第8章 世俗的较量
下午两点钟的天却见不到一丝光彩，阴郁的很。不过这并不妨碍屋内人专心于自己的岗位上。大楼陆陆续续亮起白灯，电脑屏幕上的红绿光交错跳跃着，映在每个人脸上。
如昇紧握的拳头一下一下敲在自己下颚处，骨感的长指滑动着鼠标，目光快速地在电脑上的文件扫过，俨然与身侧外的细雨融成了一副水墨画，霎间又好似万年。
再抬起头来，心下却是一顿，正对着的工位看不见那张动人的脸庞，叶栩呢？
如昇独手将桌上那支金色钢笔盖上，站起身来将西服扣好后淡然走出。
“叶栩呢？”如昇敲了敲璐瑶的桌面，把正在看剧的她着实吓了一跳。
看清楚眼前人，路遥赶紧将手机揣紧在怀里，支支吾吾道：“傅总，啊，那个，刚刚叶栩说她去智达看看。”
“知道了。”
璐瑶看着他走远才缓过神来，她这也太险了吧，差点被老板抓包上班偷懒。
车子停在智达楼下的广场，如昇才掏出手机给叶栩打了个电话。
“喂。”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轻柔女声，如昇瞬间舒开了眉眼，嘴角也跟着上扬。“你在哪呢？”
“我刚从智达出来，准备在附近再逛逛，怎么了嘛？”
如昇把车停好，慢悠悠地编造他的谎言：“你在智达啊，我刚好在它楼下的商场，本来想问你用不用买什么东西。”
听得出，叶栩是有些惊喜的：“你也在这呀，你在哪呢？我在西南门这里。”
“那你等我一下，我现在过去。”
挂掉电话叶栩就在西南门外屋檐下的长椅坐下，不一会儿就看见如昇撑着黑伞迈着长腿向她走来。
这阴空万里竟不敌他光芒万丈，是什么时候喜欢下雨天的呢？叶栩将手掌伸出，雨丝凉凉地落在她掌中，这雨竟也下得如此缠绵。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下雨天，所有同学都是爸爸妈妈站在教室外等着接孩子放学，唯独她是一个不过大她一个脑袋的男孩子站在门外叫她：“小叶子，小叶子。”
从那时起，她就期盼着什么时候再下雨，她的如昇哥哥能来接他回家。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之后的每次下雨都是妈妈来接她，再大一点她便会撑伞了。
“在想什么呢？”如昇停步在她面前，黑伞挡住屋檐外的光线显得更加暗沉。
叶栩收回手，仰头望向他，温言道：“在想，这雨什么时候会停，什么时候又会再下。”
如昇将伞收起，在她身侧坐下，“雨总会停，也总会下。”
叶栩低头吟笑，倏尔调皮道：“要吃冰淇淋嘛？”
“啊？”
不等如昇做选择叶栩就站起来走向旁边的甜品站了，“你好，一个奥利奥麦旋风，一个草莓麦旋风。”
“呐，给你。”
如昇只尝了一口，见她吃得开心，他心里也跟着甜。“晚上你什么安排，我看附近开了一家…。”
“唔，正要跟你说呢，我晚上有个同学会得去一下。”
“同学会？”
“嗯，本科同学会，我们那组织委员知道我也在羊城，非让我去。说不去就把我发社交网。”叶栩凄笑捂脸。
如昇将双掌抵在自己腿上，望向远方，颇有语重心长的韵味：“那可不行。”
叶栩解释道：“没有啦，反正正好大家也都在一个城市，又都是一个行业里的，就当交流交流。”
“嗯，那我就去跟锦城他们聚一下。”
叶栩恍惚，怎么听着有股哀怨的味道，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之前他们这样相互告知行程也不是没有过。
叶栩还回去换了身衣服，没让如昇送，天空还是阴雨绵绵加之这个点原本就是高峰期，路上就更堵了些，以至于到饭店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基本到了。
听到推开门的声响，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叶栩在大家的注视下走进，都说美人自有傲骨，叶栩也不例外，她的美给人一种柔柔和和的感觉，但骨子里却是优雅中带着清贵的气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只不过在傅如昇身边的时候，那份高傲明显弱了许多。
班里的活跃份子起哄调侃了一句：“哇哦，女神。”
众人随之附和。
叶栩当他们玩笑话，浅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双颊稍稍绯红，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桌上的单身男士都有些蠢蠢欲动。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对叶栩都显得格外殷勤，她心中自然明了，但也不必说破，也许今日过后就也见不到了。大学同学会，终究还是多了几分攀比几分利益，不像更稚嫩的时候，心中只有诗和远方。
他们不断讨论着工作，特别是做金融这一行的，短短几年抓住风口，干得好的自己开公司当老板，资产上亿都有。干得一般的，在金融证券保险银行工作的，月薪五位数以上的也是一大把。总的来说，桌上的都是从一流院校出来的，混得还是都不错的。
大家说着在自己手上过了多少钱的项目，其中也不知有多少吹嘘的成分，就当听笑话一样，哈哈一笑而过。每每这些话题跳到叶栩身上，叶栩就以自己读研的事情囫囵过去，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没再怎么往她身上引。
男生喜欢谈事业，女生就喜欢谈家庭，桌上有几位都已经是为人父母的了。
很显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叶栩呢？”
叶栩一脸茫然的抬头，望着出语人，她刚刚在回如昇信息，他说不放心她，要来接她，所以没仔细听他们刚刚说的话题。
有人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问你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可得给我们这些老同学一些机会”
叶栩第一反应是摆摆手，听到给机会时，她本能地有些排斥，不想有这些牵扯，脑子里浮现出了如昇的样子，杉杉地把手收回来，在大家看来，她就是理了理额前的秀发。
“有，有了。”不知为何，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异常快，其实她的内心，不想把如昇作为任何一个谎言的主体。
“哦，不知道你是怎样优秀的人才能如得了你的法眼呢？”说话的是一位短发女子，叶栩对她印象并不深，她性格本就不是会主动同人交好的，知心好友，三两足够，跟同学们的关系也就普通同学那样。
她不知道，桌上其他人可知道，纷纷燃起了吃瓜的表情。
说话的人叫冯舒瑶，上大一的时候，她就看上了一个同门师兄，两人关系颇为暧昧，那师兄还经常同她一起上课，也不知怎么的，她跟那师兄闹掰了，原来是她听别人说，看到那师兄跟叶栩告白去了。她连忙追了过去，还以为他会解释澄清，那师兄却对她说，“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
虽然知道叶栩把他拒绝了，可她怎么就都看叶栩不爽快，大学的时候不是在群里暗讽，就是在背后指点。只不过叶栩没去关注这些，偶尔听到一些风声也一笑而过，毕业了之后更是了无声息，没想到今日又有战火重燃的痕迹。
众人知内情的听出冯舒瑶背后的意思，反而作为当事人的叶栩，想了想，露出个幸福的笑容，眼中尽是闪亮的光芒，那人可是她的骄傲啊，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是啊，他很优秀。”
叶栩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某人更加不愉快。
只听冯舒瑶阴阳怪气的说：“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光你说可没用，不如你把他带来给我们瞧瞧，哦对了，我未婚夫一会要来接我，你男朋友也会来接你的吧，叶栩。”说完还不完撩拨一下头发，露出自己手上的钻戒。
冯舒瑶最后一句叶栩，让被叫到的人听着格外不舒服，充满了挑衅。
叶栩听清了她的话里话，对着大家看了一圈，不急不慢的开口，像是在讲什么大道理一样，声音格外清冽：“都说人越缺什么，就会越炫什么。”最后，眼神定在冯舒瑶身上，一脸清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瞬间展开笑颜，“同学，你说对吗？”
大家看到心里发毛，心中暗叹，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吧，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人，怼起人来这么狠。
其实刚刚叶栩还觉得蛮尴尬的，因为她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的名字，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冯舒瑶被看得发麻，一时没有回应，气氛瞬间静谧进而尴尬起来。
原来的班长看情况不太妙，哈哈哈的打了圆场，“来来来，大家多久没见了，我们来干一杯。”
大家也明白，都配合的喧闹起来，清脆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频频响起，场面又回到了一团和气。
冯舒瑶缓过神来，狠狠的咬住下唇，心中仍是不甘，拿起手机，给男朋友发了信息“现在就来接我！”
叶栩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与小动作，她自然是不以为意，就算她叫十个男朋友过来又如何。不过她倒是想起来刚刚自己信息回到一半，那个不用还没发出去。又拿起手机，把不用删掉，发了一个好过去。
如昇收到信息的时候，戴宇才刚来，他刚坐到椅子上，如昇就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噗，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戴宇恶狠狠的样子一点都不恐怖。
锦城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戴宇的肩膀，“你还小，你不懂。”
戴宇白眼：“你比我还小一岁好吗！不要以为结婚了你就了不起了！”
锦城一脸得瑟：“哎哟，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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