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柔弱的底气
聚会结束了，可外头的雨却是越下越大，一群人站在酒店大堂等着车接。
“叶栩，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叶栩礼貌而疏离地拒绝。
“文泽，人家有男朋友接的，用不着你送。”叶栩听见还是刚刚饭桌上那个声音，同样的阴阳怪气，都不想搭理。
见叶栩没理自己，她也知道在自讨没趣，便噤声了。
如昇来的时候，人还有大半没走，外面的雨着实太大，不好打车。见叶栩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微皱着眉，如昇对大家微微颔首，掠过人群走近她。
“怎么啦？”
见到是如昇，叶栩瞬地舒展开眉眼来，她只是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摇摇头站起身来：“我没事。”
“叶栩，这就是你男朋友吧。”果然有人仍不住八卦起来。
额，叶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如昇，“那个，他是……”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如昇抓住了，话语也随之被如昇替代：“大家好，我是栩栩的男朋友，感谢大家大学四年来对栩栩的多般照顾，下次有机会我请各位吃饭。”
一番话不长不短，谦逊有礼，确是实实在在地听进每个人的心里，也正好映照了叶栩在饭桌上的话语。
“好啊，好啊。”
“叶栩，你男朋友好帅哦。”
“我认得你，你不就是，哎呀，傅如昇师兄！你还给我们上过课呢！”
“真的哎，天呐，不会那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吧！”
“太梦幻了，真的是男神女神配一脸呀！”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烈的时候，酒店门口响起了一阵喇叭声，大家齐齐望去，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宝马5系，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只见一个寸头男人，长得还算可以，手上夹着烟架在车窗框处，往人群处喊了一声：“舒瑶，上车。”
冯舒瑶沉着脸，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先走了，大家再见。”
如昇也礼貌地向大家道别：“那我们也走了。”
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如昇牵着叶栩走出酒店，为她打开车门、护头，也恰恰是这些小细节才最是羡煞旁人。
“叶栩男朋友开的车是奥迪rs7耶，低调有内涵，我喜欢哈哈哈。”
“喜欢你买啊。”
“我努力我努力。”
坐在车上的叶栩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如昇说了什么，大家讨论了什么，其实叶栩都没听太清，她只知道她的手紧张地缩成一个拳头，而拳头外包裹着的是如昇的手，指骨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一度让叶栩觉得自己对他的情感再难抑制了。
外面降着温，如昇将空调打开，“刚刚。”
叶栩立马应他：“刚刚谢谢你，他们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不想麻烦就……”
“怎么，老同学情谊？”
“没有，就大家开开玩笑。”叶栩也想跟他聊，但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更不妙的情况，小腹开始拉拽着难受，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见她默不作声，如昇也不敢开口言语，只想着是否刚刚自己的鲁莽之举惹得她不快，，车上放着婉转的音乐，车外是淅淅沥沥的雨，车子高速开过，留在叶栩脸上的是窗外路灯透进明灭的光。
叶栩一手抵在车窗处撑着脑袋，双眸紧闭的她，微微蹙起眉，如昇看她如此，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昇将鞋子换好，正要喊她，就听见她说了一句：“我先回房了。”就匆匆离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如昇捏了捏眉骨，仰头叹了口气。
进到浴室的叶栩，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露出来，否则她真是没脸见人了，赶紧洗漱了一番。出房晾衣物时，本想跟如昇说一下话，看着房外一片乌漆嘛黑，想是他也睡了，自己又实在是站着都腿软，便也赶紧回房休息了。
叶栩摸起手机，刺眼的光照了过来，勉强看清01：36，她都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了，却疼地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强撑着身子爬起来走出房外想倒杯热水喝，却发现水壶没了水，还得等着烧。
等烧水的过程，叶栩就蹲在厨房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会让她舒服不少。
听见水跳好的声音，叶栩扒着橱柜站起身来，不知道是蹲太久了脑子有些晕，还是姨妈痛搞得她眼花了，那热水不往杯里倒，径往她扶着杯子的手上倒，还顺带打翻了杯子。
当一阵清脆的碎玻璃声彻底结束了，叶栩才醒过神来，接着感受到的是手上热辣辣的刺痛感，赶紧打开水龙头把手放着冲，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她脸都要皱成一团了，真是祸不单行的一天。
刚打开水龙头，如昇就出现了在她的眼前：“怎么了？”他脸上丝毫没有睡眼朦胧的模样。
“没事，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如昇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已泛红得手背，还有她光着的脚丫，不由得心头一紧。
“别动。”
叶栩听他声音有些不悦，怕是大半夜的给他添了麻烦，微微低着头也不敢出声了。
如昇看着在水中冲着的手，将自己的手背搭过去，还好更多的是凉意，“还疼吗？”
叶栩低声回他：“不疼。”
“手，搭上来。”
叶栩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手，搭哪？
如昇也知道她那榆木脑袋，也不同她解释了，将她手拉过搭在自己肩上，下一秒如昇微微弯身就将她抱了起来。
叶栩轻轻哎了一声，不敢动弹，身体僵硬地跟个棍子一样，只敢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如昇将叶栩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她面前，仔细查看她的手，又起身拿了一瓶药膏回来，轻轻替她涂抹在手上。
叶栩低头看他专注为自己涂药，不知怎得一股酸涩瞬的涌上心头，一下子弄湿了眼。
当如昇抬头望见她湿润的眸，脸上却没有什么血色，心惊了一下，抬起她的手轻轻呼了呼气：“弄疼你了？”
叶栩摇摇头，一个不争气的泪珠跟着跳了出来。
这可给如昇整的束手无策了，有些心疼的问道：“那，那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好不好。”
叶栩还是摇摇头。
如昇继续耐心询问：“不舒服嘛？”
叶栩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叶栩点点头。
“生理期是嘛？”
叶栩亮了下眼，点点头。
如昇站起身来摸摸她的脑袋，温声说道：“那我现在去给你倒杯热水先，然后我去把玻璃收拾一下，再来陪你好不好？”
叶栩点点头。
当如昇拿着靠枕跟被子出来时，叶栩正双手捧着杯乖巧坐在。“来，把这个垫着，被子盖上。”
叶栩依照他的话躺下，见他又半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整理被褥，手轻轻抓了抓他的衣裳。
“怎么啦？”
“我是不是很麻烦。”
“傻瓜，说什么呢。不过，”如昇轻轻戳戳她的脑袋，跟她算账“吃冰淇凌了是吧，晚上吃饭还喝了酒是吧。”
叶栩微声反驳他：“没有喝酒。”
“好，那有没有淋雨，还有，你拖鞋呢，光着脚跑出来，这对吗？”
“我拖鞋湿了就…。”
“有你这么照顾自己的嘛。”
叶栩抿抿嘴不讲话，俨然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听着如昇的训导，索性将被子蒙在头上。
如昇拿她没办法，又心疼又无奈：“好了，如果你现在乖乖闭眼睡觉的话，我可以给你弹钢琴听。”
叶栩从被窝在探出脑袋来：“那我想听kisstherain可以嘛？”
“你说呢？”
叶栩赶忙将眼睛闭上。
如昇撑着沙发站起来，跪得腿都麻了，轻轻锤了几下，将灯光调暗，掀开钢琴盖，他也很久没有弹了，都有些生疏了。他指尖轻轻触过音键，听着还算流畅便直入正题，琴音伴随着他的手指不断地变幻跳跃，缓缓淌进叶栩的心间。
叶栩微微睁眼看着他的侧影，手指学着他轻轻敲在沙发上，这一幕她见过无数次，在她的梦中。
傅如昇，我确定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在这人潮拥挤的世界里，你只需要看我一眼，就只要一眼，我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飞去同你私奔了。
如昇弹了一曲又一曲，后来还邀请她一同弹奏，再后来他握着她的盈盈细腰，两人在灯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叶栩看向他如画的眉目，同他那渐渐靠近的唇，羞涩地闭上了眼。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那期待已久的触感，叶栩又重新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转了个身，伸伸手脚，结束了美梦。
叶栩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还是阴阴沉沉的，而她心头却是明媚得很，她没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房的，只记得迷迷糊糊中被人圈在怀中的感觉，又沉沉睡去，看着床边放着的拖鞋，她嘴角跟着不自觉得弧度。
如昇发信息跟她说先去上班了，也给她请假了，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叶栩摸摸自己的小腹，已然舒服了不少。
出到厨房，还发现如昇给他熬了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最怕的就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还自作多情了。她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的情绪，真怕被自己的不理智而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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