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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防盗:谁躲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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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朝会, 官员们来的特别的齐整,别说那些时常偷懒的官员,连一些常年“抱病”在家休养的官员都到了。

  “竟然都来了。”杨恕感叹的道。高颖冷笑:“是啊,竟然都来了。”

  贺若弼和来护儿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寒。来护儿匆匆进宫面圣。

  杨広正在换朝服, 见来护儿进来, 微微一怔:“何事?”

  来护儿看看左右, 左右宫女和太监退下。“圣上,今日洛阳城内所有官员, 尽数到了。”

  杨広一怔, 笑了:“真是没有耐心啊。”来护儿不敢搭话。

  ……

  大殿中,为了东突厥来使的消息,群臣沸腾。

  “东突厥竟然派人来我大随了, 难道是视我大随如无物吗?”东突厥派人来使大随的消息,还是很震撼人心的。

  “泱泱大国, 自当有大国的气度,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我大随并没有和东突厥开战, 自当以礼相待。”这种观念在中低层官员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市场,除了极个别脑子真的不太灵清的人,绝大多数说这种话, 其实不过是不想明确表态, 然后站在中间看戏而已。

  东突厥的都蓝可汗刚被大随的皇帝亲手干掉……什么?亲手这个词语不太妥当?不管是杨広勇猛的不像话的孤身一人亲手干掉的, 还是带了一大群骁骑卫干掉的, 或者杨広干脆就是躲在距离战场一百里外的小树林中,吃着水果,看着地图指手画脚,笑看前方将士拼死干掉的,总之,不论从军事角度,还是从人文角度,这都功劳毫无疑问的必须算到杨広的头上!随便看历史,曹操,诸葛亮,周亚夫,韩信等等名将,谁是拿着刀子亲手杀人的?功劳算到最高指挥者的头上,这是规矩!

  算算因为都蓝可汗死亡引起的草原内讧,以及所需要的平定时间,简直是大随皇帝杨广前脚干掉都蓝可汗,东突厥后脚就派了使者过来朝见,这时间实在是卡得死紧死紧的,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具有政治意义的见面,很有可能直接影响大随的边境安全。如此大事,谁敢乱说话?谁敢不参加?说错了话,肯定要倒大霉,不说话,就是对国事不关心!左右为难之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迂腐之言,就算被人质问,也有“圣人之言”顶着,怎么都不会惹麻烦。

  杨広板着脸,只觉心里有根刺在跳。

  看着严肃的朝会成了菜市场,高颖咳嗽几声,镇住了场面,这才直接点名:“胡员外郎,你说,该怎么处理。”

  一群官员一齐回头,望向官员队列的最后面,小小的正七品员外郎胡雪亭慢悠悠的出列,官员们淡定极了,今天的戏肉来了。

  “一群蛮夷,也想见我大随天子,赶回去!不见!”胡雪亭道。杨轩感瞪出了眼珠子,这也叫办法?再看看其余大佬,竟然个个不动声色,很有这个办法早在意料之中的意思。东突厥使者和杨広面对面,会有太多的变数,干脆不准入境,那是最简单最彻底的办法。

  一群不明真相的官员却鼓噪了:“蛮夷朝见我大随天子,哪有赶出去不见的道理?哪里还有大随上国的气度。”“若是被其他藩国知道,还以为我大随竟然怕了东突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东突厥远道而来,定然是有要事,不闻不问,不是上策。”

  胡雪亭鄙夷的看一群普通官员:“我大随想见谁就见谁,不想见谁就不见谁,哪个藩国敢逼逼,立马打得它满地找牙。”

  一群普通官员更加反对了,太违反礼仪了,不是君子之道。

  “胡员外郎,休要再提驱逐东突厥使者。”贺若弼开口道,大随朝丢不起这个脸。

  胡雪亭无奈叹息,有最简单的办法却不用,非要自找麻烦,道:“听说自从张镇周谪守定襄郡,道路不静,群贼四起,可叹可悲。”这也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

  杨轩感愣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搞明白胡雪亭在说什么,这已经不是突眼珠子的事情了,这是要口吐白沫了!你丫的竟然想假扮盗贼杀了东突厥的使者,还要推到张镇周的头上。他看那些大佬们,依然无动于衷,深感这天下是多么的黑暗。

  一群普通官员死死的盯着胡雪亭,好几个官员直接破口大骂了,冒充盗贼杀蛮夷使者,还能更无耻一些吗?

  “罢官!胡雪亭必须罢官!”一群普通官员怒吼,胡雪亭掏耳朵,转头看高颖:“这些人咆哮朝堂,无视圣上和皇后,是不是该抓起来砍了?”

  高颖没忍住,看了一眼杨広和萧皇后,见他们都没有怒色,这才放宽了心,愤怒的瞪了一眼胡雪亭,杨広杀人可不手软,要是真的动手杀了这些官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些都休要再提,且问你,该如何处理这些东突厥使者。”杨恕道。胡雪亭摊手:“那是礼部的问题。”任务已经完成,功成身退,淡定的回到了班列的最后头,老老实实当壁画,还能悄悄打个盹。

  杨轩感思索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问计胡雪亭,根本就不是重点。东突厥朝见大随天子,大随朝廷是无论如何都要见的,但是,这文武百官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是黑,是粉,是路人?作为知道“东突厥召集大军围剿大随远征高句丽的将士”的真相的大佬们,有些吃不准下层官员和百姓到底怎么想,需要有个人故意表现的激进,以此试探百官的真实心态,而这个人,只能是只有区区七品的胡雪亭了。换成其他大佬出面,文武百官立刻以为是朝廷动态,附和还来不及,哪里会表现真实想法?而文武百官面对不靠谱的胡雪亭,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水’,未必就是百姓啊。”杨轩感暗暗叹息,身为高官,看着独断专行,其实也在文武百官的裹挟之中,不得不考虑民意。

  文武百官依然在争论着怎么处理东突厥使者,敢于挑衅大随,造成大随三十几万将士埋骨荒野的元凶之一,何必给好态度?此来又必然是有重大阴谋,必须谨慎对待。

  萧皇后诡异的看杨広:“圣上,这就是朝廷议事?”跟高大上一点关系都没有,比菜场还不如。

  杨広苦笑:“皇后以为朝廷议事,就是大家恭恭敬敬的装木偶?”当然不可能了,肯定是有很多不同意见的,然后彼此靠大嗓门表现自己的正确性。“这还算好的了,总算没有动手。”说不过人,或者被说得恼羞成怒了,直接撸袖子开打的都有。

  萧皇后很是惋惜,说好了看教训胡雪亭的,没想到看到了菜市场。

  朝廷百官直吵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没有定论。角落中,终于有人忍不住,道:“东突厥内讧损失严重,西突厥屡次攻打东突厥,东突厥撑不住了,想要来大随找些援兵,请求庇护,我等何必惊慌。”

  “刚才是谁说的?站出来!”胡雪亭猛然精神大振,厉声喝道,吓得附近的官员都退开了几步。

  好些官员看着胡雪亭身上嗖嗖的冒黑气,大惊失色,不会要杀人吧?急忙带着颤抖,怒斥道:“圣上在此,休要放肆!”猛打眼色给周围的御前侍卫,还不拿下胡雪亭!

  很多官员冷笑着看胡雪亭,以为仗着杨恕罩着,又要演一次“刁蛮公主大闹朝廷”了?杨広就在这里,看你怎么死!

  果然,御前侍卫毫不犹豫的上前抓胡雪亭。

  杨恕慢慢的举起左手,阻止了御前侍卫抓人,冷冷的看着文武大臣们,更有一些御林军从大殿外跑了进来,守住了四处。

  几个太监大惊,难道杨恕竟然要弑君!急忙挡在了杨広和萧皇后面前,对着御前侍卫呼喊:“护驾!护驾!”

  “休要惊慌!”

  一个太监猛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推开,回头一看,却是杨広冷冷的站在了他的身后,面沉如水。

  整个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人人面白如纸,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有胡雪亭的声音继续响亮着:“你!是不是你说的?”被指的官员脸色发白,猛然摇头,却也没说是谁说的话。

  “这是包庇奸细了?”胡雪亭冷笑着,转头看杨広,杨恕,高颖,三人都面色深沉。“御前侍卫,把这个角落的人全部拿下,满门抄斩!”

  御前侍卫看看杨広,杨広毫无表情。来护儿急忙呵斥道:“还不拿下!”御前侍卫这才上前,拖了那角落的十几个官员就走。

  文武百官惊恐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忽然就不分青红皂白,要大杀朝廷官员全家了?看殿内气氛,杨広杨恕高颖贺若弼等等大佬们,个个目露凶光。

  一群大臣们噤若寒蝉,没人敢出言发问。

  “不要杀我,我说,我知道是谁说的!”某个被拖出去的官员用力的挣扎,刚才不肯出卖同僚,那是做官的基本品德,但现在竟然要因为这件事杀头了,那就太冤了。

  “是他!我听见是他说的!”不止一个人的手指,指着某个官员。

  胡雪亭挥手,止住了御前侍卫,慢慢的走到了那个官员的面前。那个官员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不明白为何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要满门抄斩。

  “你怎么知道东突厥的消息?”胡雪亭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大殿内数百文武官员这才恍然大悟,东突厥使者的目的,连朝廷众位大臣都不知道,为何竟然会有人知道?东突厥使者入境的消息,是边军得到的消息,通过兵部的渠道传递回的朝廷,按理,除了兵部和朝廷的众位大佬们,其他闲散官员根本不该提前知道,为何整个洛阳官员尽数知道了,全部赶来看热闹或表态?更有官员能够神奇的知道东突厥使者的目的?

  这其中的原因,真是细思恐极。

  “下官是听人说的。”那官员终于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道道,只觉遍体生寒,急忙解释。

  “谁?何时?何地?”胡雪亭追问道。

  那官员犹豫了一秒,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官员道:“是他,是魏峰!他昨夜约我喝酒时说的,一同喝酒的,还有他,他,他!都可以作证。”指证同伴很是低级无耻,必然遭人不耻和唾弃,但为了小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胡雪亭挥手,御前侍卫放开其余人,抓住了这被指证的官员魏峰。被放开的几人软倒在地,只觉从死到生走了一场,根本站不起来。围观的众多文官看着那杀气凌凌的胡雪亭,以及面色阴沉的大佬们,深深的感受到了领兵作战过的武将们的果决。文官们之间,唯有骂战,和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武将们之间,唯有一秒钟判断局势,立刻动手执行,绝不迟疑。

  “这大随的天下,终究是武夫的天下啊。”有大臣暗暗叹息,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文官执政的美好时代啊。

  那魏峰脸色微变,看看其余被指出来当证人的官员,都在用力点头,心里鄙夷极了,出卖同僚的臭名都愿意背,有脑子没有?他想来怎么赖都赖不掉的,干脆道:“是,是我说的。”多大的事情而已!有什么不敢认的。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胡雪亭问道。

  “我自己瞎猜瞎想的。”魏峰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胡雪亭要追查这条流言的来源,但为了这种小问题出卖同僚,那是脑残,就不信胡说八道也要人头落地。

  胡雪亭点点头,也不多问,道:“拖下去,杀全家。”

  御前侍卫不再说话,拖了魏峰下去,魏峰冷笑,打死都不信会是死罪,厉声怒吼:“胡雪亭,你滥杀朝廷大员,想造反吗?圣上!胡雪亭祸乱朝纲,意图谋朝篡位,该杀啊!圣上!救我!”

  杨広一言不发,眼色中唯有嘲笑。

  大殿中无数人微微颤抖,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的朝会竟然是鸿门宴。

  杨轩感目光中透着杀气,只是散播谣言的小事情?怎么可能!“圣上放心,微臣定然问个清楚。”他盯着大殿内一群文武大臣。

  魏峰被拖到了午门外,扒掉官服,一脚踢翻在地,犹自骂骂咧咧:“奸臣当道!胡雪亭造反作乱!”为了一句话就杀了朝廷官员?真以为大随朝这么多大佬是吃素的?高颖要是这个时候还不吭声,有什么面目叫做大随栋梁?定然是要据理力争的,肯定能保下他,毕竟,他没有犯什么大罪,顶多是胡说八道,就是罚俸一个月都重了。

  “今日我在满朝文武面前,怒斥胡雪亭祸乱朝纲,当名满天下!”他得意的想着,淡定的等杨広或者高颖派人过来阻止杀头。

  远处,一队御林军纵马疾驰而去。

  魏峰只是随意的看着,不时痛骂几句胡雪亭,每一个词语都认真的思考过,坚决不扯到其他人身上,什么可能影响杨恕和小雪岚的词语,全部弃而不用,只是怒骂胡雪亭凶残,违法朝廷法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都没有人出来救他,却也没有立刻将他斩了什么,魏峰心里更是笃定了,肯定是朝中大佬正在竭力抗辩,想要清理朝纲。魏峰是不指望闹太大的,因他而起的整理朝纲什么的太夸张,后患很大,他只要刷刷清名,留下一个刚直不阿的名誉就够了。

  “以后,很有可能去御史台啊。”魏峰微笑着,做普通小官有什么意义,做御史才好,想要名留青史,就不停的抓住大佬弹劾,想要发家致富,就拿着别人举报的奏本卖银子。

  远处,御林军押着一群人慢慢走近,其中一人头发散乱,远远的见了魏峰就大哭:“老爷!”

  魏峰一看,大惊失色:“夫人!”被御林军押着的人,正是他全家老小。

  “满门抄斩!”魏峰脑海中终于想起了胡雪亭的命令。“难道,真的要因为一句话,就杀魏某满门?”

  魏峰不敢置信,看着被抓来的全家老小,却又不能不信。难道,这一个关于东突厥使者的信息中,牵涉着非常重要的消息?惊慌之下,魏峰一时想不出来,杨広鄙夷不屑的眼神,却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断地加大,直到将他吞噬。

  “我招!我愿意招是谁告诉我消息的!”魏峰惊恐的大叫,终于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蠢的人,也能当官。”杨広听着御林军的汇报,鄙夷的很,挥手:“带他回来。”

  大殿中,所有的官员都必须说出是谁向他们透露的东突厥消息。所有官员异常的配合,绝无丝毫隐瞒,因为他们都想明白了一件事。

  “该死的,这不是什么妖言惑众事件,这是大随高官勾结东突厥,出卖大随事件!”

  也就是说,这次东突厥使者忽然进入大随,并不是偶然的,很有可能是大随某个大佬或势力勾结东突厥的结果。没有勾结东突厥,怎么可能知道东突厥的详细消息?

  起码,杨広,杨恕等等大佬们都是这么看的。

  文武官员虽然觉得杨広杨恕高颖等人可能想多了,也想严重了,和东突厥有密切关系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宇文阀。

  谁不知道宇文述的几个儿子在东突厥走私?只是大家都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宇文述而已。朝廷大佬的儿子为了点小钱,和东突厥做买卖,能是多大的罪?要是所有大佬的儿子都是财迷,杨広只怕睡觉都要笑醒。

  这东突厥的使者的真实目的,会有很多很多的门阀和势力知道,这个“勾结”二字,就很值得商榷了。在普通大臣们看来,这所谓的“勾结”,只是因为有生意往来,所有消息特别的灵通而已。至于说有什么更深的图谋,那是肯定没有。

  “只怕是针对宇文阀的。”不少大臣想得更深,不由怀疑着。朝廷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看这次动静这么大,怎么都是针对某个大佬了,说不定就是杨広最忠心的手下之一的宇文述,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杨広,要被清理了。一群大臣都不敢看宇文述,没有必要掺和到杨広的清洗当中。

  “会不会宇文述被人坑了?”也有大臣猜疑着,说宇文述和东突厥勾结造反,那是天大的笑话。

  魏峰被拖着进了大殿,扔到了地上,头发散乱,官袍消失无踪,内衣上满是污渍。

  “圣上,我是冤枉的,是他告诉我的!”魏峰指向某个官员,目光愤怒,竟然把他牵涉到了大佬勾结突厥人的大案子里!

  那个官员淡定无比:“是。”其他官员也淡定无比,大殿之中的调查已经结束,那被魏峰指控的官员早就招了。

  “贬一级,赶出去。”杨広道。魏峰又被拖了出去。

  调查的结果很是狗屎,好几个看似源头的官员都说出了最初的消息来源。

  “茶楼,酒楼!”就在昨天,他们在酒楼或茶楼中,意外的听到周围有人在谈论,东突厥打得天昏地暗,又被西突厥浑水摸鱼,于是决定派使者进大随求救兵。

  “你们就这么信了?”杨轩感冷笑。

  那几个官员都摇头,当然不信。茶楼酒楼中得来的消息,怎么能当真?但他们随便去兵部找小吏问了一下,就知道确实有东突厥使者进京的消息,这就不得不信了。

  “兵部,嘿嘿。”杨恕看兵部尚书柳述,柳述很无奈,东突厥使者进入大随的消息,真的不是什么保密级别很高的消息。

  一群大佬沉吟不语,普通官员小心的擦汗和整理衣衫。只觉这群大佬莫名其妙,为了一个小小的谣言和小吏泄露的保密级别很低的消息,却大动干戈,差点杀了一个官员全家。

  “有本事,继续查啊。”好多官员愤愤的看了一眼宇文述,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宇文述的人透露出去的。刚才觉得宇文述要倒大霉了,很是同情,现在只觉宇文述罪该万死,杨広要是认真,就该去杀消息的源头宇文述全家,拿小卒子出气算什么?

  “老子最恨敲打了。”有官员脸色铁青,棍子打在他们的身上,警告宇文述,算个毛啊!

  杨広脸色阴沉不定,忽然笑了:“退朝!”

  一群普通官员看着杨広,急忙挤出笑容,恭敬的行礼。皇帝要把大棒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或者干脆打在别人的身上“敲打”重臣,他们又能怎么办?

  ……

  议事厅中,唯有一群大佬在。

  “是个老手。”杨恕道,目光从其他人的脸上扫过,好像要看出什么。

  其余人苦笑,又失败了。

  今日毫无征兆的爆发的“大索消息来源”,看似只是追查某个勾结突厥的大随大臣,其实在杨広和各个大佬的心中,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次反击。

  大随朝从杨広继任帝位以来,一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势力,不断地干扰朝廷的施政,却又怎么都查不到蛛丝马迹,有时候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神经过敏。

  “天下大佬就在此间,若是有人想要造反,必定在我们几人当中。”这种话看似有道理,其实毫无道理。议事厅内确实是大随朝的兵权政权的掌握者,但是,这大随若是忽然完蛋了,他们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处。

  想要像杨坚一样做盟主,任由一群部落小头头肆意妄为,这群大佬们心有不甘,看杨坚杨広过得多累,就知道当个傀儡其实一点味道都没有;直接杀光了其他大佬,干干净净的上位做皇帝,偏偏又手头不够硬,单挑杨広的势力容易,单挑所有人的联合,那就是找死了。

  更糟糕的是,要是天下大乱,最后做成皇帝的,很大的概率不是他们这些大佬。

  “想要起兵造反作乱的,都不是最顶层的人。”议事厅内的大佬们人人明白,第二阶层有实力,有野心,想要进一步,才会想要推翻一切,他们这些第一阶层的人其实没有进取心,只想保留一切。

  为了保住大随,为了保住自己的一切,大佬们谁耐烦玩什么“敲打”的宅斗游戏?他们是真心要挖出躲在背后的人。

  是谁,一直想要摧毁大随?这个人是在朝,还是在野,是大佬之一,还是小蚂蚁?不抓出这个人,一群大佬夜不能寐。

  还以为这一次抓到了对方的破绽,忽然发难,撕破脸,对所有朝廷官员究根问底,就能抓出幕后之人,一举奠定朝廷的稳定,没想到对方谨慎无比,连这一次的破绽也很有可能是故意露出来的。

  大佬的目光中,都有着忧色,完全抓不到把柄,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泄露东突厥使者的目的,似乎除了暴露自己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警告?试探?或者,威胁?”高颖的心中飞快的转念,杨広诛都蓝可汗是个天大的把柄,那幕后之人,是不是想借此透露给杨広,“我知道你当年在高句丽做了什么”?但是,为什么杨広又如此的淡定,好像已经知道了是谁干的?

  疑点太多。

  “突厥人会不会进入洛阳之后,忽然自暴都蓝可汗的真相?”贺若弼沉吟。

  “不怕,若是他们敢这么做,杀了他们,打死不认就是。”杨恕摇头,只要现在就开始吹风,说突厥人可能会输得不服气,想要污蔑圣上,保证百姓先入为主,打死不信。

  ……

  第二天的朝会上,朝廷百官又恢复了从容优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见识过了洛阳流血夜,区区“敲打”实在没什么力度,一宿过去,朝廷百官几乎都忘记了。

  朝廷诸位大臣们认真讨论着接见东突厥使臣的流程。其他都好说,礼部早有相应的级别和流程,但是,这主要负责东突厥使者的人选,就产生了巨大的争议。

  这职位怎么看都是钦差了,升级肯定是不会的,但是很有因此被杨広看重,以后升官的可能。就是熬资本,这接待东突厥的使者也是一笔重重的资本。

  这种小职务,大佬们是看不上眼的,甚至很高兴把这个职务扔给朝廷中的诸位官员。

  “昨日受了些委屈,斯文扫地,今日给块骨头,补偿一下。”话虽然难听,但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得到补偿的人不会很多,就算是正使一人副使n人,那撑死也就几人而已,但总归是一种态度。

  更妙的是,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做,管吃管住而已,还有更贱的事情吗?这负责的“钦差”的位置,竞争就激烈了些。

  “以老夫看,这件事非张公莫属。”

  “非也,非也,以本官看,这件事还是交给李君的好。”

  当真是满朝关注,走后门都不太好使了,杨広都头疼了,不会吵个十几天,等东突厥使者都进城了,还没定下人选?

  “我有主意。”胡雪亭蹦跶。“竞争上岗!”

  毛意思?

  胡雪亭解释:“所有竞选人比较,各方面强的人留下,弱的人剔除。有虫的,有烂叶子的青菜全部扔掉。”

  百官看胡雪亭,这个办法有点把人当货物的感觉,但是,好像也是个比较公正的办法。

  “首先,就是清流浊流。”有官员立刻提出建议,那些马屁精,或者杀人狂要第一个剔除。作为大随朝迎接东突厥使臣的钦差,是个绝对的面子工程,要是出了个大贪官,或者酷吏什么的,还不叫天下人笑话大随无人?

  这个观点受到了一致的同意,好些竞争人选从名单中被直接划掉了。

  杨広笑着乜胡雪亭,第一个被淘汰的就是你,作茧自缚!

  胡雪亭完全不在意,做接人的钦差有个p好玩的?本座没空。

  “所处部门,不能是兵部刑部工部。”又有人建议,迎接使者,竟然是个大头兵,腰里陪着宝剑,杀气腾腾,像话吗?必须文质彬彬。兵部划掉,划掉!同样,刑部也划掉,又不是抓贼,有见过刑部的官员去迎接的吗?工部又不太好说出口,找个工匠迎接,专业差距太大。

  百官们点头,都是公正之言,可是,出来竞争的官员,属于这三个部门的本来就不多啊!

  “品级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有人道,高了,显得对东突厥使者卑躬屈膝,低了,却又显得轻慢了对方。只能限制在五品到六品左右。

  又是一大群竞选者从名单中划掉。

  “年龄不能太老,超过五十的全部不要。”又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让一个五十岁的人,去伺候一群蛮夷,就算他不要脸,大随朝还要脸呢。

  “皇亲国戚不适合。”有人小心的看看杨広,又不是迎接友好藩国的访问,东突厥从理论上来说,目前还是敌对状态,要皇亲国戚去迎接,简直是打杨広的脸。

  “外貌要过得去。”有人道,脸面很重要,长得像火云邪神的,全部踢掉。

  踢了这么多人掉,剩下的应该没几个了吧?文武官员一瞅,肝疼了,名单上竟然还有几百人剩下!

  “今日方知我大随人才之多矣!”官员们兴叹,马德!门阀的人怎么这么多?

  “品德有污点的,全部踢掉。”胡雪亭跳脚,抓住机会报复,以为踢了我就行啊,要完蛋,就都完蛋!

  一群官员点头,这时候已经不是名声好不好的问题了,稍微有些污点的,哪怕是谣传,也要踢掉,否则这长长的名单,什么时候才能剔除到只有一两个人?

  “可是……”一群官员瞅瞅名单,一个都没有删除。剩下的都是门阀子弟不怎么得宠的子弟,嚣张跋扈也轮不到他们,平常几乎只宅在家里,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哪有恶迹?

  杨広大笑着看胡雪亭,一拳打在了空处吧。

  “比学识。”有人咬牙提议,身为文官的最终目标,只能是比学识了。

  学时却不太好比,自古文无第一,谁会说自己文不如人?

  “科举啊,科举成绩好的入选,差得踢掉。”胡雪亭再次蹦跶。好多人认同,大随朝科举没什么人参加,因为几乎没用,但是,此刻才知道科举的好处。能够排序列啊!

  “以后所有人想当官,都要参加科举!”胡雪亭提议,很多官员皱眉想了想,不置可否,为了难得一两次的人选难题,折腾一个科举出来,有些不理智。

  胡雪亭看看杨広,我已经尽力了。

  杨広暗暗叹气,果真是不杀光旧有势力,就无法诞生新生命啊。

  “当场辩经?”有人皱眉道,立刻被众人反对,本来经书的理解就是很玄妙的东西,大儒都会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吵一辈子,分不清对错,看看这剩下的人选,个个年轻英俊,也就是没什么才学,只怕半斤对八两,怎么辩都不会出彩的,狗屎当中挑狗屎,哪里下得了手?

  “只有比诗词歌赋了。”有人建议道,这个最方便,好还是不好,区分就容易多了。

  胡雪亭一怔,认真的问身边看热闹的杨轩感:“这个提议的人不会是薛道恒的人吧?”

  杨轩感用力摇头:“不是。”

  “不会是薛无牙当钦差吧?”胡雪亭小心的问道,薛无牙虽然是小角色,但是要是被他复起,也是个(大)麻烦。

  “不可能。”杨轩感摇头,薛无牙名声已经臭了,第一轮就淘汰了。

  “那我就放心了。”胡雪亭道,这种钦差不管是谁,关她p事。

  ……

  接下来的几次朝会,胡雪亭淡定的告病没去,埋头研究怎么深入的消化未来的百万迁徙百姓。

  “没想到,最后选出来的人,竟然是你。”杨広大笑着,眼神有些诡异。

  “是的,舅舅。”那人微笑着,器宇轩昂,正是李建成。

  “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広问道,李建成的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好像被人打过。

  “外甥贪玩,去了丹阳县,结果被衙役当做贼人,痛打了一顿,差点出不来。”李建成笑着,摸着脸上的伤,“脸上挨了十几拳,当时脸都肿成猪头了,要不是阿绍机灵,派人引开了那些衙役,我都要被抓住了。”

  萧皇后看着李建成的脸,想着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强忍住笑:“你这孩子真是太不上进,跑到丹阳县去干什么,在家里好好读书不好?”

  “我知道了,你是想去痛打胡雪亭,给师明报仇!”杨昭大笑,南阳公主也大笑,李师明当天被胡雪亭痛打,他们都见着了,差点笑死。

  “倒是有这么点心思。”李建成也笑。

  “结果也被打了!”杨昭笑着,“两兄弟被同一人打成猪头,也是传世佳话。”

  李建成笑着摇头:“外甥这次能作为迎接东突厥使者的大臣,定然不辱使命。”

  萧皇后笑着,有p个不辱使命,就是迎接而已,又不是出使,根本是个费力去的苦差,没有什么好处的,李建成能当选,很大因素是因为年轻一辈都不太出色。

  “朕不能累垮了你。”杨広似笑非笑,“让朕的公主陪着你一起去。”

  杨広下令,丹阳公主和李建成作为钦差,共同迎接东突厥使者。

  朝廷百官愤怒了:“呸!李建成就不算皇亲国戚吗?”从血缘上看,杨広和李建成的关系,其实有点远,杨広的外祖父,和李建成的曾外祖父,都是独孤信。要是这也算皇亲国戚,大随朝只怕没几个不是亲戚。但李园这一群人比较放得下脸面,从小就和杨家喊着亲戚的称呼,李建成私底下都张口闭口叫杨広舅舅了,你丫敢说没有以皇亲国戚自居?总不能拍马屁的时候,叫舅舅,拿好处的时候,就立马叫皇帝了?

  “无耻之尤!”那些被比下去的竞选者更是愤怒,“吾输给一个无耻之徒,真是耻辱!”

  “圣上为何要加一个丹阳公主?”有冷静的官员继续研究圣旨,越看越是蹊跷,这圣旨上是以丹阳公主作为正使的,但丹阳公主会带了谁出马,会靠谁出主意,白痴都能想得到。

  “胡雪亭可是打了李师明的。”有人疑惑的很,这算是要让胡雪亭和李园一家和睦相处,化敌为友,还是要让胡雪亭彻底走上压制李园一家的道路?

  胡宅。

  “其实,我不姓窦,我姓李,我是太原太守李园的长子李建成。”李建成微笑着看着胡雪亭,“窦是我娘的姓。”

  胡雪亭颤抖的看看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打了李二,又到了李大,这是彻底走上了和李唐决裂的道路了吗?当然不是,这李建成笑眯眯的,肯定是想着化敌为友啊,只要和李建成搞好关系,然后不断地修补和李二的关系,这个小p孩李二未必就没有忘记当年的痛打的可能。

  那叫不打不成交!以后长大了想起来,看看身边化敌为友的人,只觉关系特别的铁!肯定是这样子的!不然为毛日漫那些主角都是喜欢和一群对手做好朋友?

  “啊呀!原来是建成公子!快请坐,里面喝茶。”胡雪亭谄媚的笑,咦,人呢?

  “小小姐!小小姐!”王奶妈提醒,“李公子已经走了好久了。”

  胡雪亭怒,毛?太没礼貌了!亏我还想着抱大腿,缓和关系。

  “你看着双手好长时间了,那李公子急忙就走了。”其实是没有急忙这回事的,李建成很是潇洒的拱手行礼,慢悠悠的走的。但是,作为不是同一拨的,王奶妈不介意给这个被小小姐打过的人加一些不怎么重要的贬义词。

  “啊!”胡雪亭惨叫。

  “天啊!难道我只有走打完李二打李建成,打完李建成打李元吉李神通李孝恭李园,一关关的打完boss,最后成为李阀克星的道路吗?”

  说不定以后要被李唐追杀几百年啊!

  ……

  皇宫中。

  杨広微笑着看着天空,果然是你。

  司徒府中。

  杨恕惊讶的看着李建成的名字,谁得利,谁就是幕(后)黑手的原则,难道是李园李建成在搞鬼?可是,这提出竞选上岗的是胡雪亭,李园李建成怎么知道胡雪亭会提出竞选上岗的,并且这么有把握自己会成功?

  “难道是巧合?”杨恕皱眉,能搅动天下的黑手,李园怎么看都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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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明致”捉虫。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佛系等更”捉虫。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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