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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防盗:士农工商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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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 起来洗脸了。”王奶妈小声的哄着,小雪岚抱着被子就是不肯起来,被子外面太冷了,哪里有被子里面舒服。

  “再不起来, 石师父就来打你屁股了。”王奶妈恐吓着,小雪岚抱着被子打滚:“我才不怕师父呢。”

  “小小姐说,你再不起来,就不带你去比斗场了。”王奶妈有绝招, 然后淡定的看着小雪岚飞快的钻出被窝,外套也不穿,大声的叫着:“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王奶妈揪住小雪岚,给她穿戴整齐, 轻轻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别人家的孩子, 早就学会礼仪了。”都六岁了, 还只知道乱跳乱叫,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我是熊孩子!”小雪岚捂着屁股, 睁大眼睛, 得意的叫, 几缕发丝随着她的蹦跶,一上一下的晃着。

  王奶妈牵着小雪岚的手, 去洗了脸,又去厨房拿了热腾腾的早餐, 小雪岚就去关门, 却怎么也关不上, 以往很是好使的门,总是不能合上。她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关了几下,发出嘭嘭的声音。

  “哎呀,门关不上?”王奶妈笑了,一定是小雪岚力气太小了。一关门,同样没能合拢,笑道:“哎呀,门坏了。”

  小雪岚用力的点头:“哎呀呀,门坏了。”

  王奶妈扯开小雪岚,用力的将门合拢,门嘭嘭嘭的响着,终于合拢了,用力一拉,却怎么也拉不开了。“唉,门坏了。”王奶妈笑着,扯着小雪岚去厅堂吃饭,路上看见张晓刚,顺便就说道:“张捕头,吃过早饭了吗?”张晓刚看看高高的日头,都忙了好几圈了。“我家厨房的门坏了,你待会找个人过来看看?”

  张晓刚点头,去向胡雪亭汇报了一些工作,又拐向了厨房,看清楚哪里坏了,也好找人修理,一拉门,死死的扯不开,再看,却看见门的最下方,有一段小木屑挤得扁扁的,死死的卡在了门缝中。

  “唉,王奶妈这个性子啊。”张晓刚苦笑,说粗枝大叶,都是夸了她了。

  小雪岚在厅堂中乖乖的吃着早饭,胡雪亭在埋头批改公文,石介又躲在哪个角落中练功,王奶妈一边照顾着小雪岚吃饭,一边低声的警告小雪岚:“……到了比斗场,万万不要乱跑……到处都是官差,要是把你捉去,会打板子的……”王奶妈是小地方人士,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规规矩矩的做人做事,人生的大半辈子当中,见到了一个衙役都要吓得发抖。哪怕这年许来,跟着胡雪亭,经历了许多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比如胡雪亭当了军爷,当了官老爷,有许多许多的田地,认识了一群官老爷和贵人,比如张须驼和杨轩感,在王奶妈的心中,衙役,公堂,打板子,交税,依然是无比巨大,注意天塌下来的大事情,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哪怕这次丹阳县皇帝皇后大臣一大堆,王奶妈也只是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只敢和胡雪亭说话,偷偷远远的瞅瞅皇帝和大臣们,已经觉得不可思议。

  “能够见到圣上,那是我这辈子的福分。”王奶妈偷偷的笑,只觉能看到两个小姐平安长大,不负小姐所托,还能看到圣上,这辈子真是太完美了。

  衙门外忽然热闹了起来,一个衙役仓惶的跑了进来,颤抖的道:“小娘亲,圣旨!有圣旨!”

  王奶妈手一松,饭碗落到了地上,哐当作响,小半碗溅到了王奶妈的身上,她也不管,只是死死的看着那衙役,喃喃的道:“圣……圣……圣……”

  衙役同样哆嗦着,只会说:“圣旨,有圣旨!”

  这只在戏文中听说过的东西,忽然到了眼前,很是让人手足无措。

  “香案,香案!”王奶妈忽然尖叫,接圣旨要有香案的。那衙役也是用力的点头:“对,对!”

  小雪岚茫然的看着,小嘴巴鼓鼓的,还在咀嚼。

  胡雪亭道:“慌什么,我去看看。”

  传旨的太监和气的很,笑眯眯的恭喜:“恭喜胡县尉!”

  胡雪亭一怔,惊喜极了:“难道是我要当刺史了?哇哈哈哈!拍马屁果然有用!”

  刺史个p!你家出了公主了!

  “噗通!”王奶妈晕了过去。

  胡雪亭托住下巴,搞毛啊?

  “公主……公猪?我骑得那头猪是公的?”小雪岚用力眨眼。

  ……

  破烂的民宿中,几个官员皱着眉头,杨広爱认几个女儿,爱赏赐多少封地,关他们p事。他们关心的,是杨広为何要这么做。

  胡雪岚实授丹阳县作为封地,许开府,这代表整个丹阳县从此就属于胡雪岚的了,土地,山川,河流,全部都是胡雪岚的私人领地,全县的税收尽数都是她个人的,而且,她竟然有权力开府,自行任命丹阳县的百官,组建军队了。

  这已经是真正的土皇帝了,足以让后世无数的,只有名号,却没有地盘,一辈子只能拿税收,当个大地主的王爷侯爷爵爷羡慕妒忌恨。

  “也没什么了不起。”另一个官员毫不在意的道,部落联盟的大随朝,自己有地盘,自己任命官员,不受朝廷管理的大佬们多了去了。杨広的几个兄弟没挂之前,分封数个郡县的多得是。胡雪岚的这块小地盘,还真没怎么被大佬们看在眼中。

  “从实际统治上来看,其实也没什么差距。”又是一个官员道,胡雪亭一副霸占了丹阳,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的架势,谁都看在了眼中,也不以为意,丹阳县落在了胡雪亭的手中,乃至落在了未来的胡氏门阀手中,这是一群大佬默认的事实。司徒府的二代核心人物,有个中等县当大本营,这是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的。大随朝中有百年历史的门阀太多,霸占住一些小郡县,几十年乃至百余年都是家族中的人当县令刺史的例子多得是。没有这些基本盘,哪里配叫门阀。

  “不过是从胡雪亭的地盘,变成了胡雪岚的地盘而已。”官员们道,换了个公开的合法的名分而已,省下了以后无数年的为了县令县尉的任期继续延续下去,去吏部疏通的手脚,其他完全没有变化。哦,还是有的,丹阳县的税收不用上缴国库了,但同时,丹阳县的军马,朝廷也不给银子了,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只怕要打打算盘才知道。

  “倒也未必。”有官员忽然道,“同一个娘生的亲兄弟,都要为了钱财打起来,何况是出嫁从夫的姐妹。”

  姐姐的,就是姐姐的,妹妹的,就是妹妹的,错乱不得。杨広下这个封地的圣旨,短期看只是给了明确的丹阳县的名分归属,从潜规则改为名正言顺,但从长远看,反倒是夺姐姐的财产给了妹妹,有分裂姐妹的可能。

  “分裂姐妹感情,有什么用?”有官员冷笑,胡雪岚还是个小孩子,目前不影响胡雪亭的所有利益。

  一群官员点头,想要靠娶了胡雪岚,顺带夺走丹阳县的阴谋,起码要十年后才好使。

  这杨広的心思,就更不好猜了。给胡雪亭的妹妹授封,到底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封胡雪亭的妹妹做其他什么浩命,比如虢国夫人什么的,倒是很容易推测出一些理由,比如杨広忽然脑抽,发现胡雪亭是真爱,没有胡雪亭不能活,但胡雪亭个性倔强,毫无情义,霸道皇帝用强不成,只好玩曲线救国,给胡雪亭的妹妹封赏,展示霸道皇帝的非凡财力和权力,逐步打动美人心。

  “封了胡雪岚做公主,就绝不会为了爱情。”某个官员很是惋惜,要是这么简单多好。杨広再荒淫,也不至于娶女儿的姐姐。

  倒不是官员们认为杨広有节操,而是明明可以毫无阻力的娶胡雪亭,何必去树立一个有违伦常的靶子,被道德家骂呢?再蠢也不会自掘坟墓,自找麻烦。

  “不用猜了,理由只有一个。”贺若弼出声道。

  一群官员佩服的看着贺若弼,他们装了这么久的白痴,贺若弼终于出声了,积攒了许久的佩服崇拜的眼神,必须立刻飙射。

  “石介。”贺若弼斩钉截铁的道,“圣上的目标,只能是石介。”

  一群官员们点头,当然,这几乎明摆着。

  大随朝百姓人人以为杨広为了远征高句丽战死的三十几万将士报仇,孤军甚至单骑杀入突厥,杀了突厥的可汗,但是,朝廷的大佬们,以及大佬们的核心团队成员,却个个知道突厥可汗被诛的真相,一剑杀了突厥可汗的,是那个蠢蛋一样的石介。

  杨広剽窃了石介的功劳,心中有愧,又不能名言,更不能无功厚赏石介以作补偿,不得不通过赏赐石介最疼爱的徒弟,以此辗转还了人情。

  “圣上从高句丽回来之后,性格倒真是大变了。”某个官员冷哼道。从来没有丢过面子,以为大国碾压小国,必胜无疑,准备好了回来之后立刻大书特书,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的头衔贴在脑门上杨広,竟然兵败高句丽,损失惨重,自尊心被踩到了脚底板。按照杨広的性格,几乎肯定是咆哮加推卸责任加再次发动更多的军队,以求一雪前耻。大随朝的官员已经做好了为了皇帝的面子,消耗国力,压榨民力的准备。但是,杨広竟然诡异又神奇的没了动静。这让很多大臣惊讶,难道杨広竟然也成了正常人,点亮了“挫折让人成长”的神技?

  几个官员点头,没想到杨広进步这么大,这次还点亮了知恩图报的技能,这大随的天下终于要稳定了。

  “依老夫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贺若弼道。

  “难道圣上想要封赏石介最疼爱的徒弟,因此让石介感恩戴德,再次杀入高句丽,行刺高句丽王?”有官员这次是真的疑惑了,杀了突厥可汗的战功很是彪悍,但是,白痴都知道这种狗屎运是不可复制的,指望石介再次杀了高句丽王,还不如指望高句丽王喝开水噎死,可能性还大一些。

  “杨恕。”贺若弼微笑了。一群官员恍然大悟,杨広这是想要杨恕家去送死了。

  “是啊,石介若是出征高句丽,杨轩感能不去?”有官员道。作为走了狗屎运的一份子,杨轩感,胡雪亭,石介,乃至那一支骁骑卫,自然人人都要继续东征高句丽。

  “杨轩感去了,杨恕就必须出手。”另一个官员微笑,远征高句丽可不是开玩笑,杨恕怎么可能放任杨轩感带了几千人出动?起码要把骁骑卫全部带去,这才有一丝保命的把握。

  “嘿嘿,从圣上回来的那一刻起,杨恕就走上了死路。”贺若弼缓缓的道,又是悲哀,又是讥笑。杨恕以为装老糊涂,以为每天搞装修,以为自污其名,就能抱住阖家小命?太愚蠢了。“手上拿着重兵,怎么可能会有善终?”

  大随军队损失惨重,出征的各个卫军精锐尽失,眼下完全靠一群新兵蛋子充门面,都是架子货,根本没有见过血,一打肯定完蛋的。十二卫军中,保持完整实力的,竟然只有四个卫,其中就有杨恕手中的左、右骁骑卫。

  天下二分之一能打的军队都在同一个人手中,哪个皇帝不怕?

  贺若弼脸色阴沉,说二分之一能打的军队,其实是单纯的从卫军的编制上看,实际上,只怕更多。

  大随十二卫,都是各大佬的私人军队,有的不断地征战,兵强马壮,经验丰富,有的常年卫戍,从来没有正经打过一次大战,各卫军之间的战斗力极其不均衡。杨恕手中的左、右骁骑卫就是属于南征北战的真正的强军。杨恕从跟随杨広平陈朝开始,陆续南下海战剿匪王国庆,北上骑兵抗突厥,真正的是南征北战,水陆双修。

  贺若弼自问手中的右候卫军,不论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杨恕的骁骑卫略输一筹。

  拥有如此强军的杨恕,杨広要是不猜疑他,那是没天理了。

  “只怕我们也要出兵。”几个官员苦笑,作为留守洛阳而侥幸保存实力的右候卫,只怕也在杨広打击之列。

  “那老夫就和杨恕联手。”贺若弼冷笑,没了军队,还有什么剩下?就像麦铁杖一样,解甲归田吗?这支右候卫万万不可失。

  “嘿嘿,以前还以为圣上脾气暴躁,缺乏城府,没想到竟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几个官员苦笑。

  同一个时刻,在另一个民宿中,来护儿摇头否定了手下的猜测。

  “不会是杨恕。”来护儿淡淡的道。

  “可是,杨恕如今已经不是尾大不掉的问题了,是足以横扫大随朝的问题了。”手下们不信,权臣之中,再也没有比杨恕一手遮天的了。

  “圣上不是忍辱负重的人。”来护儿简单的道,他对杨広实在太了解了。“若是圣上猜疑杨恕,定是召唤我部,血洗司徒府。”作为杨広的嫡系,来护儿深信这种脏活一定落到他的手中。

  “将军,骁骑卫乃精锐,人多势众,不可力敌。”手下们道,杨広要是和杨恕硬杠,必须考虑杨恕的实力,不如借用高句丽的外敌消磨掉的好。

  “杨恕的骁骑卫人数再多,在司徒府中又能有多少,杨恕上朝的时候,又能带多少?圣上一纸诏书,只需要几个小吏,就能拿下杨恕,何须多费手脚?”来护儿笑,自古杀权臣,从来不需要多少人。

  手下们继续猜疑:“只是,杨轩感武功天下第一,只怕不可敌。”朝廷上发难抓杨恕容易,抓杨轩感难度就高了一点,一剑毁楼的武力值,谁能挡得住?只怕抓杨恕不成,反倒让杨轩感屠戮了皇宫。

  来护儿摇头。一剑倾楼实在太过玄幻,久经战阵的来护儿是打死不信的,就算有人亲眼见了,也定然是做了什么隐秘的手脚。

  “难道,圣上真的只是简单地看中了小雪岚?”手下们迟疑的道。

  来护儿还是摇头,这也绝对不可能:“赏赐太厚了些。”杨広儿子女儿一大堆呢,也没看几个人有封实地。

  “到底为了什么呢?”来护儿皱眉。

  ……

  “他们此刻,多半是在想,朕肯定是要取你的老命了。”杨広看着杨恕笑,高颖配合的笑了几声,猜不准杨広是真心说笑,还是另有所指。

  杨恕继续表演政治家的微笑,完全看不出真情实感。“他们只是睁眼瞎罢了。”

  事实很简单,从杨広远征高丽之前,甚至在大随刚刚建立之后,许多事情就已经浮到了水面上,只是有些人明明看到了,却不以为然,直到成为了习惯。

  “胡雪亭能看懂吗?”杨広笑问道。

  “只怕有点悬。”杨恕道,信息不够,只从一个封赏当中,哪里能看出杨広的目的?胡雪亭多半疑神疑鬼,剑不离身之中。

  ……

  一队车马在丹阳县衙前停下,不等车驾停稳,李浑就抢出了马车,大声欢呼:“公主,公主!老臣带了糯米糕!”

  小雪岚大喜,看看胡雪亭,胡雪亭狠狠的瞪她,小雪岚又扁了嘴,老老实实的站着,垫着脚尖,死死的盯着门口。

  “公主,老臣带了最香甜的糯米糕。”李浑举着一个油纸包跑进来,见小雪岚眼睛睁得大大的,立刻笑了,亲手打开油纸包,在小雪岚面前晃荡着。

  红色的,白色的,撒着桂花的,撒着糖的糯米糕,香喷喷的气味飘散四处。

  小雪岚努力的咽口水,回头可怜巴巴的看胡雪亭,胡雪亭冷哼:“不许吃!”小雪岚立刻眼眶中泪水打转。

  “大胆胡雪亭,竟然敢以下犯上,惊吓本朝公主!”李浑跳起来怒喝,又飞快的蹲下,小心的把糯米糕递到小雪岚面前,“公主,随便吃,不用理她,你比她大,她应该听你的。”

  小雪岚小心的问:“真的?”畏惧的看看胡雪亭。

  “真的。”李浑用力的点头,“不用怕,就是刀山火海,有老臣在,定然保得公主平安。”

  胡雪亭冷冷的提醒:“她还小,拍她马屁没用。”

  李浑怒目胡雪亭:“老臣一心疼爱公主殿下,以保护公主殿下为职责,何来拍马匹之嫌?”

  小雪岚看看李浑,再看看胡雪亭,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用力的摇头:“我不吃糯米糕!姐姐说不能吃。”

  一块甜甜糯糯的糯米糕塞到了小雪岚的嘴里。

  “哎呀!”小雪岚睁眼,看到胡雪亭拿着一块糯米糕,蹲在她的面前,“只准吃一块。”小雪岚用力点头,欢快的看着胡雪亭。

  “这种教育方式要不得!”李浑严肃指出,让孩子拒绝某个东西,然后再拿出来奖励,只会造成孩子认为拒绝是得到的必经过程,从此成为伪君子。

  胡雪亭抱着小雪岚晃来晃去:“我家小宝贝,才不会变成坏孩子呢。”

  “公主,老臣还有很多东西献给公主殿下。”李浑招手,一群群仆役抬着各种吃食衣服玩具进来。

  “明天,老臣还有更多更好的东西送给公主。”李浑笑着,丹阳县小地方,一时之间只能买到这些东西了,已经派人赶回扬州买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比斗场中。

  三万观众继续或热切,或鄙夷的看着各种比赛,时而有观众被请入场中互动,欢笑声一片。

  胡雪亭松了口气,好歹镇住了场子,要是效果好,以后说不定可以搞一个高度互动的“国际骑猪节”、“国际泥浆节”什么的,收门票和住宿费用就赚翻。

  “每个月搞一个节日!”胡雪亭握拳,一年一个太少了,一个月一个节日才是天下正道,完全不用担心节日不够用,光是吃东西就能搞出很多节日来。

  “还有七夕,白色情人节,老人节,爸爸节,光棍节,孔子墨子诞辰,圣上皇后贵妃诞辰!”胡雪亭狂笑,一天一个都可以!

  “本座要打造大随节日之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是节日!”

  一群人看着她,小娘亲又神经了。

  贵宾台上,小雪岚睁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周围的人,微微扁嘴想哭。

  “不用怕。”杨轩感急忙安慰,小孩子忽然到了陌生的地方,见了陌生人,自然是会紧张害怕的。

  “轩轩!”小雪岚大喜,用力扯住杨轩感的衣服,果然不怕了。

  “雪岚乖,过来,到朕的面前来。”杨広微笑着招手,小雪岚看看杨轩感,小声的问道:“他就是父皇?”

  杨轩感笑:“是。”

  “父皇。”小雪岚大叫,颠颠的跑过去,然后麻利的抱住杨広的叫:“父皇,父皇!”

  一群大臣诡异的看着胡雪岚,这个亲热度不同一般的高。

  杨広大笑,摸着小雪岚的脑袋,问道:“你怎么知道要叫我父皇?”

  小雪岚仰着头,得意的道:“姐姐说,我要抱住一个叫父皇的人的脚,然后多叫几声,有好处。”

  杨広大笑,果然符合胡雪亭的为人。杨轩感汗流浃背,使劲的瞪小雪岚,石介真是太不会教徒弟了。

  萧皇后笑着扯过小雪岚,抱在膝盖上,捏着她肥嘟嘟的脸,问道:“你多大了?”

  “六岁!”

  萧皇后笑着:“圣上,好久没有看见如此可爱的孩子了,让我多抱一会。”六岁还这么天真?换成皇宫里的几个,六岁早已规规矩矩,像个小大人了。

  “胡雪亭果然不过是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好几个嫔妃微笑着,富贵人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没有规矩的孩子,不懂说话的孩子,瞧人家“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话都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了。

  “贵族和民间百姓的距离,就是这么巨大啊。”有嫔妃心里默默的想着,民间放养的孩子,哪里会有教养,自然是不懂规矩,不识礼仪,不读四书五经,以及不知道要说谎,不知道要装老成。

  ……

  土城外。

  虞世基闭目而坐,一群官员围着他,不敢打搅。有官员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的道:“虞公过目不忘,一定能够想起来的。”朝廷谁不知道虞世基记性好到了不可思议,所有的奏本,人,事情,只要听过见过,就绝对不会记错。

  胡雪岚忽然一飞冲天,朝廷诸位官员自然要想法设法的调查胡雪岚的底细,可惜,胡雪岚的姐姐胡雪亭进入朝廷官员的视线,已经是在胡雪亭到了洛阳,玩一手“谈笑有鸿儒”之后了,除了知道胡雪亭胡雪岚姐妹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遗孤之外,竟然一无所知。

  这怎么行!

  这群官员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的准确。他们学问差得很,也就勉强能背一些四书五经,里面的道理是基本不懂的,想要文满天下,绝对不可能;做事情,干实务,也是不太行的,世家弟子出身,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做过事情?从来都是指挥手下办理的,要他们务实,有心无力,根本不知道一件事该从何入手;清名留世,人人称赞?那倒是不需要才华,最简单的玩个铁面无私,或者艰苦朴素就行,可惜他们的生活目标就是锦衣玉食,这会导致吃苦和孤独的节操也是没有的。没有能力,没有品行,他们能当官,全靠家族门阀的面子,想要小日子过得舒畅,唯有走专拍皇帝马屁的道路。

  走这条道路,有不容易,最基础的就是要消息灵通,皇帝一问,胡雪岚还有那些家人?立马就能如数家珍的说出来,这才是合格的弄臣马屁精。

  可是一时之间,无法调阅吏部的关于胡雪亭的资料,唯有借助虞世基的超级记忆了。

  “老夫想起来了。”虞世基睁开眼睛,笑道。“胡雪亭,本名沈雪亭,有一妹名为沈雪岚,父沈子晨,历阳人士,在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中从军数年,积功转任地方,任县丞。”虞世基果然不负众望,说出了众位官员期盼已久的消息。

  “历阳?”有官员惊愕的道:“历阳就在左近啊。”距离这里不到三百里。

  “立刻飞鸽传书历阳,把沈家的消息都调过来。”有官员笑了,看着沈雪岚变成胡雪岚,就知道其中很是有些诡异,多知道一些,哪一天杨広问起胡雪岚为何姓胡,就能侃侃而谈,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或说得悠扬动听,或说得悲壮无比,或说得笑料百出。

  “当个马屁精,也不容易啊。”某个官员长叹,当真是天下没有容易的工作。

  到晌午的时候,飞鸽传书到了。一群官员大喜,翻看着信息,然后肝疼了。

  “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和圣上说啊。”好笑是很好笑,但是,能不能说给杨広听,就有些模棱两可了。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是,该用什么表情呢。”一群官员皱眉深思。

  ……

  一年多前。

  厉阳沈宅。

  “宇文公子肯见我们了?”沈沐琛惊喜的看着一个沈氏子弟,已经拖了大半年了,宇文公子一直不肯见他们,只是终于答应了?那人笑着,用力的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宇文公子亲笔写的。”

  沈沐琛急忙接过,先看信纸,是上好的纸张,纸张上隐隐有一只神兽的凹版压痕。“果然是宇文阀的用纸。”他大声的赞扬道,也就只有宇文阀这种古老门阀,才会用这种有品位的信纸。

  “快看写了什么。”沈沐衍焦急的催促,谁有工夫管宇文阀有品位还是没品位。沈沐琛慢慢的张开信纸。

  “闻君有雅意,可于十日后历阳一晤。”

  沈沐琛和沈沐衍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深深的被其中的含义感动了。这是点明了知道他们想要买官,然后愿意见面啊。

  “大事成矣!”沈沐琛大笑,花了整个沈族一半的钱财,终于获得了回报。

  “我们这一支,终于稳了。”沈沐衍心里长叹,嘴里却道:“沈族有救矣,沈族大兴矣!”

  “立刻去备下厚礼,我们两一齐去见宇文公子。”沈沐琛笑道,临门一脚,万万不可疏忽了,礼物要重,礼仪要到位,沈家的两个重要人物都必须到场,这样才有诚意。

  十日后。

  历阳郡府城的最大的酒楼中,沈沐琛和沈沐衍小心的坐着,等待宇文阀贵人的驾临。

  沈沐琛额头微微见汗,沈沐衍不时的望着窗下。

  “镇定些。”沈沐琛低声道,做生意久了,和各种贵人打过交道,何以如此紧张,像是初出茅庐一般。沈沐衍看着沈沐琛苦笑:“你又何尝不紧张。”

  花了沈族一半的财产,才换来的重大机会,决定沈族今后几十年的命运,又怎么能不紧张?

  两人看着日头,只觉已经过了约定时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唯恐贵人事忙,又没空见他们,心里忽上忽下,汗出如浆。

  “来了!”沈沐衍低声道,眼睛死死的盯着楼下。一辆马车悠悠的停在了酒楼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华服公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楼上,很快就和沈沐衍目光相遇,那华服公子冷冷一笑,微微点头,进了酒楼。

  “果然是宇文公子。”两人低声道,急忙站起。那华服公子上了酒楼,寻到了他们的雅间,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沈沐琛和沈沐衍急忙行礼,刻意压低声音道:“见过宇文公子。”两人也算谨慎,从宇文公子的信中文字故意透着含糊,到今天坐的马车,丝毫的不起眼,他们就猜到宇文公子不想事情太张扬。

  毕竟买官卖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宇文阀想必也不想搞得天下皆知。

  那宇文公子很是满意,点头道:“你们还算机灵。”大摇大摆的在主位坐下,手中折扇一展,轻轻的摇着。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地方?”那宇文公子显然倨傲的很,一句应酬的话都不想和他们说,直接问道。

  沈沐琛和沈沐衍小心的道:“能在老朽的家乡,那是最好不过了。”在外地当官有个p用,当然是本地最好,那才叫一呼百应,光宗耀祖。历阳郡大得很,有许多小县城,不求一定要百分之一百的在本乡本土为官,只要能尽量靠近就成。

  那宇文公子嘴角露出嘲讽:“衣锦还乡,本公子懂的。”沈沐琛和沈沐衍陪着笑脸,宇文公子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好吧,你把名字给我,一个月后,典史的位置就能到手。”那宇文公子道。沈沐琛和沈沐衍神色一怔,互相对视,沈沐琛伸向怀里掏信纸的手就僵住了。

  “典史?”沈沐琛试探着问道。

  “怎么样,惊喜吧?”那宇文公子鄙夷的看着他们,“算你们运气好,有个历阳有个典史得罪了本公子,本公子决定罢免了。”神色转为狞笑:“见到本公子,竟然没有笑容,好大的胆子!”

  沈沐琛和沈沐衍互相看了一眼,汗水涔涔,最终还是小心的道:“典史虽好,我们想的是县令或者县丞。”典史算个毛?在一县之中,撑死排到前五,沈族花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只要一个典史?当初为了沈子晨活动一个县丞,都没有如今话的五分之一的钱。当然,沈子晨身上是有些战功的,只是花钱给他升了一级而已。但这五倍于当时的投入,起码再买一个县丞吧?

  那宇文公子惊愕的看着沈沐琛和沈沐衍:“你们说什么?”

  沈沐琛和沈沐衍深感不安,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家想要一个县令或者县丞,地方远些也不要紧,只要在历阳就行。”

  那宇文公子放声大笑,指着沈沐琛和沈沐衍,笑得喘不过气来:“县令或者县丞,你们两个还真敢说。本公子今天很开心。”沈沐琛和沈沐衍如坐针毡,只能对着这个年龄不到他们一半的年轻人,努力的陪着笑脸。

  那宇文公子笑了半天,脸色一正,厉声道:“你们给的钱,连典史都不够,竟然还想县丞和县令?谁给你们的胆子,拿本公子作耍!”

  沈沐琛和沈沐衍吓得手脚发软,急忙离席跪下:“小人真的不是戏耍宇文公子,小人真的是诚心求取县丞和县令,若有冒然之处,请宇文公子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那宇文公子冷哼了许久,见沈沐琛和沈沐衍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这才道:“起来吧。”

  两人颤巍巍的起来,汗水直流,急忙退开了几步,背过身,仔细的拿衣袖抹了汗水,这才坐回了席上,屁股却只沾了一小半。

  “你们这个价格,本公子给你们一个典史已经是恩典了,休要再胡说什么县丞县令,谢恩吧。”宇文公子轻轻的摇晃折扇,声音冷冷的道。

  沈沐琛和沈沐衍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为沈家买官,属于私心和公心各半,私心是想要用全族的财产,优先给自家的子弟买官,公心却是必须给沈家晋级。

  对,就是晋级。

  士农工商,作为商人,随便一个小吏就能欺压,有何前途?想要跻身到“士”的阶级,不用大量的钱开道,还能是什么?不在大门阀面前卑躬屈膝,还能怎么样?

  但一个小小的典史,实在是不怎么堪用。遇到一个小县城,典史说不定根本不是官,而是吏。小吏又算什么跻身进入“士”的阶层?

  沈沐琛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县丞和县令,需要加多少银子?”想到当年沈子晨晋升一级,也不过是花了此刻五分之一的银子,那么再晋升两三级,到了县丞的位置,估计也就增加一半的银子,族里挤挤,还是能凑出来的。

  “再加一倍的银子,本公子就给你一个县丞。”那宇文公子微微皱眉。

  沈沐琛低声哀求:“能不能微微便宜些。”这加一倍的银子,就是整个沈族所有的财产了。

  那宇文公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甩袖,转身就走。沈沐琛和沈沐衍又急忙跪在地上,紧紧的扯住宇文公子的衣角:“宇文公子,小人错了,莫要见怪。”

  那宇文公子挣了半天,没有挣脱,过了半晌,这才道:“什么时候凑足了一倍的银子,什么时候再来找本公子。”沈沐琛和沈沐衍见宇文公子放了话,这才松手,跪送宇文公子下楼离去。

  “一倍的银子。”沈沐琛和沈沐衍喃喃的道,这是要拿全族的财产,去买一个县丞了?

  “若是我们只要典史,宇文公子还答应吗?”沈沐衍低声问道,心里却满是绝望。沈沐琛看了他一眼,眼神凄苦,一言不发。

  今日已经得罪了宇文公子,怎么可能再把钱拿回来?以为是村口买菜,看到菜不新鲜,扔到菜农的脸上,愣是要拿回银子?他们若是要撕破了脸,向宇文公子要回银子,那宇文公子定然是毫不犹豫的冷笑着还了他们的,但是,然后呢?

  只是看见宇文公子没有笑,一个典史就被宇文公子罢免了,敢向宇文公子退钱的人,你猜,会是什么结果呢?是衙役上门,查出沈族与积年大盗有关,手中血案无数,全家问斩,还是税吏冷笑着说沈族逃税,罚了全部的家产,全家发配三千里外?

  破门的县令,灭族的知府。县令和知府尚且如此,何况一手遮天的宇文阀?

  “买!”沈沐琛咬牙,整个沈族的全部钱财,全部卖了,也要买回一个县丞。“到了如今,沈族没有退路!”

  沈沐衍缓缓的点头,他们悄悄卖了族里的公田,为子孙后代筹谋县丞之位,若是不成,族里清算,他们只怕要让出族长的位置,然后去最偏远的乡村过穷苦日子。

  “只要有了县丞之位,那些花出去的钱,很快就能回来。”沈沐琛咬牙道,这句话又是说服自己,又好像面对着族中的一大群旁支族老。

  “有了县丞之位,他们哪里敢吭声。”沈沐衍恶狠狠的道,哪个旁支敢吭声,立刻就让县丞子孙抄了谁的家。

  半年后,两人悄悄的专卖财产,终于回笼了所有的银子。

  “宇文公子,这是尾款。”沈沐琛和沈沐衍谄媚的笑着,深深的鞠躬。

  那宇文公子冷冷的看着他们,也不清点,道:“一个月后,自然有消息。”

  两人看着宇文公子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敢仰起身体。

  一个月后,音讯全无。

  两个月后,音讯全无。

  半年后,音讯全无。

  “说,你们把族里的财产用到哪里去了!”族里的人厉声逼问着,沈家的祖产公田被变卖,又能瞒得了多久?没有银钱周转,商号关门,又能瞒过谁?小小的县城之中,自然是立刻传了开去,沈族的各个旁支立刻找上门来。

  “哦,我等卖了去捐官了。”沈沐琛和沈沐衍喝着茶,翘着腿,淡定无比。

  如此的坦诚,以及有恃无恐,倒是让其余族人有些惶恐了。有人咳嗽几声,问道:“你们找了谁?买什么官职?”族人们都盯着沈沐琛,倾尽全族的资产,买了一个官位,肯定是成了,这要不要和沈沐琛翻脸,就要两说了。

  “宇文阀。”沈沐琛微笑着。

  一群族人倒抽一口凉气,能结交宇文阀的人,从宇文阀的手里买官,这不就是代表投靠了宇文阀了?这全族的财产也是值得的。

  “什么官位?”族人们热切的问道,沈沐琛不可能伟大的把官位给他们这些旁支,肯定是给了他的亲儿子,但是,用了公里的财产,等沈沐琛的儿子当了官,顺便给各个旁支子弟几个小官补偿一下大家,那是应该的对不对?

  “县令。”沈沐琛笑眯眯的。一群族人点头,和他们估计的差不多。

  “再过一个月,任命的文书就到了。”沈沐琛微笑着。

  一群族人也笑,恭喜声不断,更有人大声的赞扬沈沐琛的果断。“我沈族终于崛起了!”有人甚至流泪痛哭。

  族人兴奋的回去了。

  沈沐琛和沈沐衍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半年过去,没有消息,甚至再也找不到宇文公子,只说明了一件事。

  “我们遇到骗子了……”两人惨然道,常年打雁,却叫燕啄了眼。

  “贪心啊,这就是贪心啊!”沈沐衍泪水簌簌而下,整个沈族一无所有。

  “立刻走,走晚了,只怕我们性命不保。”沈沐琛道,被族人知道真相,肯定打死了他们。“卖掉祖屋,卖掉还能卖的一切,我们去关中。”

  沈沐衍咬牙点头,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子敬留下?”给那个宇文公子的名字,就是沈子敬。要是那宇文公子是真的,这拖延时间,只是贵人事忙呢?要是全家都走了,不是白白错过了?

  沈沐琛深深的看着沈沐衍:“我们已经输了。”

  沈沐衍泪水长流,是啊,别做梦了。派去洛阳的人已经回信,洛阳宇文阀根本没有宇文公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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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又又晚更了。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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