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小说 > 霸道总裁之傲娇媛小可爱 > 远渡重洋

远渡重洋


  “那天,我骗他说,淑仪会带着小鹿来老宅见他。他坐在窗前吸着椰子往外看,一直问我他们到哪了。我让他再喝个椰子凉快凉快,说淑仪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了。他喝到第三个椰子,对我说,‘爸,你怎么劝的她?我跟淑仪吵那么多天,也没个结果。我从小也没父亲,跟你有这么一段缘分,就算以后,见不着你了,心里也要喊你一声……’但那时我在他背后一刀捅过去。他转过来问我,‘爸,怎么……’他手里的椰子掉下来,‘别让淑仪知道你杀的我,让她当一个正常的妈妈,对我女儿好点。’”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往陈家开去,这是海滨市警局的,楚向哲来之前跟这边的常局长联系过。楚向哲看着窗外的景色,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王长林的供词。

  “我看他死了,就拔下后背的刀,扒掉他的衣服。一刀一刀剁下去,装了四个袋子,用马车运走。埋了一袋,有人来,我怕被发现,另外三袋就扔了。”

  警车停在陈家老宅门口,楚向哲带着人下车进了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大姐小妹正在收鱼干,见到他们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陈明扬也从房里跑出来。

  把带着手铐的陈明扬押进警车,温晓茜走到程际盛和楚向哲身边,“把他押哪儿去?”

  楚向哲说,“交给常局,骗保的事,让他们慢慢去查吧,咱们吃肉,也得让他们喝点汤,是不是?”温晓茜若有所思,“还记得报案那两个人吗,你放走的那个?他们俩就是穷,人都抓着了,但一百块钱跑丢了,坚持要把他送到牢里。其实我挺不想说的,特别不想说,但有时我真感觉,穷是很罪恶的一件事。”楚向哲看了她一眼,“不一定,那人还记得分他一百。”

  程际盛转身重新走进陈家,大姐和小妹正在抹眼泪,见他进来,不由自主打了个顿,哭声也降低不少。程际盛俯到她俩面前,“不管查不查得出来,但我要告诉你们两个,你们都有罪。烧焦的那个是谁?你们傻子弟弟?但是那个弟弟,真的是淹死的吗?”他环顾客厅,祖上传下来的房子,已经旧了,但因为发了横财,添上了不少新东西。

  到后来,傻子弟弟是怎么死的,陈明宇未必不明白。他带着王淑仪、陈小鹿回来奔丧,事情已经发生了,家里姐弟仨安排好了计划,帮他买了五家保险,连孙威的护照都买好了。骗保,他和王淑仪不是不怕,但没有比穷更可怕的。享受惯的三姐弟,连人都敢杀,逼着陈明宇按计划行事。而利益当头,为了更可信,王淑仪抱着孩子冒险跟他制造假车祸。

  正如温晓茜所说,穷是一件很罪恶的事。

  “陈家小弟不一定是淹死的,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杀的。”飞机上程际盛对楚向哲说。

  楚向哲翻着杂志,“没有尸检报告,过了那么多年,不管是什么罪,也被这一把火烧没了。”

  程际盛回头看温晓茜旁边的空座,温晓茜想起他说的鬼话,什么孙威坐在座位上,瞪了他一眼,程际盛还以一笑。

  “谁让你杀我的?”楚向哲突然问。程际盛楞了一下,还没想好措辞,楚向哲又问:“是李局吗?”

  程际盛不说话。

  楚向哲淡淡笑了下,“真是借刀杀人的好办法。”

  飞机拉升,程际盛突然反应过来。他拿出手枪打开弹夹,发现里面是空的。

  楚向哲看着程际盛的举动,“他根本没打算让你杀我,他知道你杀不了我,我警校读四年,三十一门课程,李局知道我成绩,他是想让我犯错,在你下手之前杀了你,然后把我关进大牢,再弄死我。”

  他是张局招进来的人,在李局眼里就是张局的人。

  八年前,槟岛**的案子刚破,他还在警校读书。张局找他的那天,他在篮球场打球。东西两个篮框,五六个同学在东边的半场打篮球,他一个人在西侧投篮。有个陌生人坐在场边的台阶上,一直盯着他,那人手里握着一沓文件。上课铃响,同学离开篮球场的时候,其中一个想叫他一起走,但被别人拉走了,谁都知道他是**的儿子。

  楚向哲没去上课,仍然呆在场上继续投篮,而那个陌生人还在盯着他。他收起球,走到陌生人面前,“你一直盯着我。”

  那人是张局,“怎么不去上课。”“我退学了。”

  “退学你走啊,在这儿赖着干嘛?”

  “这是警校,又不是普通大学,说走就走,要交一份退学申请,等上面批准才能走。”

  张局抽出手里的两页纸给楚向哲。

  楚向哲在警校四年没见过他,现在才知道他是海滨城刑侦局的张成海,名义上抓到**的人。然而**落网,并不是张局厉害,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刑侦局局长。这儿每年招五十个学生,苦读四年,就为了毕业后能跟你干。”但五年都招不上一个,那么多师兄师姐,毕业后当了狱警、交警、民警,进不了刑侦局。

  “你父亲被我抓的,你恨我吗?”

  楚向哲想笑,也确实笑了,“首先,他有名字,叫陆建忠,别句句我父亲,再就是,谁抓着陆建忠,我都为他鼓掌,但真不是你抓的,是DNA抓的,九二年犯案,给你十七年的时间,你也没抓着,亏你是海滨城警校成绩最好的毕业生。”不过那个最好已经被超了,现在是他,楚向哲,才是海滨城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我不管你父亲,陆建忠是什么人,杀了六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我不管这些,我只要成绩好的。现场勘察、犯罪心理、擒敌、射击,三十一门课程,加起来两千九百多分,我不把你拉到我身边,难道让你去社会作恶吗?”

  张局撕了他的退学报告,带走他的简历,那年他进了刑侦局。

  程际盛真不想干了,他一个律师出身的,跟人比的是头脑。跟人动手?开玩笑,他连怎么开手铐都不会好吗。他坐在李局的办公桌前看着李局,“我不干了,我退出,你要是给我一条生路,让我出去找点别的做,你要是不给我生路,你是局长,我也没办法,生死由你。”

  李局批着文件,头都没抬,“楚向哲知道了?”

  “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杀他,你在逼他杀我。”

  李局总算抬头看看他,“我是这意思,我怎么舍得杀他,我就是想让他手上沾点血,好专心给我干活。不想干,你就走吧。”

  程际盛不信有这么简单,“就这么走了?”

  “那怎么办?他又不杀你,你也没本事,惹他点别的事。”

  程际盛问,“你跟我讲这么多,让我走,不怕我说出去?”

  李局还在低头工作,“你不有个老娘在养老院吗?还有个索菲跟你不错,再不济监狱里还有个陈同呢,我怕什么?”他翻过一页文件,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些店生意不错,到月底都还给你,钱是挺好赚,但我不赚这钱。”程际盛更加意外,懵在原地。李局挥挥手,像赶走苍蝇,“走吧,站那儿干嘛?当半个月警察,我给你送面锦旗,人民警察爱人民?”

  程际盛昏头晕脑走到门口,握着门扶手回头问,“为什么是我?”李局挑起眉看他,程际盛说,“我是个律师,枪都没摸过,不管是杀楚向哲,还是被楚向哲杀,我干不来。搞楚向哲这种事,为什么选我?”

  “你去云顶吗?”

  “赌场?没怎么去过。”

  “男人要有点嗜好,人无癖则无信,我就常去云顶,赌场里的花样就多了。老虎机,二十一点,百家乐,但那些没意思,不是跟机器赌,就是跟庄赌,我喜欢跟人赌,玩德扑。”说着李局把文件划拉到一边,拿出一副扑克洗牌,又从抽屉里找出三张照片,一张一张像发牌一样地,从左至右扣在桌子上。“德州扑克是你有你的底牌,我有我的底牌,但有意思的是我们最后还是要开这三张公牌,来比输赢。你的底牌,律师,没底线,坐了三年牢,但脑子还算聪明。”他点点牌,让程际盛开牌,“先开一张吧,看看是谁的。”

  程际盛翻开一张,是楚向哲的照片。

  “这就是我要的,那么能干,但现在还不是我的。”李局把楚向哲的照片拿过来,“但早晚我会把他收进来。再开一张,看看是不是你的。”

  程际盛又翻开一张,是池雯的照片。李局瞄了一眼,“池雯,九二年七月五号晚上十点半左右遇害,我记得那时候我刚毕业,学校给我俩选择,进刑侦局,或是去黑帮当卧底,结果我两个都选了,卧底一当当十年。到最后,帮里边除了我要扳倒的那个刘三爷,就是我了。你那个同哥当时还是给人开车,门口盯梢的。刚毕业,混十年黑帮,弄得我现在都搞不清这是刑侦局还是社团。拿走吧,你姐姐,是你的牌。”

  程际盛将池雯照片慢慢放到自己面前的扑克上。

  李局指指桌面,“看看最后一张,翻,我也好奇。”

  是陆建忠的照片。

  李局笑了笑,“杀你姐姐的凶手。”

  程际盛伸手去拿陆建忠的照片,但李局同时伸手摁住照片,“别着急,我的牌也要的。”他把楚向哲照片放在陆建忠照片旁边。程际盛低头看了许久两人的照片,“他俩是父子?他可是刑侦队的队长。”

  李局意味深长看着他,“只有张局知道,我知道,现在张局没了,多了个你知道。”他俯身将池雯的照片拿过来,三张放在一排。“所以说,为什么我选你。”

  湘子庙青年旅社发生一起杀人事件,死者是24岁的泰国女性娜帕,皮肤口唇呈鲜红色。

  楚向哲拿起娜帕的护照,翻了一翻,看向房间内除去娜帕以外的七个客人。这些人里面,有的提着箱子打算离开,有的站在墙角一语不发,有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青旅社的老板站在门口,盯着房间里的动静。

  楚向哲探了一下娜帕的动脉,俯下身闻了一下死者口鼻间的气息,是杏仁味。客人之中的一个青年男子问道,“是心脏病猝死吗?”楚向哲看了他一眼,合上护照,“这么大味儿没人发现?谋杀。”

  所有人知道没那么容易走了,纷纷放下行李,回到自己的床位。楚向哲不动声色打量着每个人的举动,走到门口对老板说,“把旅社所有的客人清空。”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门牌号,上面写着“203”,“剩下的七个客人,谁也不许走!”

  疏散客人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两辆警车停在门口,徐歌靠在红门边一边吃鸡蛋仔,一边看着每一个拎着行李出来的客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要么背着画板,要么背着吉他。老板也站在红门边,不断对每一个客人鞠躬致歉,“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房费不要了,欢迎下次再来。”

  徐歌打断他,“你们多少间房?”

  “一楼八间,二楼十间。”

  徐歌算了下人数,“这么多客人?老说我们监狱条件差,牢房都比你们这儿宽敞。”

  老板默了下,“平常没这么多人,最近音乐节,好多从外地赶过来的。”

  “那你不是损失不少?”

  老板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出了这么大的事。”

  徐歌安慰道,“没关系,把案子破了,你就能正常营业。”他这话给了老板一丝希望,“大概几天能破?”徐歌嚼着鸡蛋仔,“不好说,有些案子十几年都没破。”

  看着老板大惊失色的样子,徐歌乐了,吃完最后一口鸡蛋仔,把纸袋扔进垃圾桶,“开玩笑的,凶手就在那几个人里边,今天就给你破了。”

  剩下的七个客人,各自呆在自己的床位上,看着老石查看尸体。娜帕的上铺是关之源,他只能趴在床上弯腰往下看。另外三张上铺上依次是徐亮、何心雨、韦强,四张下铺依次是娜帕、冯婷婷、程飞、刘远。

  都是年青人。

  楚向哲检查了一下门插,插上之后外面打不开。

  刚才问是不是心脏病发的年青人说,“昨天回来门是我插的。”楚向哲记得他名字叫程飞,朝他点了点头。程飞上铺的何心雨证明道,“我晚上下来关灯,门确实插着。”

  下铺的刘远问,“那就是咱们几个,她怎么死的?”

  楚向哲淡淡地说,“氰化物中毒,毛巾喷上氰化物喷雾,捂住她鼻子,十几秒就够了,这么大的苦杏仁味,没有人闻着?”上铺的韦强说,“不然就搜吧,大家今天都有事,没必要在这儿耗一天。”

  刘远说,“不可能搜着,十点钟起床,进进出出的,该扔早扔了。”

  楚向哲问,“昨晚几点锁门熄灯的?”

  这帮人七嘴八舌,楚向哲听了会,拼出个经过。昨晚他们先去唱歌,就在地下室的KTV,唱到两三点钟才回来,都喝多了。真要是有人三四点从上铺下来,也没人能听出来。

  韦强听刘远说上铺,立马抗议,“你在怀疑我?是你要求换下铺的。”

  法医老石打断他俩的争执,“等会儿!你们两点钟回来的?之前她一直在这躺着?”刘远说没有,“娜帕一直跟我们唱歌来着,两点钟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老石看了看手表,“不可能。死十二个小时,她昨晚一点之前就已经死了。”楚向哲快步走到老石身边,老石翻开娜帕的眼睑给他看,“角膜浑浊。”老石又压了压娜帕的手臂,“全身高度尸僵。”

  这可有趣了,一点之前就已经死了,她是怎么跟别人回来的?

  一帮青年张口结舌,大概都喝断片了,搞不清回来的时候娜帕有没有一起。

  楚向哲见问不出,转身跟老石,还有物证科的老高去了地下室的KTV。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有两个碎酒瓶,桌上还有一些残留的杯中酒、瓶中酒。老板有些惭愧,“一起来就出事,也没时间收拾。”

  楚向哲拿起一个酒瓶,里边还剩一点酒,“还好没收拾,收拾太干净,我就更没得查了。”他回头问老高,“你要吗?”说时楚向哲打开柜子挨个抽屉翻,找到黑色垃圾袋递给老高,“你可是物证科的,肯定有一个是凶手喝的。”老高盯了他半天,接过袋子,往里边放进第一个酒瓶。

  那边徐歌从墙上取下吉他,“老板,你这少根弦。”老板走过来,果然吉他中间的一根弦被抽掉了。徐歌很有经验地说,“少根三弦。”被楚向哲听到,扬声训道,“做点正事,好吗?这边死人了,你要唱一首吗?”

  徐歌顶嘴道,“刑侦局干的就是这个活,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楚向哲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歌放下吉他出了门。楚向哲没去安慰他,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拧了一下门,没拧开,里面有人。他连拍三下,温晓茜在里边打开门。

  楚向哲皱着眉,“锁什么门,又不是真上厕所。”

  温晓茜解释道,“我是要……”但楚向哲已经意识到不对,转身锁了门,想想摸着门扶手又问,“不然你先出去?好大的杏仁味。”

  温晓茜说,“我全搜过了,没有氰化物。”楚向哲用鼻子深吸两口气,打开卫生间每一个抽屉和柜子,先闻一下,再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但确实有。”他再看了一圈卫生间,跪在地上趴在马桶盖上,摁了一下马桶按钮。楚向哲起身把马桶后盖掀开,盯着里边看。温晓茜凑过来,蓄水池里飘着一块毛巾、一个小塑料瓶和一双胶皮手套。她问,“人是在这儿杀的?”

  楚向哲小心翼翼把这些东西装进证物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温晓茜跟在他后面。徐歌拿着一沓护照从外面进来,“师兄,他们的护照都在这了。”

  护照有七本,楚向哲对徐歌说,“查一下他们哪天入住,谁先谁后。”等徐歌出去,他坐到沙发上先翻看娜帕的护照,再大致将每个人的护照翻一下。温晓茜坐到他旁边,楚向哲将护照递过去,“核实一下……”他突然想到程际盛,“程际盛呢?”

  温晓茜翻了个白眼,“陆队长,你搭档跑哪去了,你问我?”

  楚向哲拿出手机给程际盛打电话,那个时候程际盛倒是在旅社后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杀姐仇人是楚向哲的父亲,想着去警察局跟李局摊牌。程际盛没接电话,但让索菲进去打探一番。索菲出来说,“死了个女的,二十四岁,泰国人,叫娜帕,原名是索碧娜帕·崇帕尼,我学得像吗?”她还要了两张娜帕的现场照片,“你不是警察吗,进去就完了,让我来干嘛?”程际盛叫了阿亮来开车,是怕自己万一被李局杀了,能有人开车把索菲送回去。然而这些他觉得没必要告诉索菲,免得她也被卷了进去。

  楚向哲打不通程际盛的电话,也没放在心上。这时徐歌已经问清八个人入住的前后,温晓茜在八张照片背面贴上双面胶做标记。而徐歌真是对吉他念念不忘,又拿了起来,见楚向哲指着他,他笑道,“没三弦有点难,一六弦没有我倒是能给你弹一首。”见楚向哲板着脸,他只好放下吉他,但是忍不住在剩下的五根弦上拨了一遍。

  温晓茜将徐亮的照片拍在墙上,“最早住进来的这个孩子叫徐亮,下个月满十七,老板说在这儿住快一个礼拜了,从上礼拜三就在这儿住。他年纪不大,但最可疑,因为他什么都不干。”

  楚向哲打断她,“什么叫什么都不干?”

  温晓茜说,“这是旅游景点,他是头一个,住进来一礼拜,不出门,不下楼,衣服都不换洗,每天一桶泡面,还是喊老板送上来,永远合着窗帘,只要外边有什么动静,就拨开窗帘去看,还有最奇怪的一点是,他不用电脑,不用手机。二零一八年了,没手机的状态是很诡异的,你会看到,他一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在房间里乱转,再就是站在窗前,观察又有什么人进来了。”

  楚向哲盯着照片,“他是躲警察,还是在等人?”

  温晓茜说,“结论你来做,我就是把情况告诉你。”楚向哲看看她,“下一个。”下一个叫何心雨,在徐亮之后,比别人早来一天,今年二十六,背包客的样子,说是这几年都在旅行,来这儿参加音乐节。第三个是程飞,刚才挺喜欢说话的那个,洛杉矶UCLA读了八年还毕不了业。前年学校出了一件事,他回国了。

  楚向哲问,“什么事件?”

  徐歌说,“一个叫Sarkar的博士七年毕不了业,一怒之下,把他的导师给毙了。被杀的导师叫Klug,讽刺的是,导师手底下,七年还不是最长的,枪击现场还有个八年没毕业的,这个人以同案犯的嫌疑审了半年,无罪释放。”

  楚向哲皱眉,“如果罪名成立,动机是什么?”

  徐歌笑道,“把自己的导师杀掉,换一个好说话能毕业的导师,当然没人敢接收他。”

  第四个是冯婷婷,来自中国江西婺源。

  温晓茜不认识“婺”按着护照上的发音读,听上去有些怪。楚向哲摇头,“婺源,婺源古镇啊,那么有名,你可是讲中国话的。”温晓茜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所谓了,反正中国来的,在浙大读书,寒假来海滨城看她男朋友。”

  “男朋友?她一个女孩只身从中国来,就住进着男女混住的八人间?”

  冯婷婷的男朋友在槟大,考试延后一天,把她安顿在这儿安顿一宿,行李都放在她男朋友学校,本来计划今天退房,在大马旅行。

  楚向哲仍然觉得不对,“男朋友是哪儿人?”大马人,还是中国人?浙大在杭州,跟海滨城这么远,怎么认识的?温晓茜不在意,“互联网吧,这个重要吗?”楚向哲看了看冯婷婷的照片,21岁,白净清秀,乖乖女的模样。“下一个。”

  温晓茜贴上韦强的照片,“这是第五个,叫韦强,在农村做瓦匠,来海滨城投奔他表哥。”楚向哲问,“他为什么住这儿?”想想觉得语气不对,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他是民工,而这里是国际青旅,很不搭。”

  温晓茜反问,“那他应该住哪儿?”

  “旅馆,他表哥的工棚?我也不知道,下一个。”

  第六个就是娜帕,泰国人,来看音乐节,昨天下午冯婷婷陪她去买的票,也是一个人自己来的,提着白箱子。那个白色箱子就在楚向哲脚边,他把箱子摊开,里边是化妆品和女士衣物。

  徐歌把关之源的照片贴在娜帕后面,“这是关之源,跟女友吵架,来海滨城散心的,本来不想住这儿,听老板说是瞄上娜帕进来的。”

  “瞄什么?”

  “瞄大腿吧。”

  楚向哲反应了一下,“还剩一个。”

  温晓茜贴上刘远的照片,“这是刘远,吉隆坡一家通讯公司的副总,晚上九点多钟,最后一个住进来的。”

  “他为什么住这儿?”楚向哲起身把韦强的照片和刘远放在一起,摸着下巴打量他俩,“这对上下铺有意思,一个是民工,一个是副总,都住到青旅来。”

  “截止到十点钟人都住齐了,八个人,谁都不认识谁,后来有人提议,既然明天就是音乐节,那我们今天都去唱歌,之后全都来这儿了,娜帕就是在这儿被杀的。”温晓茜站到楚向哲旁边,也打量着照片。徐歌递过一个册子,是音乐节的宣传册,“整个音乐节持续五天,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周日结束。”

  楚向哲拿过来翻看,“娜帕不会中文吧?”温晓茜问过了,“泰文英文,中文听不懂。”楚向哲看着宣传册,“五天,五十三个歌手唱二百三十七首歌,只有二十三首是英文的,剩下的二百一十四首全都是中文歌,她不是奔音乐节来的。那个徐亮见谁我不知道,程飞到底杀没杀人我不清楚,冯婷婷男友是谁我没核实,但是这个娜帕,来到这里,肯定是要见一个人。”他揭下娜帕的照片,盯着墙上剩下的七张照片,“是谁?谁提议来这里唱歌的?”


  (https://www.uxiaoshuo.cc/303/303376/1814348.html)


1秒记住U小说:www.uxiaosh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xiaosh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