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顾严在想，或许是他疯了。

　　在他怀中的陶瓷抬起头，“帮我……离开这儿……”

　　他看见她眼中空洞而冰冷的情绪，毫不掩饰她对他的利用。

　　顾严怔怔地，俯下身去抱她。

　　他真的是疯了，没有顾忌带走陶瓷会产生的后果，还有她只是在利用自己的感情。

　　顾严甚至在庆幸，对于陶瓷，他还有被利用的价值，所以，她才会跟他走。

　　顾严在陶瓷的要求下给她找了一个小出租屋，并留下来陪她。

　　仿佛就是一场美梦，顾严不愿醒来。

　　但陶瓷，终究不再是以前那个脆弱如娃娃的女人，她不再瑟缩在阴影里，而是靠在柜子上，双眼微微闭起，指尖轻轻地合拢起来。

　　那神态，像极了一个人。

　　顾严的心顿时冷了下来，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欧夜时。

　　陶瓷又没有吃饭，顾严揉了揉眉心，起身收拾碗筷。

　　冰冷而纤细的手从身后抱住他，带着微微的颤抖。

　　顾严动作一僵。

　　“顾严……”她的声音泛着淡淡的冷，“答应我让陶瓷去死……”

　　让陶瓷去死？！

　　顾严心头一紧，手中的碗筷从手里滑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陶瓷，你想做什么！”

　　陶瓷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顾严……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顾严僵住了。

　　“可是顾严……陶瓷已经和欧夜时结婚了，欧夜时那个男人，即使是死，也不会放手的，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她柔软的话，低的就像在呢喃。

　　“所以，让那个叫陶瓷的女人去死……等我脱身以后，我会嫁给你的……”

　　“陶瓷，你以为你骗得过欧夜时吗？”顾严开口，声音近乎嘶哑。

　　身后的她颤抖了一下，贴着他的身子冰冷的就像一条无骨的蛇。

　　过了很久，陶瓷喃喃开口，“……我了解他。”

　　顾严感觉到连血都冷了，“陶瓷，你爱他吗？”

　　“……没有爱。”陶瓷低下头，呼吸着男人陌生的气息，“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离开他……可是他不要孩子，即使我侥幸生了孩子，欧夜时也会害死他的。”

　　“怎么可能……”顾严变了脸色，刚想转身，却听到身后的女人的笑声，低低的，带着悲哀。

　　“因为我和他都是同样的人，我了解他……没有孩子，我和他就都是疯子，谁都摆脱不了谁……可欧夜时在害怕，他害怕我会因为孩子而离开他……”

　　“顾严，救救我……我不想失去孩子……”她低低地呢喃，纤细的手指揪紧他的衬衣，“让陶瓷去死……让所有人都知道，陶瓷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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