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陶瓷一直缩在方蕴怀里，闭着眼睛颤抖，方蕴被缠着头皮发麻，她一向是只动嘴皮子，让护士照看病人，几乎没有亲自动过手，现在被陶瓷缠着，她难得的无措。

　　欧夜时想要伸手抱过陶瓷，谁知道陶瓷虽然意识不清楚，却对欧夜时十分敏感，一碰到他就不停地哭闹挣扎，弄得欧夜时之前的伤口渗出了血，看的方蕴一阵肉疼。

　　“这下你不能再由着她了。”方蕴揉着额角，“不管她接不接受，都必须强制治疗，否则……就只能通知精神病院来人接她了。”

　　欧夜时捂着伤口，没有说话。

　　“……陶瓷说的，是不是真的？”方蕴叹了口气，“她现在变成这样，其实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之前方蕴一直认为是陶瓷将幼年的阴影强加在欧夜时的头上，是陶瓷无理取闹，可如果陶瓷说的是真的，不管陶瓷是否真的曾将欧夜时视作导致她不幸的罪魁祸首，欧夜时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之前对陶瓷，方蕴一直都是不认可的，这个女人看似很干净，实际上却是自私而可怕的。

　　现在，她莫名地有些同情陶瓷了。

　　先前灌的药起了作用，陶瓷渐渐地安静下来，寂静的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看到了吗？”方蕴为陶瓷开口，“她已经被你毁了，欧夜时，她救不了你。”

　　她连自己都泥足深陷，难以自拔，又怎么救得了你？

　　“王俨曾说过一样的话。”欧夜时低低开口，“我也曾想过，如果放了她，那会很痛，方蕴，我不想一个人痛……”所以，宁愿两个人一起痛苦。

　　方蕴说的没错，欧夜时和陶瓷都是自私肮脏的人，陶瓷为了保护自己，宁愿伤害疼爱自己的陶醉，把欧夜时视作救命的浮木依靠；欧夜时不想一个人痛苦，所以他将陶瓷带进黑暗。

　　方蕴有些不寒而栗，欧夜时的爱情，果真是绝望而堕落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

　　“可、可是……陶瓷已经出现了精神疾病……”方蕴有些悲壮，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对疯子，“如果不治好，很有可能会危害到其他人。”

　　“多久……能治好她？”冰冷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陶瓷的脸，他看到了沾了丝血迹的指尖，将手收了回来，换了另一只手拂过她的睫。

　　在欧夜时的眼里，陶瓷是最干净的，他不想弄脏她。

　　方蕴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欧夜时，我觉得……你应该先把自己的病治好……”

　　照欧夜时现在的状况，哪怕十个活蹦乱跳的陶瓷都会被折腾的崩溃，更何况一个本来就已经疯了的陶瓷。

　　“我只要你想办法治好陶瓷……方蕴，我的耐性，只有三年，如果三年后我还是不能得到陶瓷……”欧夜时低头，沾血的指尖轻触上泛着苍白的单薄唇色。

　　“陶瓷，我很自私，我不想让其他人得到你……跟我走吧，你不是想让我去死吗？那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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