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欧夜时和陶瓷的婚礼，与其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是葬礼来的更为贴切。

　　新娘脸色苍白，新郎神情冷淡，毫无一点儿新婚的喜悦氛围。

　　如果不是被顾卓死死地按在怀里，估计胡狸已经冲上台，代替神父大吼着这两个人不能成夫妻。

　　欧夜时取过结婚戒指要为陶瓷带上时，她满脸的恐惧，身子颤抖着，跌跌撞撞地后退，却被他抱进怀里。

　　“欧夜时，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她在他的怀中哭泣，眼泪如同破碎的琉璃，而她自己，就像一尊快要碎掉的陶瓷娃娃。

　　欧夜时眸子一黯，长指抚过她眼角的薄薄湿润。

　　陶瓷，只有当我们一起痛苦时，我才能感觉到你存在的真实。

　　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谁又来解救我？

　　新房在欧家，之前欧夜凉找借口放了所有佣人的假，因此，当他们到家时，屋里空无一人。

　　陶瓷连婚纱都没有换，恐惧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欧夜时俯身，掌心摩挲她的头顶，“起……”

　　“欧夜时，我好痛苦。”将连埋在臂弯里，

　　陶瓷低低地抽泣出声：“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受不了了……”

　　欧夜时沉下眸色，径直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贴着他的右手。

　　很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温热。

　　那是绝望的他所能感知的唯一一丝温暖。

　　如今，他唯一的慰藉却在恐惧着他，如此可怜地哀求他放过自己。

　　清脆的声音，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陶瓷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衬衣洁白，颈上的殷红妖艳夺目。

　　他伤了自己。

　　陶瓷看着他的眼，漆黑一片，黑的看不见一切。

　　陶瓷开始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莫名的无措。

　　她无力地跪了下来，颤抖地伸手去捂他脖子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却让她无措地直掉眼泪，“不要这样……不可以……”

　　欧夜时的身躯一震，黑眸紧紧地看着跪在身前，一直在哭的人儿。

　　“求求你……别这样，快止血……止血……”陶瓷抽泣着松开手，费力地爬起来找医药箱，却几乎摔倒。

　　好不容易找到了医药箱，陶瓷抽泣着翻出纱布，背后却贴上一阵温热。

　　“陶瓷……”低沉的声音，宛若叹息，“对不起……”他伸手拥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后，闭上眼。

　　“或许，我真的应该放了你……”

　　当初令他温暖的安慰，如今却成了卑微的哀求，或许，真的是他错了。

　　陶瓷僵了很久，右手搭在他的肩头，转过身，她踮起脚，冰凉的嘴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伤口上。

　　他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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