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极轻的开门声，佣人小心的将门推开一条缝，看向床上，却空无一人。

　　欧夜时很快地赶了回来，和欧夜时一起的，还有苏之雅，欧夜时的特助。

　　陶瓷被佣人找到的时候，正乖乖地坐在楼顶的栏杆上，粉白的裙子，精致美丽的像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

　　苏之雅顿时被这架势吓愣了，连连比划着，“那个……陶小姐，你别想不开，快下来。”

　　陶瓷歪过头打量她，“胡狸……”陶瓷低低地咕哝一声，又扭头看向外面。

　　“陶瓷，下来。”欧夜时眸色渐浓，沉沉开口。

　　陶瓷转过头，十分仔细认真地盯着欧夜时看。

　　苏之雅委实是被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压得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盯着地面。

　　“你过来。”似乎是思考好了，陶瓷低低开口。

　　苏之雅吓了一跳，“陶小姐，这样不行，这样很危险……”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欧夜时经过她，径直走向陶瓷。

　　“老板，你……”苏之雅捂额道，却终是无奈地退后。

　　“陶瓷。”欧夜时再次开口，向陶瓷伸出手，陶瓷愣愣地看着他的手，迟疑很久，才将右手伸入他的手中，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苏之雅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陶瓷的下一个动作，却几乎吓破了她的胆。

　　陶瓷几乎在落地的一瞬间，竟然伸手去推欧夜时，欧夜时退后几步，扶着栏杆，腰狠狠地抵上栏杆装饰上略尖的轮廓。

　　陶瓷在发抖，精致的脸上，恐惧而慌张，几近绝望。

　　她的表情令欧夜时迷恋不已，当初的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地步入绝望，在恐惧与绝望生出的怨恨，变得癫狂。

　　长指绕了绕她脸边的发丝，静静地摩挲着她泛着异样苍白的脸，欧夜时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是想把我推下楼，想杀了我？”

　　陶瓷咬着唇瑟瑟发抖，“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想，只要你不在了，我、我就可以……”

　　修长的臂将她抱在怀中，他低低地喘息，修长的手指抚过当初盛怒时留在她脖子上的伤痕。

　　“陶瓷，痛苦是你我相连的唯一枢纽，只有无尽的痛苦，才会让你无法忘记我。你的解脱，只会由我给予。”

　　伪装的面具如此脆弱不堪，陶瓷无法摆脱欧夜时在她的生活中留下的累累伤痕，也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苏之雅僵着满脸的神色不知作何表情，在她听来，欧夜时的话无疑残忍而冷酷的，她甚至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陶瓷的精神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崩坏。

　　莫名的，她想起了前几天欧夜凉打电话来时的话。

　　“欧夜时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执着的疯子，别去招惹他，惹上他你一辈子也脱不了身，而且，被他看上，你就甭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他非要把你变成和他一样的疯子，和他一起去死。”

　　叹了口气，苏之雅抬头看着欧夜时，小心翼翼地开口：“老板，刚才你受伤没有？要不要打电话让医生来看看。”

　　陶瓷睁眼看着她，眼神有片刻的迷离与茫然，“胡狸……”

　　“陶小姐，你说什么？”苏之雅没听清她的呢喃，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

　　陶瓷反应过来，脸色一白，惊慌地从欧夜时怀中挣开，跌跌撞撞地后退。

　　“我、我先走了。”低着头，陶瓷喃喃开口，巨大的阴影笼罩上她，陶瓷惊慌后退，惊慌地望着看着欧夜时。

　　多年后，陶瓷仍记得，他的话，如同她的梦魇，驱之不去。

　　“陶瓷，哪怕我死，你也无法再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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