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知足的贪婪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叶栩一出站就认出了不远处一身西装革履的傅如昇。
他似乎是在等谁，等我吗？难道老妈还让他来接我？
叶栩停住了脚步，看着傅如昇向她走来，一步，两步，直至停在自己面前，伸出手。
男子微微颔首：“你好，傅如昇。”
叶栩抬眸望向此人，内心早已波澜万丈。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么一次，是你走向我。身侧的嘈杂一次次地提醒着她缓过神来，缓缓一笑，握住那双修长宽厚的手，在刚刚好指尖能够微微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处收紧：“叶栩。”
如昇顺手接过叶栩的行李箱，并肩而行。
叶栩颔首：“谢谢。”
傅如昇：“不用，是我要谢谢你能来才是。”
这叶栩倒是有些不解了“谢我？”
如昇颇为客套：“当时托锦城邀请你的时候还怕你不来，毕竟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有很多公司挣着要。”
叶栩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拢拢外衣，这秋夜的晚，微微泛凉。昇宇，傅如昇，戴宇，原来如此，敢情他这是接同事来了：“麻烦你了”
傅如昇含笑：“我的荣幸”
一贯的官方，她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莫名的笑意，未敢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看见如昇车上后备箱除了塞上自己的行李箱还有一个行李箱，趁机转移话题。
“出差？”叶栩突然脑袋灵机一转，“还是搬家？”
如昇专注着眼前，像是说的不是他，“算搬家吧。”
猜对了，真的很傅如昇。
明明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叶栩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为什么？”
如昇无奈一笑：“我妈让一个女…妹妹过来家里住，不太方便就。”
“怕跟女朋友不好交代吗。”她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给人侵犯隐私的感觉，自己却心虚地望向窗外，看着后视镜中倒退的霓虹，心中亦是感慨，羊城果然是繁华不少，在这处处哗然之地，想必他也早已心有所属了吧。
“还真希望有个不好交代的人。”如昇笑着摇摇头，眼角往叶栩处瞟了几眼，只见她轻柔的下颚轮廓，在车外灯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转言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送你去住的地方对了，你住在哪？”
叶栩悄无声息地松开手，要不是被拽紧的布裙皱了一大块，还真没有什么能证明此刻的她紧张过。但既然他不多说，那她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不用，我不饿，我想我还得去搬家。”
如昇将音乐音量调小，“需要我帮忙吗？”
叶栩笑笑：“恐怕,很需要你的帮忙。”
叶栩将妈妈给她的地址一字一字念出。
嗯……瞬间，气氛有些…尴尬。傅如昇先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这才仔仔细细将他妈这几日给他发的信息看一遍，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母亲口中的栩栩妹妹就是眼前的叶栩。
叶栩倒是无所谓，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不知所措的挠挠头，不时发出几声轻笑掩饰尴尬，这样真实的他，光看着就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哪怕就这么无言。
可，她却不敢多看，因为深知人性总是贪婪的，得到过后，就会想要得更多。
片刻后，如昇收起手机又将车子启动起来，“走吧，刚好顺路。”
叶栩也望向前方，果然还是舍不得看他为难。“逗你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巧。我已经订酒店了，御庭酒店，麻烦你送我去那里就好了。”
不想如昇却缓缓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是住我那里吧。”
“嗯？”看来他还是想把屋子给她住。叶栩调侃道：“你搬走的那种吗？”
如昇哈哈一笑：“你要是舍不得也行。”
“也不是舍不得，就是你搬走的话，我还要假意愧疚一下。”叶栩知道按如昇的性子，既然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去酒店住，再争论下去就真的是逼着他把房子让给她住了。
……
“这是客厅，书房，厨房…嗯，平时没什么用，主卧，房里有洗手间，你睡这里。我在隔壁。”
叶栩粗略地看了一圈，极为简约的设计，甚至有些空，不怎么有人气，看得出，他并不怎么在家里住。
如昇把叶栩的行李放到主卧，再将主卧衣柜里的衣服收到客房后，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叶栩。“需要帮忙吗？”
叶栩蹲在地上，发丝绕过耳间垂落下来，没有抬头看他，“不用。”
傅如昇前脚刚转身，后脚就又被叶栩叫住。
她纯眸而视：“哦有，把门带上。”
本来行李就不多，加之如昇这屋子本就很整洁，整理起来很方便，没两三下就好了。
镜子在水蒸气的助力下起了一层薄雾，让叶栩看不清镜中人，她好像很久没这么正儿八经的瞧自己了，手指轻轻划过镜面，划开的痕迹正好可以清楚的瞧见自己的眼睛。
如果问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无疑是兴奋的，紧张的。可又是害怕的，害怕这一切会突然消失，尽管她没有在如昇面前表现出一点异样，可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个瞬间就控制不住了，又或者她会不会突然发现，她对傅如昇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不甘，是执念。她不知道她对傅如昇是什么感情。
但她知道，时间和他能给出答案。
叶栩走出房间，无疑，如昇还没睡，客厅连带着书房还留着暖灯。
如昇靠在书房软椅子上看书，正好背对着她——“浪潮之巅。”叶栩无声的靠近。
如昇闻言仰头看向她，那被水汽蒸得红扑扑的肌肤更加白里透红，看得他有些晃神。
如昇把书合上，起身轻放入书柜中，“还不睡？”
叶栩的目光跟随着如昇，看见那围着墙壁的三排书柜，不得不说，她心动了。轻声问：“这些书我能看吗？”
“嗯？当然。”如昇愣了一愣，看见叶栩眼中闪烁着星光，这一天下来，不管是自己的出现，还是他们现在这种意外的同居，她都不为所动。现在居然因为自己的这些书起了波澜，如昇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叶栩顺着书房走了一圈，不大不小。叶栩需要的刚好都有，金融的，历史的，小说……，风格倒是同她不谋而合。
指尖摸过最后一排书，迅速收拢，摆头看向如昇。“我们聊聊？”
如昇点了下头就转身往厨房走去，“茶还是咖啡？”
叶栩紧随其后，“就没有不提神的吗？”
如昇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着叶栩真诚地一笑，“有酒。”
叶栩眨了两下眼睛，语塞，坐到桌边上。“水。”
趁如昇倒水的功夫，叶栩再次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灰蓝色调，出奇的整洁，一点都不像男人住的地方，却很是傅如昇的风格。
如昇温了杯牛奶递给叶栩，“家里比较简单，有什么缺的，要买的就跟我说。不喜欢的东西要扔掉也行，不用经过我的同意。你随心意来。”
叶栩抿了一口牛奶，一句话也没说，用手心摩擦着杯子，温温的，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不用麻烦，我叨扰几日，找到房子就走。”
“我平时也不常回来住，要么加班睡公司，要么出差的。这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今天你这么一来，我才发现，这房子还真少了些烟火气。你就安心住着吧，不用去外面找了。”
叶栩刚要开口拒绝。
如昇就掏出一张交通卡放在桌子上，“这个是交通卡，平时上下班的话我们一起去，但有时候我要出差或者你自己有想去的地方的时候，你用得到。或者你有驾照吗？你可以开我车。”
叶栩把手覆在交通卡上，滑到自己面前，真怕他下一刻就掏出个车钥匙来。“有它就够了。”
“明天周五，我会六点钟准时下班，然后带你去逛一逛，你有其他安排吗？”
叶栩摇摇头：“服从安排。”
果然，跟自己设想的一样，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一切安排妥当，尽管本来的他是要搬家的。
如昇一如既往的温和：“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哦，我没有要说的了。”什么啊，明明是自己说要聊聊的，结果光他说了。本来想跟他说的就是，在这暂住几日，明天她就去找房子看看的。
“那早点休息吧。”
“好。”叶栩看着他走入书房的背影，顿时泄了气，她知道她已经开始舍不得，又一次同自己的争斗，依旧败得一塌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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