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藤曼的生长
车子驶出了车库，如昇抬手看了眼墨色手表，出声询问：“现在还早，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都行。”
如昇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方向盘上，说道：“那去买衣服吧。”
“嗯？”叶栩瞬间想到了中午的信息。
叶栩看着四处的各类服饰店，竟一时有些不知该走向何处，平时她自己也不怎么逛街，衣服大多专注于一个品牌。
抬头望向如昇：“我衣服目前数量跟质量，都还满足需求。”
“据我了解，你们女生都不会嫌衣服多吧。”如昇看出了她的拘束，便又补了句：“就当随便逛逛，我也很久没买衣服了。”
叶栩这才点点头，女装她也没啥心思看，径直就走入一家男装店，“可据我所知，男生一般不是都不喜欢逛街吗？”
“重要的不是风景好不好看。”如昇低沉的话语伴随着几声悦耳的吟笑声在叶栩身后萦绕。
叶栩转身看着他，店内灯光昏暗，倒显得有些迷离。
重要的不是风景好不好看，而且和谁看风景。叶栩紧了紧握着衣架的手，若无其事地拿起挑中的衣服展示给他：“那你看，它好不好看。”
“我相信你的眼光。”
“是哦，小姐你的眼光真好啊，这可是我们店刚到的新款。”导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纸上谈兵都是空话。”叶栩把衣服塞如昇怀里，指了指试衣间。
导购：“你对你男朋友真好，一般都是男生陪着女生逛街，很少有女生来店里给男朋友挑衣服的。”
如昇去换衣服的空隙，导购就一直跟着叶栩。“你看看这一件，也很搭你男朋友的气质。”
叶栩接过来瞧了瞧，摆了摆头，又递还给导购：“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她再从中挑了一件简单的黑白字母卫衣，垂眸浅笑道：“是我哥哥。”
话落，正对上换衣出来的如昇，“怎么样？”
藏青跟墨绿的拼接风衣，在如昇身上仿佛被唤醒的春枝大地，瞬间有了生命力。
叶栩向他走进，如昇顺势转了个圈，让她看得仔细些。
“已经很好了，很好，很好看。”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是哥哥也很好，又岂敢还贪恋什么？
叶栩嘴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如昇，眼中却宛如星辰遍布，又说了一遍：“好看。”
又把刚挑的卫衣递给他：“你再试试这个。”
对如昇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份贪恋，买不买衣服倒是无所谓，他也只是贪恋这样跟她一起度过的生活时光，只因他也无法阻止那颗在他内心深处已然茁壮成长的种子。尽管他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也不知未来会如何。
如昇一进到试衣间，叶栩就转身跟导购说：“刚刚那件衣服，就按那个尺码，包起来吧。”
导购自是高兴，麻利地就去包装了，客气道：“小姐你好，一共1299，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如昇出来的时候，叶栩正在账单上签名。她挑卫衣就是想着卫衣换起来比较麻烦，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快。
如昇蹙眉看着她。
叶栩则笑呵呵的对他说：“身上这件一般，快去换回来。”
如昇无奈地回到试衣间，居然被她骗了，再出来时，叶栩已经提着购物袋等着他了。
如昇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叶栩抢先了：“饿了，请我吃饭吧。”
看着叶栩笑弯的眉眼，终是妥协，这才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语气并不重：“下次不要这样了。”
叶栩应下：“好。”
如昇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幸福的时刻。早已想为你添衣，想在你的生活中，留下自己的印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了叛逆的少年，就只有难以克制的情愫了。我对你，早已脱离可控的能力范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再对你好一些。
如昇订了一家中式餐厅，环境比较典雅，装饰多为木制品，想着她应该会喜欢。“感觉怎么样？”
叶栩抿了一口清茶，微微点头：“挺好的呀。”
此处倒是颇为清净，其实到哪吃饭都可以，她没那么多讲究，米其林也好、大排档亦可；无非都是吃，但不否认一个好的环境会更有助于人们品味美食，此处古色幽香，倒是让人期待菜品。
“看看，想吃什么。”如昇指了指叶栩面前的菜单。
叶栩拿起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我都行。”
如昇：“你平时跟人吃饭，都这么给人出难题的吗？”
叶栩好笑：“你总得让我矜持几天，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如昇连连点头，难得一见她略略焦灼，玩笑道：“是，那且看我点的合不合你胃口，要是不合你胃口，今天可要饿肚子。”
这家虽无专属定义菜系，但多为杭帮菜，叶栩就点了个龙井虾仁，其他都是如昇点的。
趁着等菜期间，如昇可没忘记他今日的任务，拉她闲聊：“毕业后，怎么回老家去了。当时没想着留在羊城发展吗？”
“当时想着，回去陪着爸妈，简简单单的生活、工作，小城市也会幸福的。”
“那…”
“那现在，家里那两位嫌我烦人，不就把我赶出来了。”
“男朋友呢？跟你一起来羊城了吗？”如昇听她说笑，跟着弯弯眉眼，抬起茶杯悬在口边，等她作答。
叶栩一脸惊奇，“谁跟你说我有男朋友呀？这不就因为这个，我妈天天叨叨我，这次把我赶出来。”
如昇哈哈一笑，“看来这点我两都是苦命人，我这两年都快不敢回家过年了。”
不知怎的，叶栩觉得很逗，“我妈都快把我贴公园去了。”
“那可不行，白便宜别人了。”
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如昇提议饭后去家居店看看，买点生活用品。
叶栩放下筷子，温言道：“那个，我没有跟你客气哈，但毕竟是一件很麻烦人的事情，所以，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联系朋友帮我留意房子了，周末我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就搬走。”
如昇为难地搓搓手：“嘶，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说，毕竟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去劝你留下来，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比较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但这个请你放心，你到羊城来是我的请求，你妈妈也希望暂由让我去照顾你。而且不管从经济还得交通各方面，我的房子都是最优选择，你再考虑考虑。”
“我明白，但是这真的很麻烦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打乱了你的生活。”
如昇摇摇头：“让哥哥照顾你一下怎么了，你又怎知我不愿被打扰。”
“我…”
“好啦，不用想那么多，安心住下就是。”
叶栩好像又被说服了，丝毫没有抵抗力。
饭后，两人如约又去了家居店里逛了一圈，看着倒有点同居情侣、新婚燕尔的感觉。
其实是因为家里没有被套了，叶栩现在睡的床，那被套也是如昇之前睡的。如昇怕她介意，才提议再买一套，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其他东西。
叶栩倒是无所谓，看她昨晚睡得多香就知道了，那被套一不脏二不丑的，不过看看其他东西也是可以。
叶栩挑了几个洗衣袋跟一把衣架。
如昇看中了一个贵妃椅式的沙发，拉着叶栩过去看。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额。”叶栩看着手中的洗衣袋，她还以为是买点小玩意，没想到如昇一看就看上个大件的。“怎么想要买这个。
“放书房，你可以在这看书，困了也可以躺着睡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要不要再给你买个办公桌。”
叶栩赶忙遏制住他的想法，真是哭笑不得。“不用，家里地方多得是。”
“那这个呢，我觉得不错。”如昇坐到沙发上试试感觉。
叶栩也跟着坐过去，还真挺舒服的：“是挺舒服的，但我觉得不用专门买个这个。”
舒服就行了，如昇自然知道叶栩心里在想什么，也怪自己居然把内心的想法跟她说了。“正好，平时我老是在椅子上睡着，对颈椎不太好。”说完还不忘摸摸自己的后颈。
叶栩闻言立刻改变了主意，“那买一个吧，以后在这里看书，就不怕睡着了。”
如昇露出个满意的笑容点点头。
两人再挑了点小物件就结账走人了。
下了车叶栩先去按电梯，如昇提着东西跟在她身后。电梯上到一层就打开了，叶栩正在低头回信息，等电梯门关上才倐尔发现地上有一圈褐色的毛毛，吓得她跳了一脚：“啊！”
是一条大毛狗，狗狗也听到了叶栩的动静，立马警觉起来，对着叶栩吠了几声。
叶栩本来就怕狗，电梯又是个狭小的空间，更是无处可躲，紧拽着如昇的手臂不放。
似乎感受到了叶栩的害怕，狗狗还想往前了一步，它本无意，只是好奇的想悄悄。没想到未能得逞，如昇抢先一步，转身挡住小狗，将叶栩揽住胸前。
狗狗主人也已将小狗，拽回身旁：“不好意思啊，你们放心，它很乖的，不会咬人的。”
电梯到了狗狗他们那一层，主人赶紧拽着狗下去了。
电梯门再次合上。
如昇轻声安慰她。“好了，没事了，它走了。”
叶栩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放了开来，垂着头大大松了口气：“我没事，刚刚在看手机没注意才会被吓到，缓一下就好。”
电梯门再次打开，如昇牵起叶栩的手腕。
“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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