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明白
何方陪着除零从漆黑的夜色中渐渐走着，直到天际浮现出微微鱼肚白。何方的困意仿佛在思虑中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清扫，所以他很疑惑。小孩子的一有疑惑，脸上的神情就会自然而然地显示出来。
“师傅，我想不明白。”
除零看着眼前豪华的宫廷入口，“哪里不明白？”
何方嘟起小嘴，作思考状。除零静静地立在阿尔奎斯皇宫门口，给何方思考的时间，也是给宫廷里的人一些时间。
门口四个身穿锦袍的守卫发觉有闲杂人等望向皇宫的方向，心想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胆敢如此无礼地盯着皇宫的大门口，他当我们这些守卫是瞎子吗？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已经将目光投向除零，神情中已经展露出一丝鄙夷与警告，哪里来的乡下胚子，还不快滚。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
在东国这种军事弱国，兵与民在表面上的一层看来依然是相当和谐的。这些年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了不得的冲突。
除零略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神情严峻目光犀利的守卫，就像是俯身下来看着庸碌的蝼蚁一般不屑。
守卫摸着腰间阔口的军用剑，慢步走向对皇宫不敬的老小，盔甲在身体的摆幅下发出金属革履特有的清脆响声。那个守卫严厉地对着除零说道，“大胆刁民，快快离去，皇宫重地可不是尔等能够窥望的！”
何方的思考被打扰，所以中断了。他很奇怪，这副模样的人是哪里来的。
在何方眼里，这个穿着厚厚的铠甲，带着鸡冠一样的头盔的，腰间持一把稍微长一点的菜刀。
何方小的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经常教育何方说，“你如果遇到陌生人，不要轻易地跟他们打招呼，如果他们来找你，你一定要先礼貌地笑一笑，然后说声叔叔好或者阿姨好，这样他们在与你商量事情的时候，你会在不知不觉中占得一些优势的。
所以何方在那个守卫首领踱步过来的时候，朝着一身盔甲的守卫露出孩童式专有的微笑，“叔叔好。”
对象毕竟是小孩子，首领也没有太过严肃，“小朋友，这个地方不是你玩的地方，你换个地方玩吧。”
说完又狎昵地捏了捏何方的脸蛋。
除零教导过他，“身为剑士，身体的任何一处地方都不能让人随便触碰。”
虽然当时何方觉得师傅这个规矩未免有些繁琐，小时候阿姨姐姐什么的天天都摸过我的小脸蛋，难道我还要严词拒绝吗？只不过现在环境不一样了。
也许是条件反射吧，何方马上抽出背在身后的木剑，拱了拱鼻子，愤怒地说道，“叔叔，请亮剑吧！”
守卫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孩子是抽风了吗？刚才还笑嘻嘻的，怎么突然就掏出一把玩具木剑来，话说这木剑还是真挺精致的。守卫自然不会对一个孩子认真，所以他走过去想温柔地抚摸孩子的头，然后劝他不要调皮。
何方的眼睛在晨时混沌里看上去显得有些模糊，看不清眼神。
也正是在他走的时候，何方的木剑已经刺向他的铠甲，发出“叮叮”的声音。
这声音已不再是普通的木质与金属相撞的声音，剑尖传来的力道使得守卫倒退数步方才稳定下来，谁能想得到一个垂髫儿童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道。
守卫被激怒了。
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被人击退是一件很慢没有面子的事情，何况对象只是一个小孩。
除零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一丝动作。
现在，他转过脸来，向着满脸通红的何方轻声说道，“现在你可明白了？”
何方回想起刚才出剑的力度和速度，以及对手的反应，“好像明白了一点点。”
何方在向瑟澜出剑的时候，因为怀有一丝的歉疚和顾虑，所以力道上有些小，而且瑟澜本身就是一为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一个孩童的力道实在不足以威胁到他。再从技巧上来看，笨重的守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何方一剑击退，凭借的就是一份直接的气力，而瑟澜则是用改变了何方的着力点，瑟澜伸出手指夹住剑锋的时候，何方完全没有办法发力。
除零看着自己小徒略有所思的脸颊，欣喜地走向皇宫。
此时是清晨。天光微凉。
守卫们原先都还隐隐地带有一丝困意。
何方那一剑真的不容小觑。首领清醒了。所以在一些不能理解的效应下，首领的下属也莫名其妙地清醒了许多。
首领气急败坏地发号施令，“来呀！把这俩疯子抓起来！”
何方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好像惹出祸来了。
除零迈开脚步，风云不惊的走向皇宫入口，似乎是补充一样地对何方说，“跟我来。”
何方唯唯诺诺地跟了上去，周围的士兵一下蜂拥过来，将二人围了起来。何方的脸上看不到恐惧，只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错不在你。”
听到这句话，何方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舒缓。然后又迈着小碎步跟着除零走向前了。
守卫首领在奇怪，这两个家伙难道真没见过世面吗？这都不为所动。
除零走一步，就有一些个士兵倒下。除零走进皇城只用了三步，当时围住他们的士兵大约二十来个，包括后来意识模糊的首领。
所有的士兵都躺在凉沁沁的石板上**着，他们感觉浑身都有一种被细碎的刀锋切割的疼痛，但是却找不到一处伤口，可是剧痛却是那么清晰地存在着。他们终于知道这会遇上的不是一般人了。
所有几个眼尖又机智的士兵很快就跑进去禀报上层了。
而除零则是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就像是走在寻常大街上，走在无人的夜里。
何方也在这个时候清晰地明白，师傅很强大，只要足够强大，可以去到很多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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