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街道办事处
当阳光照进卧室时，小翠把门敲得山响。
“起床了，不用上班了，懒得跟个猪一样。我怎么就养了你这样一头猪，一天到晚赖在床上，挺尸啊你。”
次奥，我赶紧起来，飞一般地穿起衣服，客厅的电子挂钟已经七点了，妈的，又要迟到了，草草地洗漱一下后，拿起电动剃刀刮起脸来，小翠一边馒头就着豆浆，一边骂骂咧咧。
“今天怎么记得刮那流浪汉脸啊，你不是说要做犀利哥吗？怎么刮这么干净要去泡鸡啊。”
我没答理她，奇怪，她的脚没事了吗？这么快就好了，真神了。
“今天不跟你叫，老子上班去了，吃吃吃，把你吃成个肥婆，我不要你瞧谁要你。”
说完赶紧拉开门就往楼下跑，“噗”，头上挨了一下，顺手一操，次奥，是半个馒头，不用说是小翠扔过来的，昵马这老妈子练飞刀呢，准头越来越强悍了。顺手就把馒头塞进口里，这还省一块钱呢。
一路狂奔到七路车站台，正好有公交停靠，我天天挤这玩意，谁能挤得过我，不费什么力就三下五除五地上了车，运气真好，没丢硬币司机居然没发现，nnd，又赚一块钱，我心情大好，都不觉得挤了，窗外一片繁忙景像，早晨练摊的，卖菜的，热闹非凡。
到了单位直奔会议室，幸运极了，还刚开始点到。我在会议室最后一排悄悄地坐下，摸出简装的红塔山，抽出一根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烟圈，准备闭耳大法。
我会说出我能做出一幅非常认真的屌状，他们说什么我全当有人放屁吗？
熊老大唾沫横飞，不用听也知道是在骂人。我眼睛盯着台上，余光却在台下扫，单位会议室比较大，有100多个位子，昌文街道办事处前身是洲洋镇政府，与东桥街道办事处合并后改名叫昌文街道办事处，由于在市区，一些路子稍差的官二代，富二代拚了命把子女安排在这里工作，尤其是女仔，怎么说来这里也是公务员啊，放在边远的乡镇那还不要了他们的命，所以昌文街道办是女同志比男同志多。
眼角余光一排一排地扫描过去，nnd，都是tm大屁股，椅子背都挡不住，那一个叫骚字了得。小弟弟又不听话地支起帐篷。好在二根红塔山抽完，熊孩子一声散会惊醒我，夹起小弟弟，走也。
回到办公室，脚一架川临晚报细细学习起来。我所在的办公室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办，俗称“射精办”，办公室就两人，另一个是一个刘姓富婆，30来岁，人长得还行，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听说是嫁给一个房地产商，刘富婆比我晚来这个办公室，原则我是前辈她应该听我的，可自从上级安排她来这个办公室，我就没见过她进办公室，她的活都是我帮干的，刘富婆一般签完到就到其它八婆那里去聊天，聊累了就不见影，反正从来没见过她进过门，nnd，我在家里从来没打扫过卫生，在单位还得打扫卫生。好不容易有个美女兼富婆在一起办公，居然闻不到骚，这个世界公平吗？
报纸看完了，我拿起大诺基亚瞧了瞧，九点半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早饭只吃了半个馒头，办事处中餐免费，但要等到11点半才开饭，我奥恼地摇摇头，又要挨饿了。
门外闪进一个鬼鬼鬼祟祟的人影，是民政所的邹伟日，大号邹阳萎，简称阳阳。阳阳一进门，大屁股往刘富婆腾椅上一坐，
“年哥，最近我有点不对劲，你来帮我分叉分叉。”
“啥事，你小子不会又到桥头打飞机中标了吧。”
我坏坏地笑道。
“去你妈的，你这小子狗嘴里就不吐人话。”
阳阳扒过来神神秘秘地对我说：“我的办公室好象有点不对劲。”
“办公室不对劲？你人不对劲吧。”我没好气地回应着。
“我跟你说真的，我昨天晚上值班，听到我办公室里有一阵阵的哭声，吓得我在院子里呆了到十点才回家，现在也没敢进办公室。”
阳阳一脸晦气地说道。
“亏你还是个党员，党员知道吗，都年纪一大把了，还真信有鬼啊。”
我数落着阳阳，忽地想起琴妈，次奥，怪事全出来了，这是什么节奏。
我口气顿时软下来了，“阳阳你别急，要不这样，晚上我们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有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小子把我当主心骨了，也难怪，当年阳阳和我都是川临农业学校毕业的，两人虽同年级但不同班，我大胆是在学校出了名的。那学校后围墙外就是一座老大的坟山，夏天学校管得严，不允许学生在操场乘凉睡觉，我寝室的八位就敢翻过围墙去坟山上睡，后来被教导主任抓到，我是带头人，为此还得了个记过处份，在学校大胆是出了名的。
“白板知道这事吗？”我问阳阳，“知道，他让我跟你商量一下。”nnd，这陈白板白当了我们三的大哥，什么事都要我拿主意，陈白板比我早进办事处，真明叫陈长，我进单位时大家都叫他白板，记得我还问过同事为谁叫人家白板，大家都笑而不语，反正就是不说，后来我打听到了，原来大家说陈的老婆没毛是白虎，所以叫人家白板，次奥，人家老婆是白虎你都知道，大家都是公务员唉，注意点素质行不行。
白板在办事处社保办，社保办是窗口单位，平时工作很忙特别是上午来办事的群众很多，要等他有空，最少要等到吃工作餐的时间了，于是我说：“阳，你先去上班，我去找他。”我们哥仨就我手头没什么工作，我叼着红塔山，晃到社保大厅，老远就见到白板在大声和一个老头在吵架，我连忙过去，老头声音挺大，脖颈处青筋都冒出来了，正指着白板在大骂。
“别激动，啥事，大爷！”
我抽出红塔山递过去一只，顺手给老头点着了火。接我了我的烟老头脸色好了不少，“小哥，你来评评理，我是来办退休证的，今天是第五次来了，还办不了，这还有天理吗？”
“别激动，大爷，您慢慢说。”我回头问白板，“白哥，怎么回事，大爷这么大年纪来一趟不容易，能过去就给人家办了吧，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象话吗。”一边说一边对着白板挤着眼色。
白板当然知道我是来解围的，拉我到一旁对我说：“我不是刁难他啊，这老头可能是得罪了区社保局的什么人，其它人的证都下来了，就他的没下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老头不上区局去闹，专来我这里闹，我也没办法啊。”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有数了，于是我对老头说：“大爷，这样吧，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区社保区为什么没把您的证给发下来，您瞧行吗？”老头也没主意，瞧我说话的口气象个领导，于是点点头，“小哥，谢谢，你要帮我啊！”
“放心吧，我这就打。”我找出联系本，找到区社保局局长的手机，直接拔了过去。
“刘局长，我是市信访局的小卫啊，是这样的，今天市长接待日，我们这里接待了一个上访群众，说是退休证办了几个星期还没办下来，办事效率太低了啊。”
局长姓刘，电话联系本里有，市信访局确实有个姓卫的，和我年纪差不多，曾经到我们这里吃过饭，我这个电话打过去，估计姓刘的估计要吓尿，市长接待日啊，市长老人家一生气，他这个区社保局长的帽子那是说没了就没了啊。
“卫领导，请问那位群众叫什么，我查一下，一会我给你回电话。”
我正要问老头，白板行动更快，递过一张写好老头名字的纸条。
“刘局长，这人叫张阿兵，你要快点回复，这群众还在这里，市长让我来问一下情况，我一会还得去回市长的话。”
“行行行，您稍等”电话挂掉。
“大爷，你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就能回复您。”我回头对老头说。
“太谢谢小哥了。”大爷满是老茧的手紧紧都握了握我的手，到一角找个位子坐下等。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的大诺基亚响起雄壮的青藏高原，次奥，这孙子还真快。
“你说的张阿兵的退休证早办下来了，是下面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太不负责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给人家领下去，回头我一定批评他们，这样吧，我叫我司机这就把退休证送到信访局去。”
“哦，不用了，还是我叫他本人去拿吧。”我连忙接口说。
“行，我现在要去开会，您叫他来局里找通讯员小华要，我这就交待下去。随时可以来拿。”
“很好，那我挂了。”差点就要露了，我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挂了电话，回头见到白板正在咬牙切齿，“干嘛？”我问。
“我操他刘姓祖宗十八代，老子这星期去拿了三次都说没办好，这老小子居然说我不负责，我负责你昵马。”
“行了，行了，这不搞定了吗，你气个屁啊，你不也有事就往村委会，居委会推吗，大家彼此彼此，有什么好生气的。”交待好老头上哪去拿证，把老头送走了。
“白哥，阳阳跟你说过了吗？”
“说了，谁信啊，这小子不会是打炮打出幻觉来了吧。”
要换在前几天，我肯定也和白板一个想法，可湖仙的事让我世界观面目全非了。
“谁说不是呢，可我们几十年的兄弟，帮帮他，要是吓出什么毛病来也对不起兄弟是不是？”
“好吧，年仔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晚上我们不在家里吃饭了，在外面聚一聚，好久没在一起了，完了我们仨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我反正晚饭也没着落，今天摆明了有人买单，乘机吃阳萎一顿。
“行，晚七点老地方见，我去忙了，那边在排队呢。”白板真是个大忙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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