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中人

轩辕在启程的那天就老老实实的回了剑里，着实无聊，说是有事再把他喊出来，他负责镇场子。六水一翻白眼，连一句搪塞的话也没给。这人真是越发厚颜无耻。

        六水和小七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听了一路的八卦，从茶馆到客栈再到酒楼，传的都是关于陆尧和苏皖的婚事。

        人们都爱在茶余饭后唠一唠嗑，尤其是待在这些地方的，不是闲人就是闲人。聊的热火朝天，传着传着，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听得六水不禁汗颜，这些个人才不寻个地方说书到真是埋没了那一张好嘴，以及那突破天际的想象能力。

        陆尧和苏皖的事六水倒是知道不少，不过略大他几岁，这两人确是朝廷上顶梁柱一样的存在，且，均为武将。

        这苏皖虽是女儿身，却因出身武将世家，性格颇为“开朗”，武功也十分了得。

        关于苏皖，当年还传有一件逸事，说是其女扮男装进青楼逮自己被狐朋狗友匡去吃酒的老弟苏辙，却因长得过于俊美险遭调戏。最后提溜老弟领子出来之后，风度翩翩，身后都是哀嚎。也因为这事儿，不少富家子弟的护院和小厮在第二天纷纷因为保护不力，纷纷被开除，不得不另谋生路。

        在这□□倒也不是不允许女子为将，只是未有先例，但苏皖一腔的报国热血连着上书了半个月，如今当政的皇帝大手一挥，特批苏皖当了陆尧身边的一个副将。然后陆尧转过头来就向自己新来的副将递上了一纸婚书。

        值得一提的是，当朝皇帝与这苏皖，陆尧都是昔日书院的同窗，民间私下里还编排着这苏皖原是要入宫为妃的，之后的事倒是没人敢说。毕竟找乐子归找乐子，如今的皇帝喜怒无常，这颗脑袋还是得要的。

        当然这些奇闻逸事也是六水道听途说，他一路上是扎扎实实的见识到了流言的恐怖之处，现在觉得以前听说的没几分真实性可考，还是不要尽信。

        就这样一路八卦到了京城，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聊。

        到门口六水一下子跳了下来，这次骑马回来半点眩晕感也没有，只是有些疲倦。他心里不禁畅快，一阵暗喜，于是乎下定决心以后打死也不坐马车。

        过来接人的小五，黑着一整张脸四处打量着六水。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他看出个窟窿来。

        小七下来之后乖巧的喊了声五师兄，小五看着小七，脸色瞬间多云转晴。

        “小七回来了。”

        六水欠揍的在旁边咋舌，啧啧，差别对待。小五变脸变得有够快！

        小五排行第五，又叫巫陵川，巫取谐音也是五，与六水一般大。拜师入门不过比六水早了一天，还比六水小。

        也因为这个的缘故，晚来的六水十分不服自己排行最小，天天去巫陵川那又冷又骇人的炼盅之地嚷嚷着要进行排位的挑战。

        六水这一来二去也没分出输赢，倒是把关系混的挺熟，得知小五病弱之后，最后也懒得打了，干脆还是学着众师姐师兄们喊巫陵川小五，没事也算投起所好送两颗糖，装出一副前辈的样子。

        小五本就是个闷葫芦，又气又笑，也懒得去计较。

        这么说起来两人倒是算得上是发小。

        小五和小七打完招呼，两人就没话说了，一块大冰块儿和一个闷葫芦，这场面有够凉的。最后还是六水缓和气氛跳出来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这么着急忙慌的喊我们回来干嘛？”

        六水揣着太阿剑的剑锋有些不自在，每次小七提到太阿的时候神色都有些不太对劲。师傅既然了解轩辕，便也有可能了解太阿。

        “在闭关。”

        小五一谈到正事正式从闷葫芦过渡到大冰块。

        六水对着一大一小两块冰，着实有些心塞。师傅果不其然也是个不正经的，尽喜欢收一些不正常的徒弟。

        三人也没在门外待着，走进了钦天监金砖玉砌的土财主建筑群，很快就找了一个清净的地儿开始交代情况。

        小五语出惊人道：“皇帝昏过去小半月了。”

        当朝皇帝沈晔，喜怒无常，杀伐果断，以喜怒无常著称。皇帝头上还有一位摄政王管着，这摄政王最能制住这皇帝，不过倒是少有人见过真容。

        小五主要交代了朝中事务，说师傅闭关之前交代过，原话是：“若是六水和小七回来，就让他们俩去一趟皇帝寝宫。”

        然后拂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最近再也没出现过。

        六水趴在榻上，听完毫无动力。

        “哦～知道了。”

        小七先回自己的剑阁了。

        小五掏出一块玉佩扔六水面前，阴沉着一张脸。

        “再也没有了啊，以后别缠着我要了。”

        六水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玉佩细细的看。小五炼制的玉佩能解百毒，上次小七给了叶朝一个用了，小五肯定能感觉到玉佩用了。

        六水挑着眉打量着抄手倚在墙上剥开糖的小五，从某些方面来讲，其实两个人挺像的。

        六水坏笑着，一步就溜到了小五面前，猝不及防的轻捏了小五的一张俏脸。

        “难得啊，赶明儿请你看评书。”然后嘴角上扬哼着小曲走了。

        留在屋里的小五揉了揉自己的脸，勾唇一笑。

        回到屋里六水拿出了太阿的剑锋残片，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师傅不在，待会还是送到慕容知非那稳妥一点。虽说看起来她这大师姐有些抠门，但是人还是相当的靠谱，只要把东西放在她殿里藏着，绝对是丢不了。

        六水趴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晚上还要前去皇宫，干脆先睡一会儿，只是只感觉有些不对劲。

        暮色四合，光影斑驳。

        六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喊，却听不分明。

        就像是置身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感觉好无力，好累，在黑暗里，安安静静，再也不想睁开眼。

        太阿剑隐隐约约的发着红光，投出一个虚影又缓缓消失的无影无踪，是那个极似小七的红衣女人。

        老人们常说，夜路走多了，就不怕鬼了。这话显然说的有理。

        六水恍惚间睁开眼，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幻境。

        大概有前车之鉴，在多次被拿来当试验品的同时加上本身就心大，这心理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掏出袖袋里随身携带的短刀四处打量，不过看起来这幻阵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

        远处有些嘈杂，但奈何眼前就一片昏黑，压根就看不清楚。走近一看，火光冲天。

        里头的嘶叫声简直震耳欲聋，六水捂着耳朵，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头痛欲裂。

        一阵破风声，几道赤红色的剑奔他而来。

        六水还不及挡住，那剑穿他而过，六水摸了自己一把，不疼，没有窟窿，呼～虚惊一场。不过这用剑风格真像小七。

        剑直直飞向身后，目光追随而去，他才发现，身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缓缓走过来，少女模样，赤着脚，皮肤白皙，手腕系着银铃，长发披肩遮住那双有情偏含恨的红瞳。

        关键是有一张与小七一般无二的脸。

        六水呆在了原地，渐渐又失去了意识，最后只听见那人喊道：

        “昆仑，何必再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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