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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重来


  虞昭鸾心里却跟着一抖,像是心房突然被拧成一股麻绳。

  即便她只是略有耳闻,但她也知晓苏凌云退居是为了什么。可是一想到当年她说过的话,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白子路的眼色也跟着一黯,有些无奈地说道,“司学……是为了胞妹……”

  “他还有妹妹?”这个薛尧倒不知道了,脸色骤然变得轻浮起来。

  一旁的姚邡冷眼相看,顿时翻了个白眼,却始终不曾言语,也懒得插入其中。

  苏家人才辈出,既为岳阳世家,家族实在庞大。只是到了苏凌云这一辈,家中几个分支的伯父见利忘义,急着瓜分家产,便演变出岳阳以北一个苏家,东西也相继跟着城里东苏家、西苏家……而苏凌云作为主宅嫡出,却只能以自己之力,撑起苏家之盛,继续维持世家之名。好在苏凌云争气,光是一个文策会便让他名声鹊起。

  竹苑是苏家当年立祖时在岳阳某云深山林建造的住宅,因竹林密布所以称之竹苑,而自从苏凌云入世,便离开竹苑数年。

  作为苏家主力,苏凌云还有一胞妹,苏婉君。

  苏婉君,人如其名,温婉淑贤,冰清玉洁,有不输于兄长之才情,在文策会以文会友,同样美名不负,在岳阳颇有名望。奈何红颜多舛,自小被心疾所困。

  至于苏凌云为何选在自己名声煊赫时退隐归山,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谁都没想到,苏小妹的病来势汹汹,司学心系胞妹,与文策会的事务实在无法两全,便自请归隐,与世俗隔离。”白子路说道,语气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既是惋惜,也是感慨。

  “原来如此啊!”叶廷南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天妒英才罢了,那可得好好待在那什么山里吧……”

  虞昭鸾又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同样的话从叶廷南嘴里说出,原来这么刺耳。

  可就是她,前世也说过这样的话。

  前世她一直害怕叶廷南将自己舍弃,生怕自己的才能不被看到,力图为叶廷南献计,以至于当年知晓苏凌云之时一直贬低此人,即便知晓他在岳阳颇负盛名,但却至始至终不曾给他出现在上京的机会。尤其是得知他胞妹一事,她更是劝道他秉承司学之职身体力行,绝不会抛下胞妹不管,明明是爱人之举,曾被她相诋为此,竟是将他胞妹心疾之事当做笑话,只为劝阻叶廷南邀此人入京。

  如今想来,她心中恶寒。

  若是当初她没有劝阻,而是任叶廷南邀他入京,那会是何番景象?此等英才,可也如那些凡夫俗子,为了权势惟命是从?跟着这个无恶不赦的恭亲王开疆扩土吗?最后再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但他既能为了胞妹隐退出世,抛下万千名声和财富,又真的会这么做吗?

  原来重思苏凌云,她也有后悔的时候?

  她还以为自己早不识初已经够令人悔恨,谁叫她不能认清叶廷南的可恶?然而如今看来,在她自私地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叶廷南的唯一人选时,就已经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她却以为叶廷南非她不可。

  既然现在苏凌云的名字又回到耳边,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叶廷南有一丝心动的意思。

  如此想,虞昭鸾已经开口,“可王爷,如此可见,苏公子重情义,对待胞妹如此,定也对他人不二。若是为君所用,其诚心昭然呀!”

  话音落,又是几张截然不同的脸色。

  白子路只当苏凌云名声远扬,被虞昭鸾如此夸赞,眼中表露自豪之色。更是感慨虞昭鸾心细,还能将这样的情义看在眼中。

  而姚邡则是阴沉地打量着虞昭鸾,不知道她为何会为一个不曾见面,甚至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的人说话。

  叶廷南不是第一次听虞昭鸾夸人,但见她说的诚恳,竟跟着思量了一下,“如此看来,倒是念及骨肉之情感人……”

  却在他思量之计,虞昭鸾也揣测起他的心思。如果说叶廷南真有心邀苏凌云入京,那他胞妹一事必定会成累负,可以叶廷南来看,却不失为一处可以要挟苏凌云卖命的机会。

  但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叶廷南?

  不过现下还是先让叶廷南有心相邀苏凌云入京才行,否则他没有意向,苏凌云也不会离开岳阳来京,更别提后续是否为叶廷南所用。

  她也不急于一时的举荐,毕竟第一次推人就这么直接,叶廷南不疑心才有鬼。而她早已瞥见姚邡试探的眼神,保不齐他又在心里打什么算盘,帮着叶廷南左右东西。她吃过一次亏就够了,总不会再吃第二次亏。如今她谁都不信,她只信眼前能看到的和听到的。

  至于姚邡这个碍眼之人……

  但凡苏凌云能够入京,她不信姚邡还能隐忍到底。更何况,叶廷南精于算计,对下属从无真心,用薛尧与姚邡相互制衡就算了,再来一个,他还有这个精力对付吗?可别忘了,她还有二皇子。如今景宗有意让太子和恭亲王举荐,那么二皇子是不是也能插上一手?

  多余的话虞昭鸾压在心底,也不打算继续高捧苏凌云此人,叶廷南心中自有判断,若她多舌,反倒扰了他的兴致。

  许是见这话题有些黯然,白子路自觉回到了文策会上,又与叶廷南说了几位文策会的翘楚。兴许打开了话匣,白子路也不再如适才那般腼腆,几下讲到风趣之处也适时一笑,倒比刚才沉闷的气氛要好很多。

  虞昭鸾听了大半天,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再给叶廷南吹吹耳旁风,可不能就此失去举荐苏凌云的机会。而就在这时,叶廷南又开口了,“今日与白公子交谈甚欢,本王着实高兴!”

  “是王爷抬举了,小生愧不敢当!”白子路回道。

  “白公子实在太过谦虚。要本王看,以太子之赞誉,未免也低估了公子,公子总是值得更好的。”叶廷南毫不吝啬夸赞,“既然如此,本王与白公子结交,自然不能少了礼数。”

  “王爷大可不必!小生绵薄之躯,尚未……”白子路正想说自己不过是一介书生,远到上京甚至还不曾建功立业,愧不敢当竟让恭亲王款待。

  然而叶廷南岂容他人拒绝?

  他打断道,“白公子也知道,本王与太子殿下交好,公子是太子的贵客,本王理应款待,一份薄礼,公子若不收下,那岂不是嫌弃本王礼轻?”

  虞昭鸾早已看出,白子路已经招架不住,毕竟能有几个人能够抵抗住叶廷南这样的吹捧?殊不知他惯用捧杀之术,以白子路的资历自然容易上钩。倒是不知若是叶廷南再看上苏凌云,可是也会用这法子诱骗……

  不过他要送什么给白子路?他刺杀慕容亓可都没有什么热心,如今到底是看上了白子路的才情?又还是看重他受太子喜爱?偷窥的念头几乎无法克制般从虞昭鸾的脑袋里冒出来,她又不确信般看了眼门口,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声音,果然门口一个人影也没用,甚至连脚步的侧影也没有。

  就是没有。

  她一再告诉自己,没有人。

  现在只有她在这里,手里还拿着这个锦盒。到底要不要看看里面放着什么?

  姚邡应该不会再回来吧?

  无痕也还在雅间的门口守着……

  诱惑总是在毫无理由下产生的。而往往这样的诱惑更加致命,尤其是对心有欲念之人。

  她这么想着,手已经没有退路地伸向锦盒。甚至不需要再经过思考,连动作都如此熟练。

  “啪嗒。”

  锦盒的开关甚至没有上锁,轻而易举便打开了盖子。

  她眼中带着些许紧张的期盼,像是在等待一件至宝的出现,来打消她所有疑心的念头。

  可锦盒中没有绚烂的光泽出现,反倒是一块厚重漆黑的砚台。旁边配着一块小小的砚石。

  虞昭鸾将锦盒放回桌上,愣愣地看着盒中的砚台,心中满是疑惑,叶廷南送砚台给白子路干什么?

  这不像叶廷南。他为人奢侈,又十分大方,拿来送人的起码也是珍宝之类的,怎么会是砚台?她可没指望他这种一肚子算计的人会大发善心,还学起文雅之士那一套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的!她那么了解他,绝不会看错的,否则他让姚邡带她过来,就只为了取个砚台?姚邡怎么不亲自拿?叶廷南像是那么舍得让区区妾室参与这种事的人?

  她忍不住把砚台拿了出来,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果然,细节不在砚台上,而在砚台下压着的一张纸条。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只见纸上写着:“谨太子为祸,门下贵客另择为上。”

  她皱了下眉,叶廷南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如此大方地告诉白子路太子不可随,劝他一早易主?她心中一紧,又往锦盒看去,原本放着字条的下方被一块红布包裹,她伸手探去。

  没想到红布竟然还包着东西,她连忙拿了出来,再一看,竟然是皇城的令牌?

  叶廷南连皇城的令牌都舍得交给白子路?

  不对啊,皇城重地,岂随便容人出入?就算有了令牌便当真通行无阻?

  虞昭鸾差点忘了,白子路若是无缘无故获得令牌,岂不引来猜忌?而这样的猜忌,不论他如何辩解,到最后还不是要怀疑到太子身上?朝中议论向来跟风,但凡有一人猜疑太子用意,其他人便忙不迭讹传,再传到景宗耳中又会是什么情形?

  她忽然明白叶廷南为何既准备了字条,又给了令牌,那岂不是不论白子路选哪一条路,到最后祸害到的都是太子?

  且不说他私心作祟,先选了效忠叶廷南,太子不免损失一卒,而他若是不选,只身佩戴这块令牌,也同样会给太子带去祸端,所以这哪儿是给白子路选择,分明是让他毫无选择之力!

  好歹毒的心啊!

  真不愧是他叶廷南,若论算计,他当第一,又还有人敢与他抢这头衔?

  可是,拿着纸条,虞昭鸾却又顿住了。

  既然叶廷南一再要算计白子路,为何偏偏是让她来拿这份“礼”?就不怕她私自将这纸条处理?

  不可能!叶廷南又怎么知道她认识字?

  电光火石之间,虞昭鸾忽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按理说,叶廷南是绝不会允许其他人将带着这样纸条的礼盒交给白子路的,否则不论谁发现,且先不论白子路抉择如何,如此陷害之心昭然,叶廷南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他可能这么傻吗?

  她又一次看向这白纸黑字,犀利的笔锋一如刺眼的针,无一不在刺伤她的双眼。

  傻的不是叶廷南,傻的人,只是她罢了。

  她冷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叶廷南为何支走薛永淑,故意将她带进醉香楼?

  为何选在这个时候让她取出锦盒,又让她亲自交给白子路?

  为何让姚邡急不可耐地先走,又为何让无痕远远守个门?

  她恍然想起刚才无痕复杂的眼神,那哪是什么警告,反倒是同情吧?

  叶廷南啊叶廷南,原来不论她进府以来如何伏小做低,如何故作示弱,到头来还是逃不掉他的试探和算计啊?

  眼前的纸条哪是几个字那么简单,他这也是一并把她的命和白子路栓在了一起啊!

  原来他从不信她并不认字,故而让她来送信,若是她有异心,无非是看懂了心上所言。而她若不懂,若白子路惨遭告发,

  他忽而放声一笑,伸手将虞昭鸾拉进怀中,“果然啊,谁都比不上鸾鸾最懂本王之心!”

  “王爷……”虞昭鸾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包围,一下抱紧了叶廷南,又碍于外人还在,脸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娇嗔中带着可爱。

  “那……今日到此,小生便不多打扰王爷和夫人了!”白子路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忽而放声一笑,伸手将虞昭鸾拉进怀中,“果然啊,谁都比不上鸾鸾最懂本王之心!”

  “王爷……”虞昭鸾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包围,一下抱紧了叶廷南,又碍于外人还在,脸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娇嗔中带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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