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付出代价
凌澈径直到了明嫣然身边，抬手扶她起来，然后才道：“方嫔那个贱人，爱妃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处死，留着她添堵的么？”
明嫣然笑了笑：“处死她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好歹她也侍奉了皇上那么久了，而且臣妾听说方大人可是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总要留着她给大人一些念想才行不是！”
凌澈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略略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明嫣然在椅子上坐的太久，有些倦乏，此刻就站起身来：“皇上已经处理完政务了吗？”
凌澈点点头：“有些累，来爱妃这里歇歇。”
明嫣然知他最近心情不好，就提议道：“臣妾在宫里闷了一天了，皇上好不好陪着臣妾出去转转？”
凌澈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自然是好的。”
天气略微有些阴沉，不过看样子并不是马上要下雨的意思，两个人信步走在甬路上，后边程安和蒹葭远远的跟着。
明嫣然声音压低：“那些大臣们是不是还在催着让皇上立太子呢？”
凌澈脸色沉郁，显然这个话题让他很是不快：“今天呈上来的奏章里好多都是为了这件事。”
明嫣然皱着眉头：“有了凌溶的恶意中伤，怕是很多人都在猜忌皇上的出身了，既然立皇子都是迟早的事，皇上又何必如此固执？”
凌澈脸色也不好看，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不发。
天色比之前更加阴沉了些，似乎真的要下雨了吧。
明嫣然望一望天边堆积的乌云，有些担忧的语气：“皇上，不如我们回去吧。”
凌澈却摇了摇头：“还是去御书房吧，朕，有些话想和爱妃说。”
明嫣然愣了一下，直觉告诉她，凌澈要给自己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她虽然心里面各种猜忌，还是点头：“好啊！”
御书房里，轻轻冷冷。
凌澈把手下人都打发出去，才带着明嫣然到了平素他休息的里间。
这里面，一如既往的干净，却也一如既往的单调，除了书柜和墙壁上那几幅画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点缀了。
明嫣然觉得，凌澈大概是想要告诉自己，他和这画上女子的关系了。
她抬头，再一次仔仔细细端详那些画，画上的女子眉眼精致，神情怡然自得，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雍容大气。
唯一和她通身的气质不搭的是，她的那身衣服，有些个艳俗。
那并不是一般豪门女子会穿的衣服，颜色过于张扬，料子也不是昂贵的。
她看的出神，心里面却已经在怀疑这画上女人的真实身份了！
而她身后的凌澈，似乎也并不急于开口，一径沉默。
以至于，反倒是等着听故事的明嫣然有些不耐烦了，她回过头来：“皇上要和我说的事，和这个女人有关系吗？臣妾觉得，这一定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只是，却又并不像是宫里的妃嫔。”
凌澈脸上的笑容有些涩涩：“爱妃那么聪明，难道真的猜不出来她的身份吗？”
明嫣然愣了一下，然后再把那画像仔仔细细端详一番。
她其实，在之前那次看到画像的时候，就觉得女子的眉眼和凌澈太多相似的地方。
只是，对画中人的身份明嫣然还真是不敢胡乱猜测。
她笑了笑：“臣妾不是猜不出来，而是不敢说，怕万一说错了哪句，会惹恼了皇上。”
凌澈叹了一口气：“她是我母亲！”
虽然，明嫣然早就有了预感，但是听他你真切切的说出来这个事实，还是有些震惊。
她迟疑了片刻，才道：“你的母亲，不应该是先帝的妃嫔吗？为什么，臣妾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来过。”
凌澈苦笑不已：“母亲她身份卑微，和父皇相识也是在烟花之地，如何能进得宫来呢？更何况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和母亲相识不久，就又把她抛到脑后去了。只是后来因为听说母亲意外怀孕，才派人把她接出去烟花巷安顿了，然后等我一出生，就把我带进宫里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是唯美的，可是实际上却又是那么的残忍。
明嫣然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父皇，就只是把你带回了宫里吗？”
凌澈冷笑：“不然你以为呢？他会不顾众人的非议和嘲笑，把一个青楼女子接进宫为妃么，那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明嫣然不再开口说什么，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凌澈的父亲很有可能会在他母亲生下孩子以后，对她痛下杀手。
毕竟她的存在，是多余的。
她望向凌澈眸色里的一抹深邃，转移话题：“皇上，我们还是出去吧！”
可是，凌澈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朕入宫以后，给交由一个父皇宠爱的妃子抚养，不过因为我这样的出身，那个妃子觉得我没有半点希望角逐皇位，所以对我从来都是不理不睬。到后来她自己生了儿子，我就更加成了她眼里的一粒沙子。”
明嫣然眼睛有些涩，握住他没有温度的一只手：“皇上，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提起来呢。”
凌澈笑了笑：“也许吧，是老天眷顾我，那个妃子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夭折了，然后，太子也是一个短命鬼，才让朕成了最后的赢家。”
明嫣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皇上永远都是人生的赢家，大胤的江山也永远都是皇上的，凌溶他也只能一辈子固守西罗，不可能动摇得了皇上的位置。”
许是因为她提到了凌溶，凌澈脸色变得异乎寻常的难看：“你错了爱妃，朕是不会允许他一辈子留在西罗的，还有朝中那些个心怀叵测的大臣，总有一日，朕也会让他们为了今天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明嫣然望着凌澈眼眸中，那一抹凛冽的杀气，莫名的心头一颤。
凌澈依旧笑容苍凉：“朕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朕对自己的身世，只是道听途说的知道这么一点。”。
明嫣然愕然：“那么皇上的意思是，皇上也并不敢确定，自己就是先皇的血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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