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还是奇迹酒吧(13)
他来做什么？
林黛玉本能地紧张，却在门口多怔愣了一会儿。他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在寻找什么。
找的未必是自己，也许是手握钥匙的镜白雪呢？这个念头一起，立刻被丢掉了，毕竟这里没人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镜白雪，她高调得很。
可如果是搜查，他的路线又是同时检查左右两边店铺的话，那下一个就要轮到的不就是……这里。
林黛玉惊慌地后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里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仓皇间，她撞到了身后化妆师的道具。
她的手无处着力，摸到了一样毛茸茸的东西。她拿在手上，发现是个小猫头，连忙给自己带在了脑袋上。
白皙脖颈上只留下一只绒绒的猫头。
“你们就是选这一款吗？”
前台的小姐姐原本在细心地询问菠萝包想要拍哪一种风格，菠萝包与法棍纠结半天没个结果。她见同来的林黛玉选好了，上前来问。
套上了猫猫头的林黛玉根本没听清，只感受到她在说话，随意点点头，生怕自己的行为不合群被注意到。
门在下一刻开启，冷气瞬间涌入屋中，冲散了刚积聚起的一点暖意。男人挟着细雪走进屋中，搜寻猎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面庞。
林黛玉屏息无声，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知道他可能绝非善类，但她仍是要回去的。
可别里科夫三人同样也算救她一命，她无法现在就走。
阵看起来根本不着急，她就算今日回去，以自己现在的水平，也没有办法立刻翻译出来。
数数看，不过暂借十数天。
周遭人短暂地为他停驻，他却径直向她走来，林黛玉的冷汗微微沁出额角，心都要跳出喉咙。脑海里倒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捉迷藏时候的紧张感。她忽然感觉胃部一阵绞痛，无声地扶住了一边的架子。勉强隐忍着，顺势装作挑起衣裳来。
他在前台停住脚步，低声问那个陌生人，“有见过一个十一二岁左右女孩子么？很……很美。”
这不是什么很妙的形容，但他敢保证，任何一个见过林黛玉的人，听他说出这个词时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她。
“刚才就见着一个，欸？哪儿去了。”前台的小姐环顾四周，没发现林黛玉。她猜测可能是进屋化妆错过了，“刚才真的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林黛玉躲在她视角扫不到的后面，静悄悄的。
身后的伏特加递上另一张报纸，正是别里科夫看到的那一张，虽然是闭眼，但上面林黛玉的脸拍的还算清晰。
男人拇指与食指指尖提着这张纸，递到她眼前，指着白裙女孩，“这个。”
前台小姐惊呼了一声，向四周望去。刚才那个安安静静的漂亮女孩呢？不见了。似乎同来的三个人也完全没跟她说话的样子。
“她，她这是死了啊……”她盯着上面的照片，心有余悸。刚才还能回忆刚才自己跟她说话时的样子，现在她嘴唇抖的厉害。
“我问的，是你见没见过她。”
前台小姐连忙摇头。
“说谎的人也许会死。”
“我真的没见过她！”前台的小姐连连摇头，毫无道理地被他一身气势吓得嗓音都有些抖。她不敢细看，只是摇头。
看个照片都怕成这样，琴酒无法与之沟通。但瞥见她身后的猫猫头，他莫名升起熟悉的感觉，将手里的登记名单看过，他不由往她身边走去。
他步步逼近，林黛玉不觉将脚下的鞋子往花盆后收了收，手上不敢停下，仍认真挑衣裳。
琴酒盯着身材瘦小的“小猫”，她的身影是有些眼熟，只是这猫脸未免好笑。躲我？他从等待室出来就再没见过她，怒意到现在还难消。
黑色的靴子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啊——！”
前台小姐乍然惊呼，是身边活动衣架上的服装掉在地上一件。她刚经历过死亡报纸的惊吓，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发现是衣服掉了，才连忙不好意思地朝大厅里的人微笑。
和大厅里的每个人一样，小猫转头扫了一眼前台小姐后，仍回神专注手里的东西。
琴酒在温暖的的大厅里待烦了，见猫咪头站在一边气定神闲地挑衣服，放下了怀疑。
“大哥。”伏特加叫住了他，他指着角落处的面具，“你看这个，狼帽子。”
“你想怎么把脑袋塞进这种帽子里，需要我帮你摘吗？”
“不用，就是它挺好看的。那咱们去下一家么？”
两人像一朵低气压的云，飘然离开屋子。
林黛玉松了口气。
她回过神，菠萝包和法棍已经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戴上了毛绒耳朵。
灰色、橘色斑点的不同猫耳、小猫爪子和蓬蓬的猫尾巴。
菠萝包装扮好跑出来给林黛玉看，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做猫的激动中，好像一只巨大的橘猫跑了出来，他的脸上还画了两撇猫胡须。
别里科夫则摇着头往化妆间外迈，一想到自己也要像菠萝包一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奈何店里的职员非常热情，所有人都对他做猫充满了期待，神不知鬼不觉耳朵就给他夹在了头顶。
“你不会穿吧，我帮你。”“不用动，我来就好。”“假睫毛戴着难受吗？”……
别里科夫受到了过分热情的对待，外套一扒下来，绒绒衣裳他想不穿也没办法。脸已经画了一半，是比完全化完妆，和完全不化妆更悲惨的时刻。
摄影师跑下楼，问别里科夫这一组好没好。
林黛玉正朝别里科夫露出赞赏的眼神，她把猫头拿了下来。在摄影遗憾的目光里，心情不错地说：“真可爱，不过没我的份儿。”
她的声音不像神色那样清淡，前台小姐揉揉眼睛，猜想自己可能今天起的太早，才会将人和照片看错。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怎么会是鬼呢，倒是刚才的两个人来去无踪，根本是自己在做梦吧。
·······
“呦，学起来了。”
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在路上就碰见了goodet的豆老板。说话让人生厌的人不少，但林黛玉几人躲都躲不开的，估计就他一个。
“和我们一样也不一定会火，就你们那种破烂小店，做什么全月业绩最高的梦。你们请的起人吗。”豆老板实在很爱烂话直说，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林黛玉身上，看得林黛玉有些不适。
但她倒是知道了，他不是纯粹的针对他们，只是见不得别人努力成功。她刚要开口说话，舌头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面前黑压压的一挡，是菠萝包上前来，法棍则站在他另一边：“看谁家孩子呢？再看就把眼珠子掏下来。”
林黛玉第一次看见他们这么凶。
别里科夫也头一回没有生气别人在他面前吵闹，他没动作，只站在她身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陷入一种纠结的沉思。
野狗没咬到身上，那也不是她眼前最紧要的事，她甚至没有放在心里。
真正让她情绪波动的，是那张海报拍得很好，动作与眼神、效果，充满了帅哥氛围。将“氛围感帅哥”们的海报挂到门外后，他们在生意果然变好了一些。
不止一些。
许多人因为看了海报而走进来想见见上面的大橘猫，为此他们不得不将可爱进行到底。对法棍来说，兔耳朵就好像活活长在了脑袋上，而对别里科夫来说，就连爪子也是。
·······
镜白雪的大厅。
像是终年积雪的城堡，她完全把记忆中的住所搬到了这里。对她来说这种复刻简单又粗糙，可对没踏足过童话世界的人来说，已经美得足够令人窒息。
监控器里，男人的唇角维持着漠然的细微弧度，从进门开始，没有为任何一样东西留驻目光。他的目的简单而清晰，但究竟是哪一样，镜白雪尚不能确定。
“这就是你说的请君入瓮，他现在留在外面的人，能把店里的吊灯秒掉在你我头上。”爱德蒙说着，仰望起头顶的金色骨架水晶灯。
“礼貌，亲爱的爱德蒙，为什么你只对我这么苛责？当然不是现在，除非他是为了钥匙而来。”
“那你觉得他是为什么而来？你的倾城容貌么。”爱德蒙浑身上下，只有正在为她倒茶的手非常礼貌。
镜白雪哼了声接过茶杯，“当然是为我可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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