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热恋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你手里的季明风，就要给林扬一个机会？”
“是。”
南姒瞥了一眼隔壁鬼鬼祟祟地林扬。见他脸藏在白瓷咖啡杯后面，想看不敢看，见自己看过去就假装转头，顺势扶了扶脸上的墨镜。
还真是……让人头疼。
当初选角前，她一直觉得季明风很适合自己新戏里的一个角色，便去找他协商。奈何人家推说没档期。她都放弃了，重新物色演员。季明风的经纪人江意今天这一出，也不知道是季明风的意思还是经纪人绕过他来找自己谈。
南姒最不喜欢被人钳制，尤其是她刚把沈晏行送进医院，收到关于季明风的事可以谈的消息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林扬的事你可以考虑考虑，这是双赢的事。”对面的人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啜饮，给南姒留时间做决定。
她是拿定主意了看得出南姒对季明风的认可。
南姒凭借一部电影也才刚刚冒头，国内有份量的奖拿过提名，终究没有实绩。有天赋、有灵气的导演固然好，然而能成功可不能仅靠这些。现在南姒想和在圈里有资历、有演技的演员合作，没人牵线搭桥大概率还是会碰壁的。
“我和他单独谈谈。”南姒指了指那边的林扬。
江意见她的意思是打算松口了。江意很爽快地答应了，起身把人招过来，自己去不远处的吧台重新点了一份甜点，当真是给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上一次见林扬还是在酒吧，南姒还算有印象。
她细细打量林扬。他今日是素颜，看上去唇红齿白，坐下来的时候递给自己一个笑容，是最近年轻女孩很喜欢的阳光系学弟的感觉，她松了口气还算满意，颜值过关。
“本事还挺大。”南姒盯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又是房卡又是托人。
林扬脸浮上热意，微微垂头小声解释道，“江意是我姐的朋友，知道我的事，她说以后接戏的事她帮我谈。我没想到，没想到再这见到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江意还真是实心实意。南姒低眉，这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想来娱乐圈玩一玩，叹口气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我有要求。你能答应就来，不然就算了。”
林扬点头。
南姒心思微转，比出三个手指，“第一，到了组里别给我动歪心思。第二，演戏就好好演，别想着混。第三，做好演员该做的，不然我随时有权利可以让你滚蛋。”
南姒顿了顿，“你能答应吗？”
林扬知道有戏，眼睛里亮晶晶的，乖乖点头，“嗯嗯。”
南姒稍稍松懈，“行，我会和江意约时间谈合同，她会通知你的。”
她起身告辞，跟不远处江意点点头也算打过招呼了。自己这一来一回，外头的日光都淡了，已经是下午了。
从医院出来，手机一直静悄悄的。刚刚收到徐开的消息，大约沈晏行是没什么大事，这几天断断续续发烧不肯去看病加之连夜劳累身体才撑不住。
南姒一路驱车去医院，算算时间快到用晚餐的点，特意去买了一些清淡的小粥打包带到医院。她今日吃得不多一时闻到刚出炉的粥也觉得鲜美异常，想起前日称体重时惨不忍睹的画面才悻悻收回蠢蠢欲动的手。
才到病房外就和从房间里出来的徐开迎面碰上。来的路过见到一群医生去查房，徐开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想来也是赶过去查房。不知道他从哪听到了沈晏行的事，反正她和沈晏行到医院后，他也及时赶过来忙前忙后。
南姒拎着东西上前跟他打招呼，“今天谢谢你了。”
徐开原本见下午南姒突然离开，自家兄弟在病床上病恹恹的样子攒了股气，不过毕竟是两人的事他不该多评价。他态度客气，点点头，“我应该的。”
转了转手表知道时间来不及，徐开便解释，“我还有工作先走了。对了，他刚刚醒过一次，现在可能睡过去了。”
南姒点头，见他一阵风似的走了。自己悄声打开病房的门，转身进去。
病房里的人睡得不大安稳，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线，偶尔翻身动一动。
窗户半掩，天色渐暗，顺着窗户眺望过去外头的灯光一盏一盏被点亮。
南姒站在一片暗色里，病房的灯没有打开，病房里也是静悄悄的，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花香。
想也不用想，下午应该很热闹，病房里来过不少人。床边的桌子上是新插的百合花，来人的贺卡并没有撕掉，醒目地写着“楚虞”二字。
南姒站了一会，听到身后的人有醒过来的迹象，她摁灭手机，里面赫然是楚虞和沈晏行在病房里的合照。
亏得沈云辛不辞幸劳给自己发过来。
南姒转身瞧沈晏行睁开眼睛，盯着自己难得地发愣，牵起嘴角，“我给你带了些粥，你要是想吃就吃。”
沈晏行也觉得肚子空落落便拿过小粥自己喝完。对面的人一直神色如常，披着月色看上去却冷冷淡淡，无甚上心。他到有些想敲开她的壳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一时鲜活生动，一时拒人千里外，她似乎总是游刃有余。
搁下手里的餐盒，沈晏行心里存了事情，探身去找放在床边的水杯，一下子用力重心不稳，手臂狼狈地撑在桌边，反而将桌上的花瓶打翻到地上，里面的水溅出来，花也散落一地。
他心内懊恼，可真是狼狈。
不过他心里此刻想的却是这花实在小题大做，自己不过是感冒一场，搞得像是生了大病，正正经经送花来探望。爷爷听说有人带着花来，还特意打电话询问自己，自己不过一场小小的感冒就兴师动众，反而让爷爷白白担心。
南姒听到声音，本没打算理他，见他一副不舍的样子，轻哼了一声。
始终坐在靠窗下面的小沙发，神色掩在黑暗中模糊不清。沈晏行听见她极小的声音，抬头打量她，试图打破沉默，“你的事还顺利吗？”
南姒身子往前探，离沈晏行的距离瞬间变近，“你不是说我要是觉得你有做得不好地方可以跟你说。”
沈晏行看着放大的人影迟疑片刻，微微颔首。
“好。”南姒煞有介事地点头，“那不如说说下午楚虞过来，你们俩在这里做了什么？”
沈晏行疑惑，顺着她的话略思索道，“她来探病，带了一束花就走了。”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南姒撤回身子，起身打开刚刚沈云辛发给自己的图片。照片里的阳光倾洒，面对面的两人相视一笑，看上去多登对，“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南姒清楚这些是沈云辛发过来故意气自己的。从前的沈云辛就是坚定的楚虞维护者，她最爱干这事。南姒嫌烦了，直接拉黑她所有联系方式。沈云辛现在学聪明了，竟然摸到自己的微博里发消息。
再者，南姒也不蠢，她特地选嫌了如此角度，那人什么想法，她一清二楚。
“角度问题。”沈晏行一见到照片神色冷冽，略一想这个时间只有三个人在场，这个角度只能是不在照片里的另一个人，于是追问南姒，“沈云辛拍的？”
“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沈晏行看着她，看她神色认真但又寻不到动怒的神色，到嘴的解释隐隐让他觉得熟悉。
“你是不是要说，就我失明的时候她干那些事，我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南姒扯扯唇，
“人家还和你青梅竹马长大，娃娃亲都订好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感情呢？”
被说得哑口无言，南姒瞥见他沉默，他的周身却突然很冷很冷，整个人沉寂下去。
南姒最后一句随口一说察觉到失言，愣了愣继续道，“楚虞的心思，你也清楚。你怎么打算我不知道，只是难免有有心之人利用别人整日在我眼前蹦哒，很聒噪。”
他一直盯着自己，南姒试探地在他眼前晃一晃手指。沈晏行见眼前纤细的手指晃来晃去，他蹙眉轻轻拨开。
南姒纳闷，追随他的动作，见他翻出手机直接拨过去。
几声“嘟嘟嘟—”之后，手机另一边传来清脆的女声，是沈云辛。
“堂哥？”沈云辛捏着手机不知道自家堂哥为什么突然给自己来电话，她瞒着家里偷偷跟朋友去酒吧，现在只能找到一个角落小声说话，生怕被自己沈晏行发现，她一向很畏惧自己这个堂哥。
南姒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坐在原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晏行很直接地训斥沈云辛。
病房里安静，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南姒见沈云辛吃瘪她乐得自在。
对话里的人委委屈屈要辩驳，沈晏行便直接丢下话，“沈云辛你做的事我只是找你父亲谈，再让我知道你故意诋毁中伤我和你嫂子之间的感情，就不单是找你父亲这么简单了。”
“堂哥。”沈云辛声音染上焦躁，顾不得许多拔高音量。
“要不是她，你和楚姐姐原本都要订婚了。”沈云辛恼了，也不管不顾。
“再说了父辈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身上？楚姐姐根本没做错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再说了楚姐姐的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沈云辛见是逃不过自己父亲的责骂，更加破罐子破摔，“我做错了什么，最多只是跟她炫耀一下我们的感情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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