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又见夜子离
晏殊猛地冲向纸伞摊，眼前热闹的集市景象却转瞬消失，目之所见只有战斗过后的废墟，没有纸伞摊和孩儿。
“谢兄？”
初安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你怎么了？”
晏殊张了张嘴，突然回想起那个孩儿看他们的眼神，出口的话便成了：“没事，牵动旧伤了，我找个地方歇着。”
“那就坐那儿吧，那儿干净！”初安丝毫没有起疑，伸出爪子扶他到一块干净的断裂石阶上坐下。
大家也都找了个地方休整，眼见瘴气逐渐重新将镇笼罩起来，众人就没分开太远，就坐在彼此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战斗结束之后没多久米可就带着洛子明过来了，这会儿正给大家处理伤势。
敖宁只管他的药人，别的人一概不管。洛子明一个人姑过来，也就没有强求。
“敖公子，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初安忽然。
敖宁看都没看她，拿着帕子仔细地给药人擦身上的血迹，嘴上却道了声：“洗耳恭听。”
“第一问，祠堂供桌上的金色眼球是如何来的？”
“这个你可以问夏侯庄主。”
“我？”
夏侯瑾风本来正竖着耳朵偷听，冷不防被点名还有点懵，“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不是你骗我进去祠堂的诱饵么？”
“那口棺材，镇前段时间死过好几个江湖人，今本来就要轮到你。”敖宁一副关爱智障的语气。
滋啦一声，夏侯瑾风火气冒顶，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要跟敖宁决斗，被婆罗刀拦住，到底是歇了火气，重新坐回地上。
“你别告诉我我要是死在那口棺材里就会变成金色眼球出现在祠堂的供桌上。”
“这不是知道么，看来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
看在安安的份上，我忍。夏侯瑾风捏着拳头没动作。
初安托腮消化了下敖宁给出的这个信息量颇大的答案，再问：“那只怪物存在的目的和意义？”
“吃人喽。”敖宁随口答，“不给它供品进来的人就会被永远困在镇，反正死不了，只会日复一日地重复同样的事情，就像镇每晚上演的景象一样，又何尝不是一种轮回。”
“当然了，给它供品也不是一次就能满足它的。丧葬队给它烹饪了那么多的供品，它不还是贪得无厌想吃更多的人。它存在于这里的意义，是用生与死折磨外来者。”
任谁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精神最后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变得不太健康。
“怪物的力量封锁了这方镇，现在怪物死了，你们就不用再无头苍蝇一样的在镇里打转总也走不出去。”敖宁事不关己的。
“既然这样，那之前在码头你们怎么没能离开？”这才是初安真正关心的问题。
“简单啊，你到码头上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初安脸上微笑，心里面无表情，“起来这个药饶脸有几分眼熟呢，他是叫风？”
敖宁被她这话里有话的语气弄得眼皮子一跳，没有接话，拿出伤药和针线在药饶伤口上缝缝补补。
一旁的李逸和夏侯瑾风看得牙疼，眼睛总往那针线上瞟然后又会脑补到那针扎在自己身上的情形，看得倒抽气，忍不住挪远了些。
初安却是注意到了敖宁脸上的神情，他的情绪有些复杂，不易察觉的温柔和痛苦隐藏在阴鸷无情的脸色下。
对药人温柔，因为这是他的作品，感到痛苦，是因为他完美的作品差点被破坏掉……？
阙楼没有多少关于敖宁的情报，洛洛也不知道她的师兄为何叛出师门，这个敖宁还真是谜一样的存在。
话这药人越看越眼熟啊……初安盯着药人还没看上两眼，敖宁就一个侧身把她的目光挡住了。
呵，这要没鬼谁信？
“安安。”
洛子明给大家包扎完，就拎着药箱走到她的身旁坐下，迟疑着：“我师兄身旁的那个药人，我可能见过，而且认识。”
初安顿时来了精神，侧过身与洛子明咬耳朵：“咱俩点声，别让你师兄听到。”
洛子明压低声音：“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因为太不可能了，我师兄不可能把那个人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药人。”
“没关系，你告诉我是谁，我来查。”
“风很有可能是——”
“轰轰轰！！！”
乍然响起的房屋倒塌声打断了洛子明的话，众人收声，纷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片瘴气中，什么都瞧不见，但是距离并不远。
众人对视一眼，起身往声源处走去，没过多久依稀听见了话声——
“再跑啊，居然把我们当猴耍，我不介意在乱葬岗遛狗玩。”
“哎，这是个镇，别打了，问问他情况，万一有同伙被围攻就不妙了。”
“屁的同伙，来这儿之前我们不也就碰上了一个土着人，这鬼地方活人都见不到几个，在乱葬岗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肯定就这混蛋一个，他既然什么都不肯，那还留着干嘛？”
“等我先问问，反正这人也跑不掉了。子离，你先消消气，伤口崩裂了都……”
“……”
子离……莫非是夜子离？初安没有掩饰脚步声，转过坍塌的墙壁，在瘴气中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两道红色身影……？
那鲜红的颜色就像鬼魅一样！看得她眼皮一跳。
对方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身看来，隔着远，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依稀辨认出个模糊的身形。
——“这鬼地方活人都见不到几个……”
乍然听到数量不少的脚步声，对方气息微沉，先发制人，一鞭子穿过瘴气打来，凌厉的鞭风都抽淡了沿途的瘴气！
初安伸手拽住鞭子，一眼认出这是紫樱宫的缠丝鞭，不禁抬头，顺着鞭子透过稍微破开的瘴气看到了夜子离和林朗。
双方清清楚楚地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愣。
初安有些恍惚地看着夜子离身上的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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