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狠心离去
储槐看着又回来的扶帆，相顾无言，心情复杂。
……
洪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他也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来来去去的，但总归这人没有恶意，让他留下也无妨，而且……这人看起来好像要比储槐要靠谱一些呢。
于是洪安非常狗腿的抛弃储槐，溜到扶帆身边，想向他讨些吃的，刚刚的果子怎么能满足他，而且没有狐狸吃果子就饱了的！
储槐非常酸楚，“你这小白眼儿狐狸！你有没有搞清楚的，是我救了你诶！而且我还给你找吃的了，你怎么能……”
扶帆心里有鬼，此刻尽不能直视她控诉的眼神。只好逃避似的看着洪;安，“他好像饿了。”
“刚刚不吃了野果子了吗，怎么又饿了。”储槐受伤了，不想多说。
“狐狸吃果子不够的，我看那边有小河，抓两条鱼吧。”扶帆说完带着洪安就往小河那边走。
洪安一听有鱼吃眼睛都直了，忙一路小跑着跟着扶帆走。
“哼！”储槐气的牙痒痒，原地踢飞一颗石子儿，还是跟了上去。
那小河蜿蜿蜒蜒的从山上流下来，水清澈见底，但却挺深——以储槐的身高来说，那水一踏进去就漫过了她的膝盖。
扶帆身高腿长当然不在乎，这水至多也才到他的小腿。
储槐看着扶帆身姿轻盈的跳上一颗河中心的大石头，再一次受到打击。特别是小狐狸洪安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扶帆。
这下小狐狸肯定更喜欢他了！讨厌鬼！
扶帆此刻却专心的盯着水中，屏气凝神，寻找着目标，洪安在一旁也聚精会神的看着。
储槐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儿，心生一记，趁着扶帆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啊！”
洪安被吓的往旁边一跳，一脸懵的转过脸去看她。扶帆也好像被吓到了似的向前倒去，手也伸向水中。
储槐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一个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岸边。
储槐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条鲜活的鱼，正在岸边做无谓的挣扎。
哇，嗷呜嗷呜！好厉害！洪安激动了。
算你厉害！
储槐气哼哼的坐在一旁，不再看他了。
扶帆接连又抓了几条鱼，等他上了岸，储槐已经在心里不知念叨他多少遍了。
扶帆知她不想说话，便也没有理他。
找了几根干柴，稍微组合了下，点起了火。
储槐不知他要干嘛，有些好奇，想看又要面子，就倔强的背对着他不看他。
扶帆失笑的摇摇头，仍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等他处理好几条鱼并且用树枝穿起来放在火上烤着的时候，储槐心里像猫爪挠似的痒。
等渐渐闻到有香味飘来，储槐的肚子毫无预兆的响了。这下储槐可顾不得什么面子了，面子是什么？能吃吗？当然是肚子最重要！这可是原则。
储槐当即站起来朝扶帆走去。
“你在做什么？”储槐还是非常骄傲的问他。
“烤鱼啊，你吃过吗？”扶帆看她一脸迷惑，便知道她没有吃过。也不怪她，这个方法都是他看凡人饿了之后不愿吃生鱼，硬是做成这样来吃，他试过一次觉得挺好吃的，但他又不怎么吃东西，这还是他第二次做呢，便宜这两个小馋鬼了。
“我是没有，是因为我不吃鱼。”这鱼吃着可是有一股子味道的，而且里面还有刺呢，多扎喉咙啊，她吃过一回呢，别想骗她！可是，这次这个为什么闻着还挺香的？
“你不喜欢吃鱼，是因为你以前没有吃过这种的，觉得有臭味是不是？”扶帆早就看透了她。
“哼，是又怎么，你这样难道就没有臭味了吗？！”储槐不屑。
“当然不止这样，我待会儿还会去找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的叶子有种奇特的香味，和鱼一起吃，就没有那种味道了。”扶帆看着储槐无意识吞了吞口水，忍住笑声，继续描述到：“而且这鱼这样烤着，它的肉会变的鲜嫩，外面会被火烤的脆脆的，里面的肉还是软软的，咬一口下去，没有鱼腥味，只有淡淡的植物叶子香味混和着肉味，那滋味儿啊啧啧……”
储槐这下可不止咽口水了，肚子也跟着响了一声。
“哼，我才不吃什么植物叶子呢！”
懊恼的捂住肚子，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她是不会屈服的！
“嗝~”储槐打了个嗝，她和洪安一人一狐捧着条烤鱼吃的干干净净，还不忘给出评价：“还行吧”。
完全忘记刚刚自己在心中说过的什么不会屈服的话。反正她又没说出去，哼，谁也不知道！
吃饱了的储槐有些飘飘然，怎么感觉好困啊，好想睡觉啊。
“这鱼真好吃！”储槐倒下前的唯一念头还是想着刚刚吃掉的鱼。
扶帆一直在一旁站着，从她虎视眈眈抢过他手中的鱼，跑到一边开心的吃起来，到她吃饱了咂咂嘴，幸福的眯起眼睛，像极了之前不知在哪里看到的吃饱的猫咪小憩的样子。
在到后来她迷迷瞪瞪的站起来，又倒下去。
他一直站着，觉得手有点冰凉。扶帆望了望天，好像要下雨了。
于是他走过去，将储槐抱起来，还有早就躺下了的洪安，一齐抱着，朝来处走去。
储槐的住处其实是一处天然洞穴，里面倒是宽敞，有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面铺着稻草，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看就是人间作品。
扶帆将她轻轻的放在大石头上，收回手停顿了下，而后轻轻拂过她的额头。
好半响，如果这时储槐醒着，她就会听到扶帆用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很辛苦吗，生来就是山神，没有人问你愿不愿意吧，可是就是你，你必须要担负起山神的职责，扛起这个重任。”
没有人会觉得你会不愿意，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你怎么能拒绝呢？你做的好，这是天命所归，做的不好，就是不配天命。
辛苦吗？不辛苦，没有人懂得怎么会辛苦。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被一个不知所谓的预言束缚，怎么会这样呢？
扶帆第无数次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好孩子，睡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寂静的洞穴内不见扶帆的身影，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
扶帆走出储槐的洞穴，上晨正等在那外面。
“师父。”扶帆一拱手。
“她醒之后，会什么都不记得了，长辰丹在她体内，只要不被拿出来，她就会一直是这样子，也……不能修炼。”
长辰丹，会吸收她的灵气，控制在一个平衡的范围，不会吸收太多，但也不能让她很好的修炼。
扶帆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狠心。
“嗯。我们走吧。”上晨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率先转身走了。
“师父！”扶帆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喊住上晨，他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就只是张来张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上晨静静的等他开口。
良久，扶帆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她不能修炼，以后会一直这么弱小，若是，若是以后她遇到什么危险……”
“放心，为师心中有数。”上晨这么一说，扶帆再也无话可说，只是更加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待他们走出千山境的范围，上晨站在半空，手中蓄积起力量发出耀眼的光芒。
“去！”上晨断喝一声，那光芒迅速朝四面八方涌去，落到千山境四周，然后迅速放大连接起其他光芒，凝结起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千山境完整的罩住，密不透风。
“只要她不出去，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走吧。”上晨留下这句话化作一道金光就离开了。
扶帆遥望那山中，这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可无端的，他觉得储槐在哭，细细弱弱的哭声，缠绕着他，无处遁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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