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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你为什么不投降了胡雪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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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布尔的城门大开, 数万大越士卒大步走了出来:“万胜,万胜,万胜!”

  “快逃啊!”波斯军团的士兵四下乱跑,主帅都已经跑了, 他们还能怎么样?不仅仅与波斯难民半真半假的开打的波斯士卒崩溃了,就是那一滴血都没看到的鹤翼阵的士兵同样崩溃了。

  “不要杀我们,我们投降!”大雨之中, 被前后夹击堵在喀布尔城下的波斯士兵们惊恐的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求饶,少数想要冲杀出去的波斯士兵被回凉的骑兵肆意的屠戮。

  “万胜!万胜!万胜!”波斯难民们大声的欢呼着,从未有过的自豪感涌入身体。

  “你们这些蛮夷也敢进攻我大越?”某个波斯难民用脚踢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波斯士兵, 对大越未必就有多么的接受, 但对眼前不堪一击的波斯老乡却鄙夷极了,看着这些波斯人无能怯懦的跪在地上,深深的以波斯人的血统为耻, 坚决不承认自己也是波斯蛮夷。

  “饶命啊, 饶命!”一群波斯士兵只知道跪在地上求饶,一点都不敢反抗。

  “全部杀了。”李子雄下令道。好些将领皱起了眉头,杀俘不祥, 显得主将太残暴,又失人望, 通常十抽一杀俘虏已经很残忍了, 少有全部杀了的。但将领们都没有吭声, 此刻大局不太稳定, 杀光了这些蛮夷才是上策。

  十几万东突厥的骑兵就在草原棱堡附近,距离喀布尔不过区区一两百里路,一旦发难,几乎是眨眼即至。要是一群大越士卒忙着在城头对抗东突厥骑兵,结果东突厥骑兵大喊三声“杀东方人”,这刚刚被俘虏还没有吃过一点点苦头的上万波斯俘虏就在城中造反,这乐子就大了去了。分兵看守俘虏也不妥当,上万俘虏至少要一两千个大越士卒看守,喀布尔城中的兵力本来就紧张,若是再少了一两千人,损失比抓了一群俘虏的利益大多了。

  “让我们的人杀!”有将领提醒道,波斯难民看似已经王化,但那只是表面,若是他们在屠戮波斯同胞当中黑化了、变态了、自大了、武勇了,对大越都没好处。

  李子雄点头,波斯难民不是自己人,不需要长出尖锐的牙齿。

  “杀光了波斯俘虏后清理战场,不要放过任何能用的物资。”李子雄道,心里想着那十几万东突厥骑兵。若不是因为有东突厥骑兵就在附近,李子雄何必守着城墙,直接野战干掉垃圾波斯人好了,守城看似伤亡少,但其实很是影响城中百姓的士气,又容易折损了城墙和城内设施,维修费用远远超出预料。

  “东突厥蛮夷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动?”李子雄望着远处,大雨遮挡视线,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他心里只觉的莫名其妙,东突厥应该配合波斯人行动,同时攻打喀布尔城才对,不说拿骑兵爬墙,只说方才剿灭波斯军团的战斗,若是有东突厥的骑兵在,回凉等人怎么可能像逛街一样的轻松?

  “难道,东突厥人的统帅是个蠢材?”有将领试探着问道。一群大越将领一齐摇头,今天遇到一群书生领兵打仗已经够走运了,再奢望遇到一个奇葩的东突厥首领简直是要逆天了。

  城外喊杀声震天,大越的士卒正在屠杀赤手空拳的上万波斯俘虏,看着同胞们凄厉的惨叫,那些波斯难民终于还是面如土色。

  “我们大越人真是凶残啊。”有波斯难民喃喃的道,重点不在于凶残,而是“我们大越人”。

  “看,那是天灾军团!”有波斯难民不敢看屠戮,看向其他方向,正好看见回凉带着人回城。一群波斯难民们紧张极了,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恭迎天灾军团。回凉冷笑着,蛮夷就是欺善怕恶,见了她们杀人如麻,立刻就服软了。

  更远处,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传了过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数骑探马冒雨赶了过来。

  “最新军情!”探马大声的叫着,冲上了城头,一路过去所有人都靠边站立,让开了通道。

  “我去看看。”回凉转头道,跳下战马,急急的跟在那探马身后上了城头。

  “说!”李子雄和一群将领都死死的盯着那个探马。

  “东突厥骑兵约二十万,在我喀布尔城北八十里外扎营,有大量的粮草运到,连绵十数里。”

  一群将领看着北面,这是要准备大战了?二十万东突厥人其实并不难对付,在大越人眼中东突厥人就是一盘豆芽菜,只要敢攻城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围而不战就有些麻烦了,喀布尔或者草原棱堡应该都缺少骑兵,无法有效的进攻东突厥人。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李子雄揉着太阳穴,一群草包率领的波斯人,一群围而不攻的东突厥人,意外接连不断,他分不清这些蛮夷或者说杨広的战略到底是什么。

  “只是为了牵制我们,阻止我们去救杨轩感?”李子雄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可能,说句大逆不道的言语,就杨轩感真心只是政治行动,安卡拉改建后坚固无比,又有飞艇可以随时支援,纵有几百万蛮夷围攻安卡拉也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这么简单地道理不信杨広就不懂。

  若是李子雄站在杨広的角度,整个欧罗巴的战事都应该是用来吸引胡雪亭的注意,牵制大越的军力的,真正的战斗应该在成都。这些蛮夷既靠不住,又缺乏实力,根本做不了大事,哪怕许下了重诺,多半也是随便派几千人应景,虚晃一枪就逃回了老巢。

  但阿拉伯人发动了几百万人玩命的攻打安卡拉,以为销声匿迹的东突厥人发动了几十万骑兵,p都不懂的儒家书生发动了数万波斯人,这几乎是不顾一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魄了。

  到底,到底,到底杨広许下了什么重诺,足以吸引那些蛮夷玩命?

  李子雄深深的思索,不搞明白这点,只怕在这次战役中处处被动,搞不好要阴沟里翻船。

  “你们也都想想!”李子雄怒视一群将领,没听说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一群将领急忙皱眉苦思,回凉瞅瞅周围的人,小心翼翼的躲在了祂迷背后装着苦思,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兔肉偷吃。祂迷吓住了,当着李子雄的面竟然开会吃东西,简直是贼胆包天啊!回凉淡定无比,有你的两米身板挡住,谁都看不见。

  “回凉!”李子雄呵斥道。回凉手一颤,兔肉差点掉了。祂迷无辜的看回凉,真的与我无关。一群将领鄙夷的回头瞪回凉,兔肉的香气这么重,你丫以为你能够骗过谁?

  “拿过来!”李子雄厉声道,回凉难堪的走了出来,慢慢的挪到了李子雄面前,恭恭敬敬知错就改的把手中的兔肉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奉献给了李子雄。李子雄接过兔肉,恶狠狠的看着回凉:“年轻人要多动脑子!”回凉卖力的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李子雄用力的咬了一口兔肉,果然香喷喷的。回凉眨眼,这是被坑了一块兔肉吗?

  ……

  西突厥草原之中,大队的东突厥士卒在一道泥土高墙前呼啸而过,脚下的麦地被践踏得倒在了地上。

  “唉,多好的麦子啊。”泥土高墙之上,一群大越突厥族士卒唉声叹气。

  “闭嘴!”有士卒头目怒斥着,但他看那些麦地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愤怒和惋惜。

  这个城池只是一个小城池,城内都是汉化后的突厥族人,完全以耕种为主,整个城池数千人只有不到百人养着牛羊,那还是因为想吃肉而养的,主食绝对是麦子。看着能够丰收的麦子被东突厥骑兵糟践,城内人人惋惜和愤怒无比。

  “我们冲出去杀一阵?”有人激动地道,却很快被周围的人劝住。

  “根据大越军规,我等此刻只要守住了城池就是大功,万万不肯冒险进攻。”士卒头目厉声道。这城池太小,又是纯农业,城中只有十几个衙役和几十个士卒,而外头有数千东突厥贼人,此刻出击绝不是好主意。

  “可是,那是我们的粮食……”说话的大越突厥族人热泪盈眶。周围的突厥族人同样眼圈微红,辛苦了许久,却被人随意践踏,心中真是又痛又恨。

  “等着,我们大越不会放过他们的!”士卒头目安慰道,他看看一群突厥族人,大声的道:“本城人数稀少,冒然出击只是送死,我等只要守住了泥土高墙,等那些东突厥贼人过来送死,就能杀光了那些贼子!”自从大越出战波斯以来,这西突厥草原就太平无比,谁都没有防备有敌人出现,一群衙役和士卒都忙着追杀野外的狼群,根本没有想过会有敌人,眼看着今年又是一个丰年,不想东突厥贼子忽然出现,城中没有防备,丢失了数道泥土高墙,只守住了最后三道泥土高墙,其余六七道泥土高墙间隔中的大片麦田立刻就落在了东突厥贼子的手中。但这最后三道泥土高墙的周长小了很多,防守也相对容易,士卒头目有把握守住数千东突厥贼子的进攻。

  一群大越突厥族人用力点头,当年夏威夷凭借泥土高墙打败了无数的波斯贼子,他们也能凭借泥土高墙打败几千东突厥贼子。

  “都打起了精神,不要松懈了!”士卒头目大声的叫着。

  远处,一队东突厥骑兵停住了脚步,用突厥语大声的喊着:“我们都流着伟大的突厥的鲜血……”

  城内的大越突厥族人哈哈大笑:“白痴!”“亏你说得出口!”“你丫动动脑子,谁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的,我们根本不是一族人。”突厥是一大块土地上的游牧部落的统称,不代表真有血脉联系,很多部落之间的语言完全不同,部落之间也经常互相杀戮和吞并,部落没了也就是血脉没了,用血统拉关系在游牧民族之间根本不好使。

  “……我们是草原的雄鹰,我们不该做大越人的狗,我们的未来不是在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而是骑着骏马在草原上自由的驰骋!”东突厥骑兵盯着泥土高墙上的人们眼圈都红了,伟大的突厥族的游牧是根本,是不能改变的传统,没有游牧叫什么突厥人?

  “蠢货!老子游牧的时候你忒么的还没出生呢!”泥土高墙上一个突厥族老人破口大骂。

  “老子养了几年的牛羊,一场大风雪冻死了大半,老子欲哭无泪,你忒么的跟我说这是传统不能变?老子的青稞面吃光了,吃了大半年的草,你忒么的跟老子说这是传统不能变?老子被几百饿狼围攻,老婆孩子牛羊都被狼咬死了,你忒么的跟我说这是传统不能变?老子凭什么要为了你的传统死老婆孩子!老子要安安稳稳的种地,老子要好好的生活!只要一年丰收就不怕三年大灾,哪怕年年大灾也有朝廷给粮食吃!你和老子说游牧是传统不能变,呸!你过来老子砍死你!”

  城内大越突厥族人大声叫喊,好些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风雪、饥寒、狼群、死亡、无助,哪个游牧民没有经受过?游牧的浪漫美好只有那些吃饱喝足的公子小姐才想得出来,谁家里有地会去游牧。

  “游牧,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游牧了。”某个女子握紧了手里的弓箭。

  “做梦去吧,我要种田!”某个男子大声的道。

  泥墙外的东突厥骑兵们愤怒无比,颤抖的指着一群突厥族人,大骂道:“你们忘记了祖宗吗?忘记了天空的雄鹰吗?忘记了无边的牧草和风吹草低见牛羊吗?你们还是突厥人吗?”

  泥土高墙上的大越突厥族人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们不是突厥人,我们是大越人!”“突厥人去死!”“突厥是什么东西?”“老子不是突厥人!”“马蛋,老子突厥话都忘了,今天说的突厥话比几年都多。”

  叫骂声中,东突厥骑兵身后的一道道泥土高墙之间,却有无数的东突厥人默不作声的收割着麦子,所有人一声不吭,拼命的收割,一粒掉落的麦粒都不肯浪费,有人弯腰累了,站起身来轻轻地敲背,嘴中却不肯发出一丝的声响。

  更远处,在这城池的泥土高墙之外,几个东突厥族将领低声交谈着:“最多明天午时,这个城池的麦田就收割完了。”“留下一些骑兵继续吓唬他们,其余人立刻去下一个城池。”

  草原的另一个小城池中,无数的马车带着满满的麦子进入城池,某个马车夫偶尔转头,能看到一些泥土高墙之中乱七八糟的堆着尸体,他微微的惊恐,看数量都有五六千人了吧,而巨大多数尸体的服饰显然是东突厥人。

  “动作快点!”有人在后面催着,那马车夫急忙继续赶车。

  一辆辆马车进了小城,卸下了麦子,又飞快的从另一头出来,赶赴其余城池,而一些东突厥人却急急忙忙的把麦子抬进了磨坊,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光着脊背,使劲的推动着石磨,细细的面粉慢慢的从缝隙中落下。

  “累了就换人,不要逞强,误了公主的大事!”有东突厥人呵斥着,赶时间,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另一处,一些东突厥人将面粉抬上了马车,用力的擦汗。

  “今年再也不会挨饿了。”有人幸福无比的道。

  “是啊,这些该死的叛徒竟然吃着这么好的东西。”有人愤愤不平,杀了那些人真是便宜了他们。

  “只要有义成公主在,谁也休想挡住我突厥的崛起。”有人说道,义成公主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那是大随的公主啊,会写字,会看病,懂很多东西的上国公主啊,要是没有她,东突厥肯定早就灭亡了。

  ……

  草原棱堡南面树立着一座大大的突厥营寨,营寨外至少堆砌了十八道泥土高墙,不论是泥土高墙的外观,还是沟壑的挖掘方式,或者泥土高墙之间的城门的布置位置,甚至那一个个箭塔都与大越没有一丝的差异,若不是进进出出的都是东突厥骑兵,很容易让人误认为这是大越的营寨。

  “看,大越人不敢进攻我们!”泥土高墙之上,不少东突厥士兵聊着天,有泥土高墙在,防守真是棒棒的。

  “多亏了义成公主啊。”有东突厥士兵笑道,伟大的大随公主果然无所不知,竟然能学会了大越人的超级防御利器。

  “当然,义成公主可是大随的公主,不是野蛮人。”某个东突厥士兵笑道,义成公主能够和草原上的游牧野蛮人相比吗?人家身份高贵,当然是伟大的。

  营寨之中,某个帐篷被上千士兵守护着,所有士兵刀剑出鞘,眼神犀利,恶狠狠的看着所有经过的人,有他们在,纵然是苍蝇都不准飞入一只 。

  帐篷之中,一个宫装丽人端坐在案几之后,十几个侍卫按着剑柄护在她的身后。两侧有十几个男子恭敬的跪坐着,等待她的命令。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茶叶了。”宫装丽人闻着茶香,东突厥败亡之后,这为数不多的享受也几乎消失了,能够在西突厥草原收集到茶叶而不是茶砖,真是意外之喜。

  十几个男子中有人微笑着:“只要母亲喜欢,儿臣定会再去收集一些,那些大越人定然还有人带着茶叶的。”有人笑着:“公主喜欢喝茶,我等一定会尽力让公主欢喜。”

  众人都笑着,那宫装丽人摇着头:“茶叶终究是茶叶,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茶叶牺牲我们的儿郎。为了磨坊打下一个城池已经死了不少人,我们人少,不能再随意流血了。”众人用力点头,几十万东突厥人很多吗?这可是东突厥的所有人口了,死一个都心疼。

  帐篷的门帘打开,一个汉服老者走了进来。

  “哦,裴侍郎来了。”那宫装丽人笑道。

  那汉服老者恭敬的行礼:“裴矩见过义成公主千岁。”他看着一身大随标准宫装,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突厥服饰的义成公主,以及标准东突厥打扮的侍卫和其余男子,微微有些恍惚,义成公主能够以大随公主的身份力压突厥蛮夷,真是不简单啊。

  “战事可顺利?”义成公主上身微微前倾,急切的问道,发髻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顺利。”裴矩恭敬的道。“麦铁杖、李子雄、王世充等叛徒都被中了公主的圈套,坚守城池,少有出击,我军损失轻微。”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帐篷内的几个男子大声的叫着,一脸的崇拜。

  “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某个男子擦着眼角的泪水,东突厥完蛋之后,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义成公主力排众议,一举杀入西突厥草原,他们只怕饿死在了草原最偏僻的地方了。

  “公主殿下的智慧像天空一样的宽广,不愧是大随的公主殿下啊!”又是一个男子大声的道,还以为进入了大越势力强大,精兵猛将如云的西突厥草原是自寻死路,没想到竟然稳如泰山。

  “母亲的智慧是孩儿永远都追不上的。”几个年轻的男子羡慕的道。

  义成公主不理他们,继续盯着裴矩问道:“如此,我们已经赢了?”裴矩捋须微笑道:“西突厥草原北部的粮食有五成落到了我们的手中,足够四十万人吃十年,我们已经赢了。”

  帐篷内的众人再次欢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十年的粮食啊,这让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东突厥人如何不欣喜若狂。

  “真是想不到种地的收成竟然如此的好!”一个年轻的男子惊讶的道,一直听说中原有很多粮食,没想到竟然随便就够突厥人吃十年的。

  “那是巧合。”义成公主温和的看着儿子,她和四个丈夫生了八个儿女,能够存活的只有眼前的三个。

  “是,纯属巧合。”裴矩点头。“西突厥草原面积大,人数少,大越大力推广耕种,人均亩数超过了五十亩,往年多有来不及收割而任由它烂在地里的,今年又恰逢丰收,我等这才能够得到大量的粮食,若是风雨不顺,这产量自然就差了。”

  裴矩温和的扫了一眼盯着他看的东突厥人,道:“这草原之中能够种地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的耕地产量几乎是绝收,今年的奇迹来年未必还会再有。”早晨艳阳高照,中午沙尘暴肆虐,晚上气温陡降,这西突厥草原虽然广大,适合种地的地方真是不多啊。但种草还是很容易的,养兔子倒是真有前途。

  一群东突厥人用力的点头,佩服的看着裴矩,这个老头都有七十岁了吧,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义成公主想着大局,微微叹息:“欧罗巴的蛮夷都是废物,成不了大事,不然以圣上的计谋足以杀了杨轩感。杨轩感一死,胡雪亭孤掌难鸣,骁骑卫又有分裂的危机,圣上定然可以大破胡雪亭。”她也知道杨広的难处,号令欧罗巴诸多废物的时机若是早了,只怕整个计划就会泄露,胡雪亭和杨轩感有了提防;号令欧罗巴诸多废物的时机迟了,这计划倒是保密了,打了胡雪亭和杨轩感措手不及,但这欧罗巴废物们调动粮草,集结兵马的时间就久了,杨轩感定然有防备,想要杀了杨轩感就难了。

  “万乘之国,欲征百里之外,筹划不少于半年。”裴矩微笑着看着一群东突厥人,这些蛮夷当然不懂,在他们的眼中打仗是很容易的事情,反正全民皆兵,只要部落头领喊一声要打仗了,拿起弓箭跨上马背,放牛放羊的牧民立刻成为了战士,顺便再拿根皮鞭,就能一边赶着羊群一边行军,饿了就杀头羊吃,打赢了就能抢别人的羊弥补损失,打输了自己都成了奴隶,根本不用考虑老婆孩子牛羊归了谁。农耕文明要征兵就麻烦的很了,需要一户户的点名征兵,需要发武器,若是武器不够还要立刻制作,或者拿银子向民间的作坊购买;粮食也不可能像游牧民族一样自干五,必须从各个粮仓调集,还要安排马车,运输的民夫,整套动作能够在三个月内顺利完成那是牛人,能够在半年之内完成那叫常规。中原农耕文明开打多有探子发现敌人征集粮草士卒准备开打,然后探子赶了一个月的路回到自己的国家,国家讨论了一个月,决定将领,征集士卒和民夫,调动粮草,半年后终于都安排好了,又走了三个月到了前线,正好与带着锅子铲子千里迢迢赶到的敌军相遇,谁也没有觉得对方来的快还是来的慢。

  以此看,欧罗巴废物们能够在两三个月内发动大军攻打杨轩感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何况,圣上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杨轩感。”裴矩笑着,杨轩感算老几,纨绔二代而已,兵法政治都是庸人,打个喷嚏就能干掉他。

  义成公主缓缓点头,优雅的以袖半遮面的笑,杨轩感有飞艇在,想要杀了他只是愤怒他叛乱的气话而已,哪有这么容易。

  “那几个人呢?”义成公主问道,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

  “已经联系好了。”裴矩微笑着。

  义成公主赞许道:“天下治蛮狄之策,莫过于裴侍郎者。”裴矩微笑着,微微躬身,却没有谦逊。古往今来第一不敢说,这三百年来将蛮狄玩弄于手掌之中的,除了他还有谁?

  义成公主微微品了口茶,只觉茶水已经凉了,但茶香依旧。她心中微微苦笑,若是二十几年前,她哪里会想到她竟然连喝口冷茶都觉得感受到了中原的温暖。

  “高颖为什么不出现?”义成公主微微定了定神,往日如东逝之水不可追,她身为大随的公主就要为大随尽了全力。

  “圣上决战胡雪亭,若是有高颖从水路偷袭丹阳洛阳徐州,胡雪亭必死无疑。”她对兵法不甚精通,但是却能掌握大局,杨広与胡雪亭的决战只怕耗时很久,胡雪亭若是后院起火,断了支援,这被困在蜀地而死的几率就大增了。

  裴矩轻轻摇头。

  义成公主叹气,知道杨広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联系高颖,这气量真是小了些。

  “高颖是绝不会与圣上联手的。”裴矩认真的道。杨広绝不会联系高颖,这不仅仅是身为帝王的杨広无法容忍叛徒,还有高颖绝不会信任杨広的因素。高颖太了解杨広了,怎么敢和杨広联手呢?

  裴矩将众人看着他,想了想,挑了个文雅的说法:“高颖逆臣也,逆贼有何颜面见故主乎?”众人用力的点头,叛徒怎么敢见故主,就不怕被砍死吗?

  “唉,可惜,可惜。”义成公主叹息,若是高颖能够机灵些发现了机会,与杨広联手该有多好。想到破灭了大随的胡雪亭和杨轩感的老巢处处战火,她就没来由的觉得解恨。

  “真是可惜了。”义成公主重重的道。

  裴矩微笑,高颖的情况与杨広可不同,对杨広而言中原是大随的故土,从他手中丢掉的国家,他有责任和义务夺回来,这是身为大随皇帝的责任和义务。高颖就不同了,他有什么放不下的?跟随他的人,他全部带走了,留下的人都是与他无关的人,不论是跟随了胡雪亭,还是死光死绝了,都与他无关,高颖若是想做皇帝,随便找块土地称帝就是,完全不需要与中原死磕。

  而且杨広是个骄傲的人,无法接受失败,谁打败了他,他就要铲除了谁。这种执拗的脾气说好听了,叫做哪里跌倒哪里爬起,说难听了就是心胸狭隘,输不起。

  “圣上是一定要杀了胡雪亭的,不如此,心魔不除,终生不能有寸进。”裴矩用了一个非常玄幻的说法。

  帐篷再一次被掀开,一个男子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又是一批粮车到了。”帐篷内的众人脸上浮起了笑容,不论听多少遍,听到有大批的粮车赶到,都让他们充满了幸福感。

  义成公主走出了帐篷,周围的东突厥士卒一齐单膝跪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传到了远处,远处正在忙碌着运输粮食的车夫,站在泥土高墙之上的士卒们听见了呼喊声,转头望过来,见到了独特、醒目又熟悉的大随宫装,一齐单膝跪下欢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营寨之中,十几万人尽数跪下,大声的欢呼着。站在义成公主身后的十几个东突厥男子哪怕已经见过了多次,依然心中发寒。义成公主在东突厥几十万人的心中,不是公主,而是名为公主的可汗。只有伟大的大随公主才能带领他们走向美好的世界。

  “你们,愿意跟随本公主上刀山,下油锅吗?”义成公主大声的道,身边的数百勇士们大声的重复着义成公主的言语。

  “愿意!愿意!愿意!”十几万东突厥人一齐大叫,再也没有能够带来大量的粮食的义成公主更伟大的领袖了。

  裴矩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感慨万千。

  “是啊,他们都会跟随本公主。”义成公主笑道,温和的笑容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们没有退路。”

  “留在东突厥?张镇周见了东突厥人就杀,根本不考虑俘虏。”

  “投靠胡雪亭?西突厥的大部落尽数被胡雪亭血洗了,几乎没有留存,心里念着突厥的,也被清洗了,这几十万人口口声声我是突厥人,是草原的雄鹰的人必死无疑。”

  “从东突厥往西迁移,跑到极西之地?可惜,张须驼就在乌克兰,挡住了东突厥向西的道路。嘿嘿,骁骑卫在东突厥大名鼎鼎,守住雁门关多年的骁骑卫张须驼张仪同在乌克兰,哪个东突厥人敢向乌克兰迈进一步?”

  “四处流浪,心惊胆战,不敢在任何地方长时间停留,更不敢定居,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义成公主望向远处,那些手拿刀枪弓箭的东突厥士兵当中不少人都是老弱妇孺,那些驱赶马车的马车夫中更是尽数是老人孩子。东突厥号称百万大军进攻西突厥草原,夺回祖上的荣光,其实真正的人数不超过四十万,而这四十万是整个部落的人数,包含了所有的老弱妇孺。

  “不跟随本公主,他们能去哪里?”义成公主冷冷的笑。就这四十万草原流民,怎么可能打下胡雪亭的西征基地,怎么可能打得下麦铁杖的草原棱堡?唯有死在大越士卒的刀剑之下,唯有被饿死在草原之中,血肉成为野狼秃鹫的大餐,白骨在荒野之中成为后人吊唁或玩耍之物了。

  裴矩缓缓的点头,是啊,其实东突厥人根本没得选。

  义成公主看着天空,一道乌云从南面向北而来,她忽然问道:“裴侍郎,你为什么不投靠胡雪亭?”

  “我是大随公主,大随就是我的家,为了大随生,为了大随死,杨家不灭,性命犹在,绝不投靠叛贼。”

  “可是你呢,你裴矩裴侍郎为什么不投靠胡雪亭?”

  “本公主离开中原的时间早,只知道你与裴蕴都是河东闻喜人,你二人都姓裴,可是同宗同族?是否自幼相识?”

  “纵然不是同宗同族,纵然不成自幼相识,你与裴蕴虞世基都曾是圣上面前的五贵之一,自有交情在,胡雪亭能够不以奸臣为忤,收留了裴蕴虞世基并以为肱骨,以你裴矩之才,定然也可以获得重用。”

  “你为何不投降了胡雪亭?”

  义成公主没有转头看裴矩,声音柔和,裴矩却知道这几乎是他的生死考验。

  他随意的看了一眼义成公主,淡淡的道:“因为,我快要老死了,想要看看这世界有多大。”

  义成公主哈哈大笑,面对天空大叫:“那么,跟随本公主去地狱吧!”

  “轰!”天空中渐渐乌云密布,雷声隐隐,眼看是要下大雨了。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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