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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薛定谔的……不,张须驼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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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骑兵呼啸着从官道上疾驰而过, 带起一片尘土。两边的路人小心的站在一边,等骑兵消失不见,这才敢说话,声音依然压得很低。

  “听说,圣上要来河北?”某个老人低声道, 神情中又是荣幸, 又是惊慌。

  “是啊, 这河北终于有皇帝了。”另一个中年男子感叹的道,脸上满满的幸福的微笑, 这世上怎么能没有皇帝呢, 以前宇文述管理河北,河北没有皇帝,这不就找皇帝告御状的机会都没有吗?

  “圣上光复河北, 这是要免税还是要开恩科?”一个年轻人的言词中直接用了“光复”,好像以前河北就是胡雪亭的地盘似的。

  一群人毫不介意他的用词, 认认真真的讨论着是免税还是开恩科的话题。这世上谁的拳头大, 谁就是皇帝,谁就是正统, 胡雪亭如今兵强马壮,那胡雪亭就是天下正统。

  “圣上年轻有为,星君降世, 这是天命所归啊。”有人大声的赞叹着, 众人用力的点头附和, 人人真心的笑着。以前还有人大骂胡雪亭是女人, 是野蛮人,现在这种言词早已绝迹。

  “大伙儿赶紧学洛阳话,把周围都收拾干净了,圣上喜欢干净!”一群人互相提醒着,七手八脚的收拾地上的垃圾,那些黑的已经分不清是人畜的粪便,还是烂泥的东西在官道上已经十几年了,这回终于被清理干净。

  “你们说,见了圣上,她会不会问我,大牛啊,你今年多大啊,娶了媳妇吗,幸不幸福啊?”某男子擦汗看远方,露出了憧憬的笑容。与皇帝说话有p个好得意的,难道还会比吃肉还开心?吃肉算什么!和皇帝说完话之后,要是再有衙役敢惹上了门,大吼一声“我去找圣上告御状,圣上一定记得我张大牛!”保证衙役立马跪在地上恳求放过。

  “是啊,圣上要来了。”好些人心潮起伏,能不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就看这一回了。

  几日后,数千御林军浩浩荡荡的驾到,无数河北百姓跪在官道两边迎接。

  数辆马车前呼后拥,缓慢而行。

  “那中间的一辆一定就是圣上!”无数的百姓跪在地上,默默地想着,好些人跪的更加的标准了,背部笔直,额头贴地,手指以太极之势,脚尖有阴阳乾坤,端的是符合几万年前的山顶洞人的古老礼仪。

  马车中,小雪岚认真的在纸上写字,然后贴到了张雨宁的脸上。“雨宁姐姐你又输了!”小雪岚快活的大叫,脸上的纸条晃动着,丝毫遮掩不住她的笑容。

  “叛徒,我刚才还帮你来着。”张雨宁怒视小雪岚。

  新收了河北,胡雪亭决定去新地盘逛一圈刷刷声望,不然天下连谁是皇帝都不知道。到了宇文述的地盘,那距离雁门关的距离就实在是太近了,顺便就把张夫人一家也带上了,自从洛阳大难之后几年了,张须驼夫妻两地分居总是不太妥当的,不能解决同一个地点的工作问题,起码让他们有机会见上几面。从丹阳赶到雁门关的距离太远,一路无聊极了,众人就在胡雪亭的马车上打马吊,输了的在脸上直接贴纸。

  张雨宁和小雪岚怒目相对,一只手悄悄伸向案几,嗖的就缩了回去。

  “哎呀,姐姐偷牌!”小雪岚眼尖。胡雪亭坚决不认:“胡说!我才不会作弊呢!”小雪岚扑上去就和胡雪亭厮打,马车激烈的震动。

  “再闹马车就要翻了!”张夫人警告着,到了百姓的面前至少要装个威严,哪有乱来的,一点都不尊重百姓。

  马车外,一群百姓诡异的看着马车激烈的颠簸,脑海中闪现了无数香艳的画面,做皇帝实在是太幸福了。

  人群中,一个男子看到御驾越来越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膝行而前,挡在大路当中。

  “你是何人?”御林军的将军高高举起了手,一群御林军弓(弩)恶狠狠的对着四周,将马车护在了中间。

  “怎么了,怎么了?”小雪岚从胡雪亭的身上爬起来,惊愕的抬头看马车外,又惊喜了。

  “姐姐,有人告御状!”这可是高级节目啊,久仰大名,就是从来没有见过。

  小雪岚飞快的整理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好,唯有眼睛放光。张夫人和张雨宁也是同感,敢于拦路告御状的一定是有天大的冤情了,就是知道是告宇文阀强抢民女,还是告当地的县令杀人放火。

  周围的百姓同样这么想,惊讶又惊喜的看着那拦路的男子,见识到了大场面,回家以后可以吹嘘一辈子了,就是不知道告的是地主老爷还是县令老爷。

  那男子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个头,大声的道:“草民陈风旭,有一奇物献给圣上!”一群百姓心中雪亮,原来不是告状的,而是马屁精。

  马车中,胡雪亭哈哈大笑,当皇帝就是好啊,有人自干五不说,还有人献奇珍异宝。

  “拿到手就找虞世基估价,要是值钱转手就卖了。”胡雪亭认真考虑,要不要盖个皇帝的印章增加价值,或者让虞世基写个鉴定书?小雪岚的脸却立刻就垮了,没有告御状真是不好玩啊。胡雪亭安慰着:“若是不好玩的东西,卖了给你买玩具。”张雨宁斜眼瞪胡雪亭,脸上的纸条晃动着,有点出息!

  那陈风旭嗖的就变出了一盆鲜花,高高的举过头顶,大声的道:“这是世上最美丽的鲜花,草民献给圣上!”

  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那不是鼎鼎大名的‘金丝玉袍白牡丹’吗?竟然有这么大,当真是天下奇花啊!”“这世上也只有圣上配的上这朵花啊。”

  一群百姓悔恨的看着地面,陈风旭要用一盆花和几个托儿换来一个大官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容易的事情。

  马车内,胡雪亭很是遗憾,就一盆花啊?卖了都不值钱。

  “收下了。”她无聊的道,顺便哄小雪岚:“以后种种花,陶冶性情,对你的气质有好处。”小雪岚眨眼,无辜的看她。

  一群百姓憎恨的看着陈风旭,这是要当官了,不知道胡雪亭会给他什么官职?县令,还是七省巡抚?

  陈风旭努力咬牙,不然要狂笑了,他小心的磕头,然后静悄悄的等待胡雪亭的封官。什么县令啊,封疆大吏那当然是最好,就算只是县令的文书账房之内的,那也是一步登天了。

  许久,毫无动静。陈风旭不明所以,怎么就没动静了?考虑一个官职要这么久?他的心砰砰的跳着,难道是看上了他的绝世美貌,要他去宫里种花?那就太好了。

  几个士卒过来驱赶陈风旭:“献了花,还不快走。”陈风旭死死的看几个士卒,老子还没有当官呢!但几个士卒如狼似虎的将他挟持着扔到了路边,容不得他一丝一毫的反抗。

  “难道,这是要事后悄悄地给我封官?”陈风旭努力的安慰自己,他使劲的看着把他扔到路边的士卒,没看见一丝的暗示,别说暗语或者眼色了,就连在他的脑门上敲三下,伸手放在背后之类的谜题都没有,再看一群御驾中的大臣将军,更是没有一个向他看上一眼。

  陈风旭惶恐了,身为小p民玩不起大猜疑啊,只能很不上路的问个清楚了。他再次膝行几步,大声的叫:“圣上!草民所献的奇花种植不易,需要草民亲手打理,不然很容易枯死的。”他还不是傻瓜,不会当众大喊“说好了给我的封官呢”,这也就稍微提醒一下皇帝,有了奇花异草赏玩,千万不要忘记他这个种花人啊,好歹给个明确的答复啊。

  一群百姓死死的看着马车,等待着陈风旭一步登天。

  马车内,胡雪亭一点都不在乎:“没事,一盆花而已,我三分钟就忘记了,死了也就死了。雪岚你随便养,活了是它要成仙,死了是它已经成仙。”

  这个答复简直是无视百姓献宝贝,皇帝给官职的潜规则啊!陈风旭愤怒了,说话立刻就直接了一百倍:“圣上,草民献花有功,圣上打算如何安排草民?”赤(裸)裸的要官职自然是难看到了极点,以后前途无“亮”,但要是不开口,毛前途都没了,还管什么亮不亮。

  胡雪亭大惊失色:“你有病啊,你献花,朕收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封官啊!

  “朕有答应你献花就给你当官吗?还是大越律法如此规定?”胡雪亭的声音冰冷刺骨。

  皇帝大怒,一群百姓噤若寒蝉,心里爽翻,陈风旭,叫你小子拍马屁,这回拍在马脚上了吧。陈风旭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如此无耻的不讲规矩的皇帝,竟然黑了他朝廷大员的职务。天理昭昭啊!

  张夫人在马车中劝着:“此人虽然有些痞赖,但是圣上万万不可与他计较,随便给他小官打发了就是,也显得圣上仁慈。”新地盘啊,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闹出了事情来,这河北的稳定还要不要了。

  胡雪亭反驳:“朕若是收了一盆花,就要给献花的人封官,信不信这条路上立马蹦出无数的人献花献水果献大米献哈达?朕有这许多官给他们做?若是全大越的百姓人人献花,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官了?献一盆花就能当官,献一百盆花呢?朕是不是皇帝都要让给他做?”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朕今日若是因为收了一盆花,就封赏了一个人,天下官员人人都收刮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朕是不是该加个奇花异草税,或者盖一个大花园?”

  “朕要这天下太平,朕就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封赏,更不能有除了格物道之外的喜好。”

  胡雪亭看着马车外跪在的百姓,冷笑着:“若是他们当中出现一两个格物大家,朕立刻就给封赏,天下人若是因此人人都学格物,这才是朕想要看到的世界。”

  张夫人微笑,胡雪亭能想到这么远,自然是好事情啊,那又何必收下那盆花呢,当众砸了岂不是更好。张雨宁点头,还可以再怒打一顿那个谁谁谁,保证再也没人献宝。

  “若是这大越已经有人因为献宝而得官爵,朕只能矫枉过正,砸了这花,打了这人。但此刻大越未曾有先例,朕何须担心别人误解?朕收下了礼物,但朕绝不会回礼,更不会封官加爵,甚至不会记住这个人是谁。”

  “天下百姓机灵的很,见只有付出,却无利可图,岂会继续?”胡雪亭笑。

  马车继续前行,留下泪流满面的陈风旭。

  城门口,县令急着招呼一群衙役:“快!快!圣上马上就到了,快撒鲜花!”一群人忙碌着,用力的抛洒着花瓣,一条鲜艳的鲜花道路立刻出现在眼前。

  县令微笑着,用力的擦汗,鲜花铺路,成本低廉又好看,保证胡雪亭龙心大悦。

  “这是本地的野花,未曾花得一文钱,只是代表本县百姓对圣上的爱戴之情。”县令已经想好了说辞。

  远处,胡雪亭的车驾慢慢的靠近。

  “停车!”胡雪亭忽然道。县令一怔,不明所以。

  有士卒越众而出,厉声喝道:“县令何在?”

  县令急忙道:“微臣高建文。”

  “圣上问,为何鲜花铺路?”那士卒问答。

  高建文傻了眼了,这问话的态度不对啊,情急之下,想不到错在何处,他只有咬牙道:“为了好看。”这是绝对的实话,几乎没有什么修饰。

  那士卒用力点头,又道:“圣上问,路上好看了,关你县令何事?”

  高建文听着更傻眼了,马屁拍在马脚上啊。“是,微臣有罪!”高建文汗流浃背泪流满面,用力磕头。

  那士卒点头而去。

  高建文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御驾再次启动,进入了县城。

  “快!立刻拿本县堆积的公文过来,我要连夜办公!”等御林军尽数不见,高建文猛然跳了起来,大声的叫。胡雪亭的意思太明显了,县令有县令的职责,大越国只看有没有尽责,其余虚头巴脑的东西别拿出来丢人,大越皇帝不吃这一套。

  ……

  雁门关在望,周围已经是草原了,很长一段路看不到一棵树。张雨宁喜滋滋的看着窗外,好久不见张须驼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爹爹还能怎么样?不过是身上又臭了些而已。”张修闻在马车外笑道。雁门关最近没什么战事,张须驼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张夫人笑,看了一眼和小雪岚玩闹的胡雪亭,心里很是感激,能够见到张须驼真的是太好了。

  远处,一群灰灰白白的东西猛然出现在视线之中,飞快的向车队靠近。御林军的将领一惊,立刻吹响了号角示警。

  “全体戒备,准备战斗!”一道道的口令飞快的传了下去,整支队伍立刻变成了战斗队形,将胡雪亭的马车护在了中间。胡雪亭大步出了马车,手握长剑,冷笑道:“竟然有人敢在朕的地盘行刺朕?”

  张夫人却脸色惨白,看了一眼张雨宁和张修闻,神情凄楚。张雨宁和张修闻一怔,难道担心这是张须驼干的?绝不可能啊。张夫人暗暗叹息,两个蠢货啊,但事到如今,不如说破了,让两个孩子有些心理准备。她低声道:“在雁门关范围之内出了行刺圣上的大事,你说,你爹爹如何了?”张修闻没理解,这是担心胡雪亭怀疑张须驼,或者迁怒张须驼吗?胡雪亭还是很讲理的,只要张须驼没有参与,绝不会连累了他。张夫人深呼吸,厉声道:“我说的是,有人敢在你爹爹的地盘做出行刺皇帝的大事,你爹爹一定早就被杀了!”张修闻和张雨宁脸色大变,想在雁门关的地盘做出刺王杀驾的大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挡路的张须陀,否则一定被张须驼发现而剿灭了。

  “爹爹!”张雨宁泪水直流。

  “爹爹殁于王事,我一定替他报仇雪恨!”张修闻咬牙,他现在也是武将了,一定能练出铁军,杀了仇人为父报仇。

  “哇!兔子!”小雪岚大声的欢呼。

  张夫人等三人定睛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灰灰白白的一大片东西竟然不是士卒,而是数都数不清的灰兔子黑兔子白兔子。

  吹响号角的御林军将领尴尬的看着兔子们,远远看去小小的,还以为是伏兵从地平线上出来,没想到竟然不是远才小了,而是本来就是小矮兔啊!

  兔子越来越近,毫不怕生的跳进了车队之中,或匍匐在地上左右张望,或吃着草儿,更有一些无视警戒的士卒,跳到了马车附近。

  一群御林军互相打量,兔子大军来袭,这是大喊刺客,格杀勿论,还是灰头土脸的收了刀剑,揉揉兔子的长耳朵?

  “姐姐!好可爱啊!”小雪岚欢呼着,到处抱兔子,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胡雪亭瞅瞅脸色古怪的张夫人三人,道:“想不到张须驼竟然长进了,知道拍马屁了。”张夫人三人莫名其妙,张须驼来了吗?

  好些随驾的官员用力点头,一定是张须驼干的。

  “能够在雁门关左近放出这么多的兔子的,除了张须驼还能是谁?”某个官员道,看这兔子的数量都过万了,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起码是一个整个农庄的兔子都放出来了,农庄庄主有胆子这么做?也只有张须驼能下此命令了。

  “想不到张须驼别出蹊径。”又是一个官员长叹,以前以为张须驼是耿直汉子,真是看错了他,拍马屁的技巧这么高,直接抓住了胡雪亭的弱点,那就是小雪岚。只要和小雪岚搞好了关系,还怕胡雪亭能拿他怎么样吗?

  “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损失。”某个官员佩服极了,若是胡雪亭责怪张须驼小题大做,张须驼只需要一句“农庄管理不力,致使兔房兔子全部逃走”,轻轻易易的就甩锅了,胡雪亭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拍马屁,严查下去兔房是受到了命令,还是真的职责疏忽?张须驼自然是毫无损失。

  “兔子抓回去也很容易。”其余官员笑,瞧小雪岚已经抓了十几只兔子扔到了马车上了,就知道这些兔房养的兔子温顺的很,随便抓,这上万只兔子逃走的只怕是极少数,在兔房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张须驼真的是大有长进啊。”一群官员一齐恭喜张夫人,你家相公终于不是愣头青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张夫人尴尬极了,是该笑着说同喜,同喜,还是该怒斥说我家张须陀顶天立地,绝不会吹牛拍马?真是狗屎啊,以前最盼望的就是张须陀懂得一些阿谀奉承,没想到现在张须陀真的不要脸了,竟然感到无比惭愧甚至鄙视了。

  远处,一群骑兵靠近,看旗号就知道是雁门关中的骁骑卫。

  一群官员使劲的给张夫人打眼色,你家大长进的相公来了。

  胡雪亭认真提醒一群官员:“张须驼刚刚踏入奸臣的行列,面薄,大伙儿不要太过分。”一群官员用力点头,张夫人满脸通红,恨不得抱一只兔子挡住脸,转身一瞅,张雨宁和张修闻早已溜得不见踪影。

  “微臣张须驼,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须驼远远的下了马,带着秦穷和程夭金跪在地上道。

  平平常常的见礼而已,但张夫人就是好像芒刺在背,脸色更红了,恶狠狠的盯着张须驼,几乎痛骂出声:“老张家的硬骨头呢!你还有脸见列祖列宗吗?”

  “老张,你这次做的不错,是你的主意还是秦穷和程夭金的主意?”胡雪亭看看整个草原的兔子,张须驼未必这么快开窍,肯定是一群手下撺掇的,但能够走出拍马屁的第一步,真是不容易啊。

  张须驼张大了嘴,莫名其妙的看着胡雪亭:“圣上指的是?”

  一群官员微微叹息,张须驼终究功力不够,还需要锻炼,拍马屁这种事情就是要被揭穿了还能笑眯眯的理直气壮地认下,不敢承担那又何必拍马屁呢。想必是没确定胡雪亭是喜是怒,想要留点余地,但胡雪亭已经说得这么直白,就差龙颜大悦了,张须驼就是没听懂,看着小雪岚兴奋的表情也该看懂了。

  张须驼瞅瞅胡雪亭,又顺着胡雪亭的眼神看到了几乎无处不在,差点就要跳到胡雪亭怀里的兔子,终于明白了,脸色立马就诡异无比了。

  一群官员惊讶的看着张须陀,这脸色是吃了狗屎了?

  “这些兔子真的不是微臣安排的。”张须陀吞吞吐吐的道,看秦穷和程夭金,两人坚决的装作没看见张须陀的求救,死不开口。

  胡雪亭脸色大变,难道是这群兔子当中隐藏了无比可怕的病毒,或者有个兔子杀手?

  “其实……其实……”张须陀不太好意思说。

  胡雪亭瞪他:“说!”

  “其实,这些兔子是野兔……”张须陀终于说道。

  你丫逗我笑啊,草原上的野兔子多到了挡住几千人的大军的去路?

  “这个……是有原因的……”张须陀更尴尬了,草原上自然是有兔子的,但是数量绝对没有多的可以随手一抓一大把。

  大越和大楚实行农庄制,牲口养殖是一个大项目,张须陀在雁门关外的草原安抚流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照搬农庄制度,大面积种植田地,规模养猪养鸡养兔子。

  “没错啊。”胡雪亭道。提前千年实现规模养殖家畜家禽,解决百姓的肉食问题,扩大人口上限,这是胡雪亭睡觉都要笑醒的大功绩,有此功绩足以青史留名。

  “然后,就有些兔子跑了……”张须驼道。

  胡雪亭笑了,大规模养殖家禽家畜什么的,自然会遇到跑了那么一两只。

  “这是跑掉的兔子繁殖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胡雪亭哈哈大笑,其余官员也笑了,原来如此,真是个有趣的失误,不过没什么,只是一些兔子而已,从另一个角度讲,是便宜了农庄了,根本不用耗费人工养育,只要派个人去路上抓就行。

  “朕还以为你机灵了些,可惜,可惜。”胡雪亭斜眼看张须驼,张须驼急忙挤出温和谦恭的笑容,又不是生活在火星,不会拍马屁也会微笑啊。

  张夫人看着这个丝毫没有诚意的笑容,愤怒的脸色更红了,拍马屁都不会,列祖列宗一定会不认这个不肖子孙的。身边有人轻轻的叹息,她一转头,见张雨宁和张修闻神奇的冒了出来,一脸的惋惜。

  “还以为我爹开窍了,没想到是朽木不可雕也。”张修闻低声叹息。张雨宁用力点头,身边小雪岚抱着一只小兔子也是用力点头:“张伯伯太笨了,拍马屁都不会。”张夫人瞅瞅小雪岚,肝疼极了:“你怎么在这里,快去你姐姐身边。”努力赶她走。小雪岚努力挣扎,就是不走。

  御驾再次前进,一只只兔子在士卒的脚下乱窜,一群士卒小心的落脚,若是踩上了兔子,小雪岚公主一定会大叫的。

  “每人抱上几只,我家雪岚喜欢兔子。”胡雪亭下令,小雪岚用力点头,以前只有几只兔子玩,哪里想到会有上万只兔子一起玩啊。

  “这简直是天堂啊。”小雪岚大叫。张须驼听见了,立马抖了一下。

  数千御林军东奔西走,终于每人抓了几只兔子,可惜怀里抱着兔子前进,这威风凛凛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

  “幸好这里是爹爹的地盘啊,若是有敌人,只怕没有开打,敌人就笑死了。”张修闻赶上几步,稍稍落后张须陀几步挺胸凸肚,如今他也是带过兵,上过阵,杀过敌,见过血的正经武将了,很是有资格说些符合武将身份的言语,“本将这辈子听都没有听说过抱着兔子的军队,这是过家家呢?”眼睛看天,只觉这句话豪情万丈,大有杀气腾腾的意思。

  张须陀张大了嘴,诡异的看着兔子,又看看秦穷和程夭金,两人也是神情诡异。张修闻反应很快,大惊失色道:“爹爹,不会有什么差错吧?”要是这几只兔子有大问题,胡雪亭未必会砍张家的脑袋,还会包庇一二,但这丢脸丢到地底下去了。

  张须驼用力摇头,“差”是有,“错”也有,但绝不是张修闻以为的欺君之类的事情。

  张修闻立马松了口气,幽怨的看张须驼,到底怎么了?坑儿子也就算了,别坑娘亲和女儿啊。

  张须驼苦笑:“进了关,你就知道了。”秦穷和程夭金眼神笔直的看前方,一脸的目不斜视。张修闻茫然,真的有事?

  大军前行,很快就到了雁门关,远远的就看见无数的百姓跪在地上,见了御林军放声大哭:“圣上!你要替我们做主啊!”数万百姓齐声大哭。

  胡雪亭霍然站起,严厉的看着张须陀,被几万百姓告御状,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张须陀苦笑,却一点都不惊慌。

  “你们所告何人?”胡雪亭脑筋转得很快,若是告张须陀,张须陀绝对不是这副表情,分明是一个张须陀也惹不起的人物。

  上万百姓齐声嚎哭,指向胡雪亭背后某人:“我等告他!”

  胡雪亭转身看去,谁这么本事,得罪了上万百姓?一瞅,背后就站着一个人。

  小雪岚。

  小雪岚看看一群百姓,无辜的眨眼,告我?

  一群百姓怒了,谁说告你了?

  “我等告的是它!”一群百姓再次用力的指着小雪岚怀里的兔子。

  胡雪亭忽然有种出了大事的感觉。

  “圣上!我们农庄的田地都被兔子吃了!”某个百姓大哭。

  “我刚种下去的青菜啊,竟然被兔子全部吃了。”又是一个百姓大哭。

  跟随御驾到雁门关的官员们捂住嘴,吃吃的笑,真是一些可爱的百姓啊,竟然告兔子偷吃庄稼,怪不得张须驼坦然又尴尬。那些野兔子是皇帝的农庄中跑出来的,吃了百姓的青菜,百姓作为苦主自然是要告皇帝要赔偿了,这让张须驼怎么处理?总不能处罚皇帝吧。

  胡雪亭认真的看着张须陀,道:“立刻带朕去看!”

  “唉,老张真是不灵活啊。”有官员叹息,被张修闻听见了,用力的点头,不就是吃了百姓一点点青菜嘛,赔钱啊,青菜能要几多银子?一文钱能买十来斤呢。他瞅瞅一群御林军怀中的兔子,就算有上万兔子,吃掉了的青菜多了些,数字到了百两银子,张须驼的私房钱搞不定,那就拿兔子赔偿给百姓啊,青菜换兔子,百姓不吃亏,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

  几个官员盯着张修闻,深深的叹息了,还以为张修闻敢于出战捡便宜,是个机灵人,没想到小小的试探一次,张修闻比他爹更加的不开窍。

  某个官员认真的对张修闻道:“修闻,这雁门关执行的是农庄制。”张修闻点头,他知道啊,雁门关绝大多数人是迁移过来的流民,执行农庄制顺利的很,一点压力都没有。

  “修闻,农庄制之下,哪来的私田,又哪来的赔偿损失?”那官员淡淡的道。张修闻张大了嘴,耍我?

  数万百姓拥着胡雪亭一路向北出了雁门关,到了茫茫的大草原之中。

  一眼看去,又是熟悉的灰灰白白的一片。

  “这是有多少兔子啊?”小雪岚尖叫了。

  “不知道,根本数不清。”张须驼苦涩的道。

  几乎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同样是无边无际的兔子,或趴着,或吃着草,或跑来跑去,这是一个兔子的草原,简称兔原。

  “这一片本来种的是麦子,现在全完了。”张须驼指着某处一大块绿色,至少有上万亩,但却夹杂着无数的灰白小点,用p股想也知道兔群正在肆虐麦田。

  “怎么有这么多兔子?”胡雪亭恶狠狠的看着张须陀,不是说从农场跑了几只兔子吗?这是跑了所有的兔子啊!

  “只是跑了几只,绝不超过十只!”张须陀举手发誓了。农庄的兔子数量是有记录的,跑了几只可以查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么的少,可几年下来莫名其妙就是这么多了。

  胡雪亭斜眼看兔原,完全不信。就算兔子的繁殖力再怎么牛逼,根据生物的规则,自然会有其他食肉动物压制兔子的繁衍。草原上本来就有兔子,什么时候见过兔子泛滥成灾了?比如豺狼虎豹,哪个不是逮着兔子随便吃。

  “没了。”张须驼干巴巴的道。

  “什么没了?”胡雪亭没懂。

  “豺狼虎豹没了。”张须驼声音更干涩了。胡雪亭眨眼,然后懂了,脸色大变。

  世上最凶狠的,灭绝其他物种最多的动物是什么?

  是人。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把其他各种动物全部灭绝的历史,简直是走过之处寸草不生,不知道有多少强大的,跑得快的,飞得高的物种被人类吃的干干净净。

  原本雁门关北面的东突厥草原之上其实空荡荡的,偌大的地盘之上没有多少人口,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的人口有限,撒在大草原之中几乎看不见,每平方公里人数要在小数点后找。当胡雪亭大量的迁移百姓到草原之后,这草原的形势立刻就改变了。

  大量的农耕百姓开拓草原,压缩了草原原有动物的空间,不少动物不得不向更西面或更北面迁徙。为了自身的安全,以及保护农庄的成果不被食肉动物染指,骁骑卫多次组织大军寻找和围杀各种食肉动物,别说豺狼虎豹,就是熊都干掉了不少。

  “现在草原之中再也没有敌人了。”张须驼和一群骁骑卫曾经自豪的对百姓们道。不论是放马放羊放牛,还是养猪养鸡养兔子,再也不用担心半夜有只狼啊狐狸什么的蹿进来了。

  “张某已经派一路大军向更西处剿灭所有虎狼。”食肉动物是会移动的,杀了眼前的豺狼虎豹不等于以后就没了豺狼虎豹,张须驼决定继续向西狩猎,把所有会伤害百姓和家畜的野兽尽数杀了,保证有百姓有农庄的地方一千里内绝对不存在任何威胁。

  “天上飞的雕呢?”胡雪亭问道,抬头看天,只看见晴空万里无云。靖哥哥的雕也是吃兔子的吧?

  张须驼脸色更狗屎了。胡雪亭瞪圆了眼睛,马蛋啊,这也杀光了?以后靖哥哥还有个p的雕啊。

  “所以……没了……”张须驼喃喃的道,他不懂生物学,不懂食物链,但是最近一直在苦思为什么兔子泛滥,多少想到了是因为杀光了豺狼虎豹的原因。

  胡雪亭鄙夷的看着张须陀:“老张,你竟然连兔子都打不过!”

  张须陀老实缩头,打不过,打不过。

  “看朕怎么干掉这些兔子。”胡雪亭放声大笑。对付兔子何其容易也,张须陀放任兔子泛滥而没有采取一点点简单的方式,一定是想留给胡雪亭刷功绩,真是个可爱的好同志啊。

  一大群官员同样看着张须驼,有相同的怀疑,对付兔子有什么难的,张须驼束手无策,一定是故意的。看来张须驼到底还是长进了啊。

  张夫人仔细的盯着张须驼,你到底长进了,或者说堕落了没有?真是个疑问啊。该死的,没有见到结果之前,张须驼竟然同时拥有堕落和清高两种属性,不揭开谜底完全不知道他是哪一种啊。

  “朕要创造狩猎历史上的奇迹!”胡雪亭仰天大笑,壮怀激烈。康麻子一天射死了三百只兔子,一定也是在兔子农场中射的,不然哪有这么多兔子可以射。眼前不用数都知道兔子数量绝对超过十万,她闭着眼睛都能射死几千只兔子。

  “哇哈哈哈!朕只要对准了兔群射过去,一箭三只兔子都不稀奇,以后一箭双雕的成语要改成一箭三兔了。”胡雪亭傲然伸手,示意一群手下:“取五石强弓来!”

  张须驼小心的道:“圣上……这个……今天风和日丽,不宜见血。”

  一大群官员笑着,终于确定了张须驼的属性,这是一个堕落的马屁精张须驼。为毛?大越核心人员谁不知道胡雪亭的射箭烂的超出天际,在院子里玩的时候还没有小雪岚射的准,三米外的靶子都射不中。

  胡雪亭笑着挥手,安啦,没看见她挑了五石强弓,这里兔子实在是太密集了,根本不需要瞄准啊,只要箭矢的速度和力量够,随便射,射到空地上的几率绝对小于射中的几率好几十个百分点。

  “圣上……今天真的不宜见血。”张须驼急了。

  胡雪亭淡定瞄准,射箭,箭矢毫不意外的射向了瞄准的方向之外。

  一群大臣准备鼓掌,那个方向好几只兔子密密麻麻的蹲着,保证能射中一只。

  “嗖嗖嗖!”

  忽然之间,眼前黑影乱窜,那几只兔子跑得干干净净,箭矢孤零零的射向一片空地,然后在众人的尴尬之中,直直的射入了泥土之中。

  胡雪亭目瞪口呆,肝肠寸断的看张须驼,你丫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兔子已经是惊弓之兔,看见弓箭就会跑,跑得还比箭都快!

  张须驼悲伤的眨眼,我提醒过你了!

  胡雪亭继续肝肠寸断的瞅张须驼,为何雁门关南面伸手就能抓的兔子,在北面就是刁兔了?

  张须驼闭上眼睛,悲伤无比,我也惊讶啊!大概那些兔子还是良兔,没来得及变成刁兔。

  胡雪亭深呼吸,看一群官员,混账,没有一个给我台阶吗?哪怕说一句“圣上,今天果然不能见血”也好啊,我立马哈哈大笑,“果然不能见血啊”,甩下弓箭回家睡觉。

  一群官员太不机灵了,完全没懂胡雪亭的眼神。

  “姐姐,小兔子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够射它呢。”小雪岚撅着嘴道。

  胡雪亭笑得嘴都裂开了,到底是小雪岚最乖了,这个台阶几乎搭到了脚底板了。

  “姐姐最疼爱雪岚了,怎么会射雪岚最喜欢的兔子呢,看姐姐可没有射兔子哦。”胡雪亭抚摸小雪岚的脑袋,“走,姐姐去找最鲜嫩的牧草喂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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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兔子泛滥成灾是借用澳大利亚的真实情况,没有天敌的兔子就是这么任性。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月山南”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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