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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不会做皇帝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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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才蒙蒙亮, 就有人用力的拍打着张家村村长家的大门。“村长!村长!”

  张村长一家有些微怒, 有人在年初一的一大早就来拜年,显得自家很有声望,但是,你丫的也不带凌晨就来拜年的啊!

  “谁啊?”张村长努力装出欢笑, 以前听说有钱的地主老爷吐痰, 有人抢着去抹一脚,最后抹到地主老爷嘴上的笑话,还笑那编故事的人刻薄,没想到现在亲身体会到了被人过度拍马屁的痛苦。

  “是我!村长!快开门!”外头的人拼命的敲门。

  张村长听出了声音,原来是阿毛啊, 心中立刻鄙夷了, 慢悠悠的开门,嘴里说着:“阿毛啊, 这么早就来拜年了?你昨晚睡了没有?”没睡醒就去睡一觉, 本来看着还挺机灵的, 没想到蠢到这种程度啊, 马屁都会拍到马脚上。

  “村长!拜年个毛啊!李家村就要打过来了!”门外的人简直要吼叫了。

  毛?

  警钟声响亮全村, 张家村的人都聚集在祠堂中, 人人脸色很差,不仅仅是听说了李家村马上就要打上门,还因为一夜没睡好。大过年的, 守岁的, 子时放鞭炮的, 闹腾的不行,谁有时间好好的睡一觉。

  “李家村的人还敢来?”有人愤怒了,做了坏事的李家村,过年竟然还要闹腾,真不是人啊。

  “竟然过年都不肯安生!”有人大骂,李家村的人全部都是坏种。

  “这是不让我们祭神了?”有人看穿了李家村的阴谋,张家村每年初一都要给神灵上香,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的,李家村破坏了张家村的祭神大典,这是想要张家村一年都没有好收成啊。

  “这是要绝我们张家村的根啊!”有人怒吼,这绝对不能忍。

  “那就干死他们!”张村长用力拍桌子。

  张家村的村口,数百村民人人抄着家伙,锄头,镰刀,门栓,菜刀,从小孩到老人,人人杀气腾腾。

  远处,李家村的人快步赶到,见张家村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也不惊慌。李家村的村长大喊:“揍他娘的!”数百李家村的村民大声的呼叫,拿着家伙,就往张家村的人群中冲。张家村的村民毫不示弱,大声的呼喊:“打啊!”

  刹那间,两股洪流就冲到了一起。

  “呜~”号角声响起。

  “什么声音?”“好像是军中的号角。”“朝廷出兵了?”“不要怕!我们人多,怕个毛啊!”村民们也不是很在乎,这里小一千人,怕毛个朝廷,那余县令带区区几十个衙役过来,除了劝解和安慰,还能做什么?若不是看在朝廷的面子上,早就连几十个衙役一起打了。

  马蹄声越来越响,地面都在震动。

  “不对啊!不是县衙的衙役,是官兵!”有人大叫,这动静只怕有数不清的官兵啊。

  正在开打的两村村民渐渐察觉了不对,停止了厮打,慢慢的退开,彼此站成泾渭分明的两队。

  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千余骑兵。

  “真的是官兵!”有人惊呼。

  “不要怕,我们人也不少!”有人大叫,大家都是一千人,一对一,怕个毛啊!

  “我们继续打!”有村民大叫,两村人却没有动手,只是面对面贴在一起,红着脖子大叫。

  千余骑兵越来越近,笔直的冲向了站在一起的村民们。

  “快躲开!”村民们呼喊着,挡在骑兵队伍的前面,那就是死路一条。正在开打的两村村民飞快的后退,让出一片空地,任由骑兵飞驰而过,却仍不肯罢休,隔着骑兵互相怒视着,不时有人怒吼和吐口水。

  更远处,余阿福带着数千步兵赶到,看着两村总算没有打到血流遍地,很是欣慰,吐着舌头喘气:“总算赶上了!”

  “又是这么多官兵?”两村的村民开始惊惧了,这都有四五千官兵了吧?压倒性的数量,非常的具有威慑力,以为自己人多就什么都不用怕的村民们慢慢的靠拢,挤成一团。

  官兵飞快的将两村村民分隔包围,刀剑出鞘,寒光闪烁。

  “扔下武器,全部跪下!”有军官厉声道。

  一群村民犹豫着,立刻就士卒一脚踢翻了附近的某个村民:“跪下!”有村民不服,想要反抗,却看见那些士卒手中亮晃晃的刀子,以及狞笑的脸,立刻心中就怯了,急忙扔下手中的武器,规规矩矩的跪下。

  一群士卒很是惋惜,为什么就不反抗呢?那就可以大开杀戒,干掉这就混账了。

  “为了你们,老子年三十跑了一晚上!”有士卒骂骂咧咧的,都已经在家里吃饭了,忽然收到了紧急号令,只能放下碗,赶到这里。

  “老子在越国第一个年三十啊!”有士卒气愤极了,从大老远的河北山东迁徙到了越国,竟然被强制征兵,心里已经一团火了,过年竟然都过不安生,真想砍了这群家伙啊。

  这里数千士卒,人人都是如此想法,这看向村民们的颜色中,杀气就重了些,吓得一群村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圣上。”余阿福小心的问胡雪亭,“该怎么处理?”

  胡雪亭冷冷的看着村民们,声音冰凉:“朕作为皇帝,竟然带了满朝文武,跑到这里过年,你说,朕会怎么处理?”

  余阿福大惊失色,不会是全部砍了,杀一儆百吧?一群官员好多人都是这个想法,小心的看着胡雪亭。

  百姓闹事,不,刁民闹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一儆百了,谁敢闹,就砍了谁,一个人闹砍一个,一百个人闹砍一百个,保证杀得没人敢闹事。

  只是这个办法舆论压力很大,被指责是不仁不义不是人还是小事,很容易惹得皇帝大怒的。普通官员谁敢这么做,就是拿自己的乌纱帽和脑袋开玩笑,但胡雪亭就不同了,身为皇帝,完全没有这个压力,又不是个怕杀人的主儿,直接下令屠杀了整个村子,也不是不可能。

  有两个村子上千条人命的警告,越国境内还有谁敢闹事?从效果上来看,那是杠杠的……作死!

  “圣上慎重啊。”虞世基等人劝道。自古敢这么屠杀自己的子民的皇帝,昏君暴君的称呼那是必然的。胡雪亭若是已经一统中原那也罢了,昏君暴君能够维持天下不倒的多得是,一辈子没有上过朝的昏君,每天上朝都要杀大臣的暴君,还不是继续做皇帝,没看见百姓起来造反。但这天下还没有统一,就敢大规模屠杀百姓的,那除了山贼流寇,再也没有旁人了,山贼流寇的下场还用说吗?更糟糕的是,被吓坏的百姓更是一定会全部开溜到其他大佬的地盘的,谁敢留在昏君暴君的地盘等死?

  “屠杀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时机不合适。”裴蕴道,大过年的屠杀百姓,保证消息传得比光速还快,百姓溜得比流浪地球还快。看着人满为患,其实总人数放在中原,零头都不到的越国,立刻就会面临每个百姓分到五百亩地,处处农田无人耕种的美好情况。

  “谁说我要屠杀百姓了?”胡雪亭莫名其妙,暴君也不是这么个暴法的。

  “难道,老大是要罚银子?”佘戊戌问道。

  ……

  被包围的百姓们跪在地上,惊恐的四下张望,不时有人哭泣,瞧那边好像是龙旗啊,这是皇帝都出来了?看来人人都要砍头。

  “慌什么?哪有人人砍头的道理?”李村长鄙视一群百姓,虽然是不懂法律,虽然知道皇帝杀人不眨眼,但是,就因为两个村子打架,就砍死了全部的小一千百姓,从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可是,我们不仅是打架啊。”有村民哭得更大声了,死了好几个人哪。

  “打架死人很奇怪吗?”李村长道,小流氓打架都会打死人,又听说过全部砍死的吗?谁打死了人谁处死而已,这么多人打架,官府哪里知道是谁打死的?

  “我们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就是打架而已。”李村长咬死了打架二字,就不信打架就要杀头的,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是张家村理亏,要杀也要杀张家村的人。”有村民支持,皇帝也要讲道理对不对,不讲道理就是昏君,看皇帝怕不怕昏君两个字。

  “那官府会怎么处置我们?”村民们心里平静了不少,小心的问道。

  “苦役?”有人颤抖了,越国被罚苦役的人多的是,一直在开荒中,真是可怜极了。

  “打架就要苦役,天下没有这个理儿!”李村长否定,要是真敢这么判,这越国上上下下能有几个人不被苦役?

  “一定是罚钱!”李村长很有把握,越国一直以来就是靠罚钱决定一切的,打架吗,罚银子的可能性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很有可能人人罚几两银子了事。

  “几两银子!”有村民惊呼了,别说几两,一两都是好大的数目!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村民立刻恶狠狠的道,绝对不会接受罚银子的处罚。

  “没事,大家都说没银子,难道官府还砍死我们不成?也不过是抓了我们苦役去罢了。”李村长笑,此苦役不同彼苦役,不过是拿苦力抵偿罚金而已,只要不给钱,出点力气算啥,而且整个村子,不,两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法不责众,估计也不会罚太多银子,只会意思意思罚个几百文吧,撑死一个月的苦力活就搞定了,算算时间,也不耽误种田。

  ……

  “罚银子,只怕不好使。”胡雪亭摇头,罚的少了,无所谓,罚的多了,耍赖不给,那都是小事情,重要的是,会不会让越国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有钱是真的能够为所欲为。”佘戊戌使劲看虞世基和裴蕴,瞧这两个奸臣就是榜样。虞世基微笑着看着佘戊戌,小姑娘,大家伙都是在胡老大手下混饭吃,至于这么说我们吗?

  裴蕴不动声色的挪到了佘戊戌的边上,低声耳语道:“恭喜发财,新年快乐。”长袖落下,一个厚厚的红包滑到了佘戊戌的手中,佘戊戌使劲捏了一下,转头笑眯眯的看裴蕴,态度亲切极了。虞世基斜眼看裴蕴,你小子够无耻!随手同样一个厚厚的红包滑了过去。

  “那么,干脆放火把相邻的一段桑树烧了。”笑笑道,大家都没有,人人开心。

  胡雪亭斜眼看笑笑,你想错了吧?被没收的桑树可不是全村的,很有可能只是几户人家,甚至只是一户人家的,何来的人人开心?只怕会更加的迁怒于对方村庄,打得不可开交。

  “那……”一群人看胡雪亭,不知道她想怎么办。

  胡雪亭看着远处已经淡定从容,毫无惧色的张家村李家村村民:“来人,告诉他们,交出三条人命案的凶手正法,交出十一个重伤案的犯人苦役,两村百姓三年内税赋提高五成,两村的桑田全部没收,收归国有。”以为凶手多了,人命案子,也能不了了之?以为人多了,官府就要怕你们?做梦!

  “让死了人的村子,自己从对方的村子里找凶手,一命赔一命。”胡雪亭道,张家村死了两个,就从李家村的人当中指出两个凶手,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张家村指出来,官府就拿人砍头。李家村也是同样,自己绝对张家村的凶手。官府才没时间去找真凶呢,官府只要结果,不要过程,甚至不要真相。

  虞世基和裴蕴盯着胡雪亭,果然是奸臣出身啊,这一套糊弄上级,恐吓百姓的稀烂手段,用得是熟练极了。

  ……

  “什么?皇上怎么能这么做!”两个村子的人听了命令,大惊失色。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只是打架!”“打架为什么要处死?”一群人大怒,打架不是杀人,打架打死了人,那还是打架,不是杀人,皇帝连这一点都分不清吗?

  “凭什么涨三年赋税!”“我家的桑田,为什么要收归国有?”“我家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皇帝还没有出生,这地就是我家的,凭什么要收归国有?”有人悲愤,田契上写的明明白白,这是他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凭什么被没收?

  “没了桑田,我们以后吃什么?”“朝廷想要饿死我们吗?”有人哀嚎,桑叶的收入虽然不多,却是两村人习以为常的收入,若是没了桑田,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仅靠种水稻,两村人早就饿死了。

  “圣上,我们要见圣上!”“圣上不可能这么对待我们的,一定是有奸臣挑拨!”“我们要告御状!”有人怒吼,太没有天理了。

  但也没人傻乎乎的喊官逼民反,大家造反什么的,数千官兵的钢刀亮闪闪的,个个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盯着他们,谁都知道敢喊了过激的口号,一定被立刻砍死。

  “昏君啊!”有村民用非常非常低的声音,对着龙旗的方向道。在官府的屠刀下,还能怎么样?只有忍气吞声了。

  “呸!”有村民对着龙旗的方向吐唾沫,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昏的昏君的。

  “好,好,好!也没便宜了张家村的人!”某个李家村的人悲愤的指着对面的张家村人,自己的地没了就没了,皇帝老子的话,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但是,张家村的人的地也都没了,那就好极了。

  “以后决不能便宜了张家村的人。”又是一个李家村的人恶狠狠的指着张家村的人,等皇帝走远了,生活安定了,就再找张家村的人报仇。

  “咦,看啊,李家村的人在指着我们呢!”某个张家村的人忽然道。

  “混账!他们想指凶手!”张家村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了。

  “我们也快点指凶手!”张家村的人大叫,对皇帝的怒骂,对天道的不公,可以暂时放一放,一定要先在李家村中指认一个最凶最能打的,以后打起来才不会吃亏。

  ……

  “圣上,会不会太过重了?”余阿福道,严惩凶手没问题,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提高赋税也有警告的意思,也能接受;但这没收了全部的桑田,而不是引起纠纷的部分,是不是幅度大了些,说不定这些百姓就会从面前温饱的境地,滑落到了饿死的边缘。

  佘戊戌用力的点头,胡雪亭的处理方式根本不合理,更像是和稀泥,而且还是贪腐的官府最惯用的和稀泥,不结局问题,反而在制造问题。

  虞世基和裴蕴盯着脚趾,坚决不吭声,虞世基甚至扯了一下神情激动的佘戊戌,给了一个不要出声的眼色。

  “没收的桑田,官府出钱雇佣村民干活。”胡雪亭道。是私人的,大家打得你死我活,是公家的,还打个p啊,人人偷懒,这两村人短期内为了吃饭,是打不起来了。

  一群人松了口气,只要工钱计算的合理,两村人的收入不会减少,为了吃口饱饭,两村人短期内是打不起来的,但长期来看,矛盾丝毫没有解决,反而是更深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竟然被朝廷没收了,还不是因为张/李家村闹的,这仇恨自然比采摘两把桑叶深的多了,而且还牵扯上了对狗屎的朝廷的愤怒。这处理方式连转移矛盾都不算,只是暂时增加新的矛盾,压制旧的矛盾而已。

  “这朝廷的威望,只怕会有很大影响。”虞世基道,怎么看都是官夺(民)产,传出去会让越国的人心存戒惧。

  “暂时顾不上其他了。”胡雪亭无奈极了,桑叶都能打出人命,那河水,井水,稻田,棉花呢?江南地区的水稻田对河流的依赖实在太深了,造成许多人,许多村的田地紧紧相邻,风调雨顺也就罢了,稍有灾害,立刻就会产生激烈的矛盾。

  “将这个案件传遍全国,以后类似的案件,全部这么判。”胡雪亭道,两村抢水?那就两个村的田地全部充公,地主变雇农!或者卖水!用得多就付更多的钱。

  一群官员摇头,用暴力能镇压百姓之间的利益纠纷?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余阿福神奇复杂的看着远处兴奋或哭泣着指认对方村的凶手的两村村民,这就能暂时平息两村的仇恨了?肯定不行。桑田都没了,再打起来,难道还能没收破房子不成?她一时分不清找胡雪亭处理,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圣上,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得更厉害。”余阿福叹息,到时候官府的人出面,若是人数少了,只怕也会被砍死了。

  “谁敢再动手,你不用出面,直接找周围的流民新军。”胡雪亭极力挤出平静的神色,其实心里也是发苦,暴力要是能搞定民生,索马里早已是乐园了。

  一群人看胡雪亭,喂喂喂,你是皇帝啊,搞不定不要瞎搞啊。

  “朕只要时间!”胡雪亭咬牙,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破绽自然会多得数不清。“朕只要打下了其他地盘,开拓了整个南方地区,有的是田地!”

  到时候大兴水利,大建工厂,种植高产作物,把所有人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这类似的纠纷就会少了。

  一群人看胡雪亭,真的?

  胡雪亭泄气,假的!高产作物远在南美洲,不到明朝,都没人传过来,总不能自己去南美洲找吧?杂交水稻?21世纪的顶尖农业专家折腾多年搞出来的东西,非农业专业的人老老实实洗洗睡吧。

  “这个世界,到底要怎么才会人人有饭吃呢?”大军缓缓的开拔,胡雪亭看着天空,再也不信天下太平,不打仗,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的狗屎童话。

  三百年的人口数量诅咒,就真的不能摆脱?

  “胡某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做不可能的事情。”胡雪亭看着天空冷笑,什么名臣大将,李二杨二独孤天下,全部去死!

  人口多了,就要互相残杀,人口少了,才会“盛世”的天下大势不能改变,中原打来打去,不过是换了个皇帝,那穿越者统一天下建立皇朝,和张三李四建立皇朝有个p区别?全部去谈恋爱生猴子好了。

  ……

  胡雪亭胡乱断案的消息,果然比光速还快的传遍了天下。

  “嘿嘿。”贺若弼只是冷笑了两声,这种民生案件从来只有和稀泥,就没有一个办法一劳永逸的。

  “她想找出一个能够万世师表的办法呢。”高颖缓缓的道,真心佩服自己,心里抖得不行,手却丝毫没抖。

  贺若弼太了解老朋友了,高颖这是心中后悔呢。杀了杨恕,却发现杨恕选中的司徒府二代核心虽然有点不自量力,想要解决千百年官府都没能解决的事情,却透着一些让他们感叹的气息。

  “大齐的土地上,还有无数的百姓要安置呢。”贺若弼引开话题,齐国的地盘之内,民生问题同样严重,只是换了个形势而已,只说这地少人多,大量的百姓没有田地,只能靠官府强制征兵解决流民数量,就实在不是一个长远之道。

  “有计划的驱赶一些给张须驼。”高颖咬牙道,齐国容不下,只能看着他们继续暴动和饿死,不如扔给目前消化力能力还算强大的张须驼。

  “张须驼若是人口多了,只怕不是好事。”贺若弼摇头,那简直是资敌,还不如送给杨広,就不信他能在高句丽折腾出花来。

  高颖看贺若弼,叹息了:“你这次看走眼了,杨広终于走出了一步战略妙棋。”

  ……

  扬州。

  李浑重重的将手中的文书扔在了案几上:“愚蠢!”转头看小雪岚,道:“你姐姐又发神经了!”

  小雪岚怒视李浑,挽袖子,敢骂姐姐的,全部打死。

  “既然是皇帝,是奸的,何必去处理实务?”李浑感叹,做皇帝和做奸臣是共通的,那就是要难得糊涂,有些事情要装作没有看见,有些问题要交给下属处理,越是复杂,越是不能直接插手,否则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瞧人家安排小板凳,结果被罢官的家伙就是个傻逼,都不知道推脱到下级身上去,结果被一个会推脱责任的上级坑死了。

  “胡雪亭就该装作不知道,任由下面的人处理,若是民怨沸腾,那就处理那个官员,保证名誉刷的白白的。”李浑真是佩服死胡雪亭了,以前做县令县尉都知道胡来和忽悠,不落人口实,现在做了皇帝,就傻乎乎的以为天下是自己的,天下的子民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不能甩锅,要办实事了。

  “皇帝的甩锅,是为了更好地建设世界。”李浑淡定的道,伸手按着小雪岚的脑袋,任由她的小拳头在他身上乱打。做皇帝的哪有所有事情都做对,所有事情都能圆满处理的。所有事情都能圆满处理的不是皇帝,是神仙,只存在缥缈之中,现实找不到。

  “师父,帮我打他。”小雪岚呼叫援兵,石介应着,装模作样的去扯李浑的手臂,李大小姐却抱走了小雪岚打滚。

  “终究是稚嫩了。”李浑叹气,原来胡雪亭竟然和李建成的脑残粉是一路货色,都是不通事务的理想主义者,总以为有一腔热血,喊喊口号,就能解决世上的所有矛盾和困难,一点点现实基础都不看,一点点实际的行动都不考虑。

  “而且,暴露了越国的一个重大漏洞。”李浑叹气。

  石介立刻盯着李浑。

  “没有合格的官吏。”李浑认真的道,四书五经出来的官吏,不会水利,不会农业,不会工厂,不会断案,但却会拿着书本上的大道理忽悠百姓。换成一个正经官员处理“桑叶案”,何须搞得这么复杂,直接把两村的村长关起来,然后热泪盈眶的讲一番大道理,这两个村长自然会安抚村民了。能够拖延矛盾爆发的时间,未必就比胡雪亭的雷厉风行少了。

  石介马上就放松了,还以为胡雪亭要人头落地,或者被谁谁谁进攻了,不过是小问题嘛。

  “小问题?”李浑冷笑,只会打打杀杀的人,哪里知道忽悠的效率。

  ……

  某个城市。

  “没想到越国胡雪亭如此的胡来!”一群人愤怒的讨论着,还好没有去越国。

  “我要去越国。”某个人认真的道,“越国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力量虽小,却要救国救民!”

  其余人用力的点头:“是,我等同去!”别以为就你看出了越国需要官吏,我们也看出来了,要发财要当官要名留青史,大家一起啊。

  ……

  幽州。

  一群将领看着罗艺,圣上下了圣旨,命令他们开春就向山海关靠拢,他们该怎么办?

  “留在幽州,只怕是绝路。”某个将领看罗艺默不出声,似乎想要留在幽州,急忙小心的道。

  一群将领用力的点头,好几个人脸色发白:“幽州夹在张须驼,宇文述,高颖之间,只怕是覆灭在即。”

  以前以为五千铁骑天下无敌,横着走路那是客气了,跳着走路都成。没想到被骁骑卫的轻骑以少胜多,几百人吞掉了千人,这无敌的神话破灭了,对骁骑卫的态度从不屑猛然上升到了噩梦,进一步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骁骑卫能够轻易的干掉幽州重骑,那么其他大随的卫军呢?同样是大随名将的高颖的左屯卫呢?贺若弼的右武卫呢?宇文述的左翊卫应该没有高颖和贺若弼的卫军厉害,但是,前两个若是和骁骑卫是一个等级的,可以随意的秒杀幽州重骑,那差了他们一级的宇文述是不是可以比较“累”的干掉幽州重骑呢?

  大随十二卫军,怎么可能浪得虚名!人家没有打过来,那是因为担心杨広呢,没了杨広的威胁,分分钟吃了幽州重骑。

  罗艺抖了一下,以前以为地理位置不错,周围都是菜鸟,现在发觉自己才是菜。这幽州铁骑无敌天下,是不是不通军事的杨広胡乱吹出来的?想想就让人心里发寒。

  “张须驼以前有东突厥牵制,无力对付我们,现在……”又是一个将领道。幽州距离雁门关近的没话说,亲眼看着雁门关大败东突厥,不断地安置流民,开发草原,白痴都知道张须驼缓过一口气来,就是立马干掉幽州了。

  “你们的意思,是跟随圣上去高句丽?”罗艺终于开口了,努力压制声音中的失望和怨恨。这群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兄弟,竟然没有一个支持他自立为帝,反抗杨広的圣旨?

  一群好兄弟深情的盯着罗艺,老罗,你清醒点!幽州重骑中能打的,有理想的,有节操的,全部都被你排挤走了,留下的全部都是只会拍马屁的,你还想找出一个肯跟你同甘共苦,做没前途只会送命的造反的傻逼?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吧!

  罗艺同样深情的看着一群好兄弟,别担心,我是清醒的,没想造反自立为帝,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伤心而已。

  幽州百姓人都要跑光了,哪里还有油水可以榨?做个土皇帝都撑不下去,做个真皇帝立马被周围的人灭掉!

  一群好兄弟放心了,会议的气氛立刻活跃了很多。

  “不如去投靠张须驼!”有将领道,深情的看了罗艺一眼,瞧,我们讲义气吧,没说跟随杨広去高句丽,去了高句丽,我们都没有损失,继续做将领,你肯定被罢了军权,卸磨杀驴。

  罗艺慢慢的点头,投靠张须驼,或者投靠宇文述,高颖,大可以仗着手中还有四千重骑,以及少得可怜的幽州百姓,听调不听宣,要求新的主公提供粮草军饷。

  “本将一直爱民如子的。”罗艺真情流露,热泪盈眶。谁不想当个青天大老爷啊,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若是幽州重骑像大随的时候一样,有朝廷提供丰厚的军饷粮草,白痴才对下辖的百姓作威作福呢,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难道他罗艺就不知道?只要有了军饷粮草,罗艺指天发誓,一定爱民如子!

  “投靠张须驼,那是死路一条!”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在门外响起。议事厅的大门被人推开,李师明大步走了进来,看着议事厅内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幽州将领们,团团作揖:“小侄不请自来,请各位叔叔伯伯勿怪。”

  一群将领和罗艺交换眼色,傻瓜也知道李师明这是要为李建成当说客了,不妨听听他说些什么。

  “为何本将投靠张须驼,就是死路一条呢?”罗艺认真的问道。

  “骁骑卫杀幽州重骑,如杀一鸡,为何要重视幽州重骑?”李师明大声的道。大厅内的人盯着李师明,是不是该先打一顿熊孩子?

  “众目睽睽之下,幽州千余重骑,被数百骁骑卫尽数击杀,难道罗叔叔还以为可以瞒得住?”李师明笑了。罗艺脸色阴沉,他当然想没人知道,但显然愿望破灭了。

  “幽州铁骑虽然不如骁骑卫,但也是天下有数的强军,张须驼得我必喜,又岂会是死路一条?”某个幽州将领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罗艺,开口道。

  “罗叔叔怎么看待周围的山贼,骁骑卫就怎么看待幽州铁骑。”李师明道。

  罗艺的脸色更阴沉了,这是说,骁骑卫会像幽州铁骑随意的杀了山贼头领,然后收编山贼小卒一样,杀了幽州铁骑的将领,收编了幽州铁骑的士卒了?

  “胡说,我们都是天下名将,哪里是那些山贼头目能比!”某个将领厉声道,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其实知道结果的,对不对?”李师明笑了,“欺骗自己没关系,欺骗自己去送死,你倒真是有趣。”一群幽州将领脸色都白了,没人去训斥李师明的嚣张无礼。

  “那么,宇文述呢?”罗艺缓缓的问道。

  “罗叔叔若是投靠宇文述,倒是只要死罗叔叔一个就够了,其他诸位叔叔多半没事。”李师明笑着。

  “宇文阀人才济济,宇文述当世名将,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士及,哪一个不是文武全才,哪里需要罗叔叔投靠?罗叔叔能背叛圣上,就不怕罗叔叔背叛宇文阀了?就不怕罗叔叔听调不听宣,吸干了宇文阀的血液?杀了罗叔叔,放弃幽州,打散幽州铁骑,并入左翊卫,才是最好的办法。”

  罗艺盯着李师明,小小的年纪,竟然在一群杀气凌厉的大将当中侃侃而谈,果真是有点门道。

  “杨広,高颖,贺若弼,鱼俱罗,李浑,都是如此,可以容下幽州铁骑,却未必容得下诸位叔叔伯伯,更容不下罗叔叔。”李师明道。

  一群将领和罗艺眼神交汇,只觉很有几分道理。

  “你是说,我罗艺,只有带着名闻天下的幽州重骑,投靠远在陇西的李建成了?”罗艺身上气势勃发,恶狠狠的盯着李师明。

  “不是!”李师明淡淡的道。

  一群等着听李师明开始吹嘘李建成如何仁义无敌的幽州将领,愣愣的看着李师明,毛意思?

  “李建成远在陇西,幽州铁骑没有粮草,如何到的了陇西?”李师明道。

  “哦?”罗艺眯起了眼睛,盯着李师明,不知道他究竟有何打算。

  “小侄是要你们投靠我。”李师明双手负在背后,盯着罗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罗艺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一群幽州将领诡异的看着李师明,这是李家兄弟互相争夺权力了?

  “胡雪亭山野鄙人,十四而当官,十七而称帝,天下英雄汇聚,李某虽然年幼,却也十四有余,更是太原李家的二公子,出身贵胄,幽州重骑有何投靠不得的?”

  “李某有太原做根基,有关中做靠山,有大哥李建成在陇西为援,与天下群雄相比,有何区别,幽州重骑有何投靠不得?”

  “李某有地盘,有人脉,有钱粮,却无兵无将,盼幽州重骑投靠,望穿秋水也,若罗叔叔和幽州重骑投靠李某,李某必然以为心腹爱将,安插亲信,分化幽州铁骑,那是必然,李某也不屑欺瞒诸位,但李某却绝不会因此杀了罗叔叔和诸位叔叔,自毁长城,李某得幽州重骑与诸位猛将,幽州铁骑得到一个不会诛杀旧人的主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幽州重骑有何投靠不得?”

  一群人盯着李师明,又转身看罗艺,李师明的言语竟然有几分道理。

  “你就不担心罗某喧宾夺主,谋夺了太原?”罗艺的眼中冒着寒光,手已经握住了刀柄,若是李师明不能好好回答这个问题,那太原就是一个陷阱,绝不可以跳进去。

  “哈哈哈哈!”李师明仰天大笑。

  “我太原李家在太原辛苦布置了十几年,太原早已是铁板一块,杨恕血洗太原,杨轩感张须驼虎视眈眈,都没能得到太原,罗叔叔若是以为手中有兵,就能夺下太原,那不妨试试。”

  罗艺盯着李师明,一眨不眨。李师明毫不示弱的盯着,丝毫不曾回避。

  “好!我罗艺愿意投靠李贤侄。”罗艺淡淡的道。

  李师明笑着点头:“多谢罗叔叔。”李贤侄?罗艺这是心中还存有不屑,甚至想要借机夺取太原的心思了。可惜,罗艺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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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怎么解决这个案件,太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只能乱写了。以后写剧情看来还是要仔细思索,圆不回来的剧情,真的是不能写啊。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明致”捉虫。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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