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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防盗:好汉们的梦想


  大随朝有很多大佬, 比如杨恕,贺若弼,宇文述,高颖,前三个手里有兵马, 还都是嫡系部队,只听大佬的命令, 不听朝廷指挥, 说白了就是军阀, 杨?诨挂?此?堑牧成? 不敢轻易发飙;后一个才高八斗,丞相之才, 人品又,大随朝就找不到说他坏话的。<aquot;quot;_blank">同样作为大佬, 李浑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了。

  李浑在掌握一卫军队之前, 除了家世显赫之外, 基本找不出什么优点,要军队没军队,要才华没才华,就是想要颜值,老得脸上都快起皱纹了, 还有个颜值。论在朝廷的权利, 也根本没什么实权, 名头倒是一大串, 什么公什么卿的,都是一些花头花脑的职务,不管人也不管事,看着尊贵,其实就是工薪蛀虫。

  没兵马没才华的李浑都能被称作大佬,和杨恕等人排排坐,主要是李阀的门生弟子多。李阀历史悠久,往上推,可以一直推到汉朝,可谓世代公卿。几百年下来,结交的人,联姻的人就多了,大随朝一大群官员和门阀都和李阀有着密切的关系,李浑打个喷嚏,立马就会有几百个官员去找御医,几十个门阀送人参何首乌。但这些依附关系,都是建立在李阀以前的显赫之上,李浑很清楚,李阀已经没落了。

  最近四五十年来,李阀没有出现过一个真正有权力影响朝廷的大官,也没有一个六部尚书是李阀的嫡系,甚至李阀都没能出现什么优秀的人才。最近几年唯一一次李阀的人被人注意,是李浑的侄子李敏被乐平公主杨丽华的女儿宇文娥英选为夫婿。

  只看这一句话长长的定语,又是某某的侄子,又是某某的女儿,就知道这件婚事看起来热闹,其实是多么的无聊。

  李浑很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不用十年,李阀彻底完蛋。老一辈留下的关系都入了土,新一辈谁理你丫一个小小的清贵闲散官员

  为了李阀,李浑必须要雄起

  但想要雄起真不太容易,近几十年的铺张浪费,以及不断增加的李阀人口,已经耗尽了李阀组建私人军队的可能,不仅仅是钱财不够,连个能打的人都找不出来。他不得不选了两种最可怜的方式。

  第一种,不停的扩大李阀的影响力,随便和李阀有点关系的,他都认作自己人,扯着嗓门倒贴帮忙。比如那个太原李园,几次三番的说和李家有关系,祖上十八代以前,是一个地方的人,又同姓李,肯定是一家人。

  这种话骗鬼去李园的血统到底是胡人还是汉人,到底是暴发户,还是奴隶翻身,都存在很多的疑点,这祖宗十八代到底是哪里人,更是云里雾里到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但李浑捏着鼻子认了。

  在外人看来,李阀根基真是深厚,眼看没什么人脉了,一转身又有一大群人冒了出来,但李浑自己知道,这根本是打了水的虚胖,一拳就能打爆,流出来的还都是水,想找血都找不到。那些冒认李阀关系的人,没什么忠心度的,有危险立马就跑了。

  第二种方式,就是努力的捞兵权。有了军队,才有一切,这谁都知道。枪杆子能不能出政权,李浑是不指望了,但至少能保护自家不会立马被人砍死,或者,好歹能苟延残喘下去,等待几十年后出个人才,还有点振兴的希望。

  李浑终于抓住机会,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兵权,这家业立刻有了中兴的迹象。李府的大门口每天有人排着长队,就是为了和李浑说上一两句话。自认是李家的血脉的人比以往起码多了十倍,一些已经开始有些疏远的关系也热切多了。

  谁都认定了李阀这是要重振了。

  李浑在人前人后哈哈大笑,嚣张跋扈,夜深人静,却唯有凄凉。

  “后继无人,李阀的未来该交给谁”李浑胆小,怕死,贪财,好色,喜欢权力,不学无术,但他很聪明。要是没有杰出的下一代,李阀此刻的繁荣,只是水中花,镜中月。

  “废物都是废物”每每看见家中那些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嬉笑着品尝丫鬟嘴唇上的胭脂,李浑就怒从心起,恨不得一掌打过去,尽管他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是这种货色。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李氏一门从“李家”,传到“李阀”,已经不止五世了,就算“斩”了,也已经是很辉煌了,起码比杨恕家强多了。

  “只会打,没脑子,有个用。”李浑根本看不起杨轩感,杨恕有个武力值爆表的儿子,竟然还想着自污退避,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古以来猛将都斗不过智囊,空有武力,没长大脑,杨轩感就是脆皮的法师,随便被人摸一下就挂了。

  但子孙后代,一代不如一代的狗血问题,李浑比杨恕更加的迫切,杨恕起码有个天下第一的傻瓜儿子,怎么都能再维持一代人的荣耀和辉煌。

  “李家自己生不出能干儿子,还不准外面挖一个吗”天下有的是靠门徒靠门下三千食客靠女婿靠媳妇靠外孙靠姻亲靠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维持家业不倒的。

  为子孙后代计,李浑也想挖几个能干的人加入李家,招赘,义子,赐姓,什么方式都可以接受。

  李浑的第一个看中的目标就是胡雪亭。和杨?谟行┕钜斓墓叵担?姑桓闱宄?烤故窃趺椿厥拢??蔷?皇腔凳拢淮厦鳎荒艽颍皇侄魏堇保还屡??抟牢蘅浚?挥懈??

  这属性简直是太完美了

  要是能把胡雪亭吸收到了李阀,请来名师大将用心培养,十几年后,不论是作为新一代的超级打手,超级能臣,超级大将,还是娶进李阀,作为李阀下一代的女主人,都非常的值得啊

  根本不用担心胡雪亭反叛李阀,因为胡雪亭只有妹妹一个家人而已,只要不惹她妹妹,用对待祖宗的态度对待她们姐妹,胡雪亭能和谁勾结胡雪亭就算成了李阀的女主人,执掌李阀,家业也是传给她的子女,还不是姓李不存在外戚,不存在家产旁落,担心个媳妇掌权。

  所谓乘虚而入,不仅仅泡妞的时候好用,吸收人才也好用

  李浑几乎是贪婪的注视着胡雪亭的一切,被杨恕赶出司徒府了杨老头就是白痴竟然为了一些好吃懒做的蠢货和胡雪亭翻脸,换成他,就是胡雪亭砍了李阀的纨绔,他也绝不会和胡雪亭翻脸

  李浑已经做好了计划,最近要忙着整编新到手的右屯卫,实在没空。要把李阀的那些稍微不废物一点的后代子孙塞进右屯卫,把右屯卫变成李阀的私军,真是太费力了只要能够缓过一口气,立刻就联系胡雪亭。想必几个月的无依无靠,胡雪亭吃尽了苦头,正是水深火热之中,遇到李浑伸出橄榄枝,胡雪亭一定会拼命的靠拢,加入李阀。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李浑打定了主意雪中送炭,最好胡雪亭已经被当地官员排斥刁难到天天痛哭,怀疑人生,他就能在大雪纷飞之夜,替胡雪亭挡住风雪,伸出一只手“来李阀吧,李阀就是你的家。”

  黑夜,风雪漫天,孤女缩在雪地中,穿着白狐狸裘皮大衣的英俊男子,伸出温暖的手,孤女眼角晶莹的泪水想想就完美胡雪亭一定忠心度爆表,终其一生都会记得这个场面,永远不会背叛李阀。

  李浑睡觉都会笑醒,白捡一个人才

  不久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该死的杨恕这个老骗子胡雪亭哪里是被赶出了司徒府,五百铁骑都随便送了,这是司徒府的嫡系的嫡系关系铁的风吹雨打都不怕了。

  李浑仔细分析那五百铁骑,又看出了端倪。五百人都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遗孤,带有司徒府的烙印,但年纪还小,胡雪亭未必不能收为己用,从此脱离司徒府的控制。这种可能性杨恕不可能看不到,为什么不提防是了,杨恕这个老匹夫,是在收买人心胡雪亭这小丫头看到杨恕只送了五百遗孤,以为杨恕是对她多么的放心,一心为她考虑,感动之下,忠心度又涨了。

  “老匹夫坏我大事”李浑脸色铁青,追悔莫及,手脚慢了一步,或者说口袋里没资源,做不出白送五百铁骑的大手笔,被杨恕强化了和胡雪亭的关系。

  这招揽胡雪亭的计划,显然是黄了。

  不等李浑深刻反思,只一转眼之间,高颖也插了一脚,为了胡雪亭,亲自去见张镇周做说客。

  李浑鄙夷极了,你丫眼睛瞎的啊,没看见杨恕都送五百铁骑了,胡雪亭是司徒府的铁杆,怎么都不可能拉拢的,你丫插个毛手啊

  再一查,高颖和杨恕竟然没有在朝堂上争斗起来,反而好像关系默契,有商有量。

  李浑看高颖的眼神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你丫脑子有病大家都是刚掌握了军队的穷兄弟,手拉手干掉土豪杨恕才是最重要的,你抱杨恕的大腿干嘛有点节操好不好

  首选是司徒府的铁粉,盟友还没歃血为盟就叛变了,李浑只觉世事不如意者,十之**。

  “老夫得不到的,那就只有毁掉她”李浑怒吼,然后觉得这句话虽然逼格跌到了脚底板,他也不打算这么做,但是起码说出来之后,心里爽了很多。

  李浑和胡雪亭根本没仇,为了十几年后可能存在的下一代争夺资源争夺权力,提前干掉杨恕高颖紧盯着的胡雪亭,承担和杨恕高颖全面开战的风险,那根本是脑子有病,也就东瀛人和中二脑残才会这么想。

  但借由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的思路,李浑注意到了张镇周。

  地处落后的蛮荒江南的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在大随朝只是个小衙门,张镇周也是没什么背景的菜鸟,但李浑还是努力的伸出了橄榄枝,希望能把张镇周招揽到麾下。淮南道又穷又破又小,但起码有地盘,有少许军队,作为一个助力,及格线总是有的,幸运的是,张镇周毫不犹豫的就投靠了李浑。

  “我李阀得张镇周,如虎添翼”李浑仰天大笑,心里其实没什么得意感,更多的是笑给在场的其余李阀的人看。

  “是,我李阀将会重新振兴”一群李阀的人或谄媚,或假装热血,或皮笑肉不笑,或躲在角落,根本懒得理睬。

  李浑叹气,李阀的人已经堕落到热血中二都没了真是太糟糕了。

  “将军,吏部侍郎拜见。”有人进来禀告道。

  “请”李浑道,吏部尚书不是李阀的人,但吏部侍郎是。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张镇周。”李浑坚定的道,用股想也知道,高颖和杨恕一定会打击报复张镇周,各种对张镇周不利的评价评语乃至弹劾都会出炉。

  “小事尔。”吏部侍郎微笑,“张镇周素有勤政的名声,历来考评也算中上,短短不会因此丢了官职。”没有重大失误,又有李阀的势力联手担保,张镇周稳如泰山,左右二相联手都没用。

  李浑笑“如此甚好。”保住了张镇周,起码向所有人证明了投靠李阀是明智的选择,要是操作的好,还能顺便刷一波李浑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为了朝廷为了公义,对抗**官员诬陷忠良。

  清风山的山道上,越来越多的山贼开始哭泣,清风山上的大火烧掉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哭泣声越来越响,人人落泪。

  “我抢了好久,才抢到的绿边红底宽袍对襟绣花黑曜石扣半长风衣多好的衣服啊,那个戏子根本不肯放手,我砍断了他的头,他还是不放,我又砍断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一个个扳断,好不容易才抢到的。”有个贼人大哭,众人都知道,这件衣服没什么用,不过是价格贵一点而已,但代表的是山贼的美好生活。只要不断的杀人和抢劫,银子会有的,房子会有的,车子会有的,老婆会有的,这就是山贼梦如今,美梦破灭了。

  别说吃的穿的房子银子老婆,他们在山野中多了这半个月的时间,连吃饭都成问题,只能挖野菜,吃树皮。美好的生活,未来的憧憬,已经尽数消失。

  “我们只是想过美好的生活,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们”又是一个贼人痛哭,难道他们就只能躺在家里等死,不能够发家致富吗穷人想要发财,有什么错

  “官府**,我们替天行道,行侠仗义,解救天下百姓与水火,谁人不知道我们的仁义”有贼人红着眼睛,开始唱好汉歌。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歌唱之中,大气磅礴,歌词简单朴实的好汉歌在山野中回响,荡气回肠,情真意切。

  “我们清风山的好汉,是杀不完,杀不死的”笑眯眯的大当家黑着脸,厉声的喊着,一群手下齐声响应。

  “只要我们坚持替天行道,我们的精神,将会万世流芳”大当家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神情高洁而肃穆。

  一群贼人用力点头,为了替天行道,为了万世流芳

  大当家看着重新振作的心腹们,心里松了一口气。作为老大,最重要的不是能打,也不是聪明,而是会画饼。员工谈工资,老大就要谈理想,谈情怀,画大饼。

  “跟我走,有肉吃”那是大当家草创清风山的时候,拉拢第一批山贼的口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满足了贼人们的物质需求。

  “替天行道”,与其说是满足精神需求,还不如说是洗脑。相信了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么战斗力就开始增长,凝聚力增加,忠心度上升,笑眯眯的大当家的位置就越稳固。

  如今山寨被破,流离失所,笑眯眯的大当家只有使用最后的一招,“万世流芳”。

  这已经是纯粹的画饼了,但不画不成,不画队伍就要完蛋。

  “只怕不能持久。”落第秀才低声和大当家商量,没吃的没喝的,画饼再好,也会散伙。“必须尽快找个山头,重新建立山寨。”

  笑眯眯的大当家缓缓的点头,脸如锅底。重新找个地方建立山寨,需要的大量的银子和人手,这个还是次要的,毕竟山野多得是,要钱可以抢,打茅屋也不费力。重要的是,刚要当上江南绿林总瓢把子,转眼就被官兵灭了,这个遭遇太搞笑,保证整个江南的酒楼都在流传这个充满了戏剧性的笑话。

  “不过是被人笑话,我们又不会少根毛,过得几日,众人也就淡忘了。”落第秀才一惊,难道大当家想要找回场子,这可不太妙,和官府硬拼,他们能有几个脑袋看那杀入山寨的两个人,像妖怪更多一点,这次能逃命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再遇到肯定要死在他们的手中,不如现实点,不要做报仇雪恨的美梦了,老老实实找个地方重新建立山寨的好。

  “天下还有不知道我等笑话的人吗”笑眯眯的大当家不看好重新建立山寨,清风山的笑话足够江南各个山寨流传十年,做惯了几百人的老大,呼风唤雨,面子比天还大的他们,能熬得住十年没有新人加入,只做一个小山头的毛贼

  “我们可以改名换姓。”落第秀才提议,当做新人重新入行,天下这么大,谁认识他们他们有经验有人手,起步比别人高,肯定很快在山贼当中重新打响名头。

  “做山贼,没有出路的。”笑眯眯的大当家低声道。

  落地秀才惊愕的看着他,做山贼才能被招安,才能当官,杀人放火金腰带,难道大当家连这都不懂

  “不,以前是我想错了。”笑眯眯的大当家看看左右,用极低的声音道。

  落第秀才更惊讶了,难道要改邪归正这种戏文中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我们就算在建立一个山寨,无非是重复清风山。”大当家认真解释,搭茅屋,召集人手,抢四周的百姓,贼人越来越多,等到了四五百人,附近的郡县商旅都改道了,百姓都搬家了,十室九空,然后又一次被逼到了要去打某个县城抢钱抢粮食。

  落地秀才点头,仔细想,做山贼就是这样,时间久了,队伍大了,反而穷了。

  “我们为何不捞一笔,然后买官”笑眯眯的大当家的声音虽然很小,声音中的凶狠之气,却让落第秀才发抖,他几乎瞬间就看透了大当家的想法。

  “你是说”落地秀才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心腹手下们,笑眯眯的大当家缓缓的点头,想要过得幸福,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心狠手辣。

  胡雪亭写的要援助的公文,尽数石沉大海,别说扩编巡检司了,连粮食武器钱财全部都没有发下来。

  这太不合理了。张镇周就算再不情愿,遇到这种大事,怎么也要送钱送人送粮的,否则朝廷一查,妥妥的失职。

  “只怕是被看破了。”张晓刚低声道,就算下了再多的封口令,少年兵和衙役当中知道清风山已经灭了的人个个守口如瓶,也没什么用的,清风山的大火瞒不住人,肯定有人看见了,很容易就能传出风声,张镇周只怕是在火烧清风山寨的当天,就收到了飞鸽传书。

  胡雪亭后悔了,一个手贱,放了大火,结果损失惨重啊。

  “真的是损失惨重啊。”石介愤愤不平,多漂亮的银子和铜钱啊,被大火一烧,全部变形了,铜钱就只能当材料了,银子也变得漆黑,混入了很多杂物。

  “没事,我能搞定。”胡雪亭拍胸脯,在熔化一次就好,小意思。

  石介依然怒目瞪她,看到漂亮的银子变成乌黑一团,还扭曲的很,他就觉得火大。“须知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

  张晓刚用力的挺胸,这是他和一群少年兵为了这区区十几两银子和几千文钱,在废墟中找了三天才找到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千万不要忘记了。

  胡雪亭对这些小钱根本不在意,重要的是淮南道的拨款,用力拍桌“本座就是石头里也要榨出油来”为了丹阳百姓冒险杀贼是一回事,拿到该拿的银子又是一回事,大明星都要收出场费的

  丹阳街上,不少马车快速的前进。

  “丹阳的车道很有讲究啊。”某辆马车上的乘客笑道。

  “听说不仅仅丹阳,江宁,扬州,也开始靠边右侧前行了。”另一个人笑。

  “哦,张总管也会学丹阳县”第一个乘客笑着,民间谁都知道张镇周和胡雪亭的恩怨,甚至还编出了情仇,张镇周怎么能拉下脸,学习丹阳县的办法

  另一个人说道“好的办法,可不是官府能阻止的。”靠边右行的办法实在太简单,一看就会,几乎到过丹阳县的人,就自觉的在其他地方同样靠右边走,带来的交通方便,让更多的人自发的遵守和执行。有效甚至先进的方式,未必是多么的高深,很多时候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

  马车慢慢的停住,前面似乎有大量的马车堵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乘客们都问着,这种情况真心不多。马车夫跳下车,小跑着去了前面,又小跑着回来,脸上带着兴奋“是县尉小娘亲巡视街道,官府封锁道路呢。”

  小小的县尉也要封锁道路以前怎么不封锁种种疑问汇聚成一句话“倒霉”

  众人没兴趣去管胡雪亭是官架子涨了,还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总之,从不堵车的丹阳街道上被堵住了,心情加倍的不爽。

  胡雪亭带着几十个衙役,前呼后拥,挤在一个个商铺门口,问长问短。

  “最近生意如何”

  “韭菜能割了吗”

  “成本可有上升”

  被问的店铺自然是笑眯眯的,只捡了好听话说。胡雪亭听了几句,就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继而指着一群商人怒目“休要瞒我我早知道,你最近的生意差了好些”

  被指的生意人们有些茫然,虽然没有汇报中的全是好事,但在丹阳县赚了钱,却是真的。丹阳县商旅越来越多,南上北下,交易中转,生意不可谓不好,哪有什么生意差了些

  胡雪亭悲愤极了“清风山上万盗贼将要杀入丹阳县,人人惶恐,人人不安,生意哪里会好”

  一群生意人莫名其妙,喂喂喂,不要自说自话好不好。

  胡雪亭用力掀桌“吾等为丹阳的数万百姓殚心竭虑,张镇周这个狗官,竟然不肯发一兵一卒,这是何居心没有兵卒,本官身为丹阳县父母官,就算破家保县,也是应该的,但本官马无粮草,兵无片甲,又如何作战杀贼”

  一群生意人有些明白了,这是要征收保安费

  “我等可以为丹阳县分忧。”有掌柜立马道,反正要缴,何必撕破脸,不如爽快缴了。一群生意人急忙都点着头,拍胸脯愿意捐钱捐人捐物捐命。

  胡雪亭厉声呵斥“诸位这是何意难道本官是为了打秋风而来”

  难道不是一群生意人不明白了,只能尴尬的陪笑。

  胡雪亭仰天长叹,泪流满面“为官一方,当造福黎民百姓,这是大随朝所有官员的最高理想,但张镇周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卡住本官求救求兵求粮草求武器的公文,置丹阳数万百姓于水火之中,其心可诛吾若手中有四十米长剑,定然为民除害,斩了这个把个人利益,凌驾于百姓利益之上的败类”

  虽然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生意人都是机灵鬼,立马顺着胡雪亭的口气,大骂张镇周不肯发兵发粮发钱,这是要祸害丹阳县数万百姓啊

  一群衙役转过身,对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长街,悲哀嚎叫“张镇周见死不救”“淮南道总管衙署不肯拨钱”“官员贪污,当去洛阳告御状”

  悲哀又满喊正义的民众呼声越来越响,传遍丹阳县的大街小巷。

  “原来张镇周如此无耻”马车中的乘客听着呼喊,心中大惊,虽然这胡雪亭的话未必能全部当真,演戏的水分瞎子都看出来了,但淮南道总管衙署没有支援丹阳县,那肯定是真的,否则胡雪亭断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

  “我也不知道啊。”另一个乘客沉吟,普通人,和朝廷没什么关系,哪里知道张镇周的真实人品,但看这次事情,只怕张镇周确实有些问题。

  “淮南道的官员们也牵扯进去了”被张总管裹挟,一起制约打压丹阳县,那是毫不稀奇的,但刻意无视救援公文,这性质肯定恶劣极了,只怕人人要受处罚。

  “唉,这淮南道的官场只怕要大地震了。”不少人点头,肯定有一大批人要下台。

  “这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某个淮南道官员委屈极了,胡雪亭摆明了煽动无知百姓。

  “可是,这事真要追究,只怕”另一个淮南道官员不断地流冷汗,丹阳县的事情能够这么快的流传到了扬州,白痴都知道胡雪亭在搞鬼,指不定就更进一步到洛阳散播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了,上次高盛道就已经当众质问张镇周和淮南道官员了,谁能保证其他御史或者吏部官员没有因此彻查淮南道

  “李浑可以保住张镇周,可保不住我们”又是一个官员汗流浃背,谁在乎他们这些小官吏啊,拿小卒子顶锅,又是官场的惯例,怎么看,他们这些人都死定了。一群管着淮南道兵马粮草钱财的小官吏一齐悲泣,张镇周只要往下面一推,他们这些第一线的立马倒霉。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一个小官员一抹额头的冷汗,豁出去了。

  什么办法

  “给钱给粮”那小官员厉声道。一群同僚看白痴,张总管没有签字,你丫敢随便给丹阳县拨救灾款,拨义勇兵款,那叫违法调动国家财产,保证你的人头落地。

  “我为何要用贼患的名义”那小官员冷笑,双目如电。一群同僚惊愕的看他,想干什么

  “丹阳县已经有半年没能收到朝廷的俸禄,维修的款项,水利银子了。”那小官员平平静静的道,好像只是在谈一件小事情。一群同僚惊喜的看着他,佩服极了。

  淮南道各处官员不能发贼患的银子,还不能补发前头欠款吗那些款项是堂堂正正的必须款项,早就有签字有公文,淮南道一群官员只是站队在张镇周这边,按照潜规则滞留款项而已,谁都没说过不能发,此刻只要不吭一声,先把银子发了下去,以后有上头追查,就能用最悲愤最委屈的表情回答,“我等也是爱国爱民的,但是奈何张镇周不爱不爱民,不能违规操作发放贼患银钱,只好不顾张镇周的严厉阻止,悄悄补发了前头欠的款项,指望能多少帮助丹阳县一些。”保证就此过关。

  “好,就这样办理”一群小官员点头,张镇周和胡雪亭的斗争,他们何苦参与只管按照规章办事,所有被潜规则滞留的粮饷器械,全部及时发放。

  “不要在张总管面前声张。”有官员警告,不参与斗争,就不要声张这次的批款,否则就是和张镇周对着干。

  一群官员点头,都懂,批款子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撇清自己,没有意思和张镇周对着干。

  静悄悄中,一批粮饷钱款进入了丹阳县。

  “总管,还是多少给一些吧。”几个心腹认真的劝张镇周,就算投靠了李浑,对下辖属地的贼患,竟然坐视不理,无动于衷,也是重大的失职,何必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抹黑

  “哪里还有贼患。”张镇周冷笑,胡雪亭竟然是个有节操的,这让他更不爽,打死也不想支援胡雪亭。

  几个心腹无奈的看着张镇周,明明收到了胡雪亭剿灭清风山的消息,却不告诉他们,摆明了是不想让他们对胡雪亭有任何的正面评价,只能说明张镇周的心眼真是太小了。

  “总管,若没有任何表示,只怕天下人不这么想。”某个心腹硬着头皮再劝,从理论上来说,清风山被灭,并不代表就完全平定了贼患,不到下月初五,谁知道还有没有贼人,谁敢保证没有贼人胡雪亭的公文丝毫没错,不写就是傻瓜,等着万一还有贼人进袭,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张镇周的公文无动于衷,一旦出事,这黑锅只怕就要他背了。“悠悠众口,何必在无知妇孺的口中,毁了总管的半生清名”

  张镇周叹气,要是他能彻底不要脸,还会收拾不了胡雪亭要脸,就必须明知道已经没了贼人,还要拨款便宜了胡雪亭。

  “只拨些钱粮和武器,增加巡检司名额的事情绝对不答应。”张镇周终于松口,少许给些银钱武器意思意思,压力就没了。

  “是。”一群幸心腹大喜,这就没有责任了。

  “哇哈哈哈”胡雪亭看着源源不断送进丹阳的粮草银钱,心花怒放。

  “过几天再闹腾一次”说什么都要再敲诈一些银子,否则日子难过。

  远处,一群少年兵驾着战马,到处兜揽生意“去哪里,我载你。长安街只要两文钱。不会骑不要紧,抱紧我的腰,保证不会摔下去。”

  “李家掌柜,你的货到了”

  “张老三,张老三你叫的回春楼的大排面”

  某个山头,几个贼人仔细的打量落地秀才“大当家真的没事”一把火都烧成白地了,清风山的两个当家就这么命硬,毫发无伤

  “不仅我清风山毫发无伤,我清风山上的江南豪杰同样毫发无伤。”落第秀才淡定的喝茶。

  几个贼人有些不信,江湖谣言,清风山人头遍地,尸体把清风山的沟壑都填平了。

  “要是那是真的,我能站在这里吗”落第秀才一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官兵为了升官发财,杀良冒功,虚报数字,很奇怪吗你们这些山头也不是三天两天被官府上报杀了多少人。

  几个贼人立刻信了,怒骂“呸一群狗官,我差点就以为几位哥哥都死了。”

  “那是我清风山的障眼法。”落第秀才淡淡的道,“我清风山早就发觉有朝廷走狗混入了武林大会,意图将江南群豪一网打尽,所以将计就计,斩杀了卧底,金蝉脱壳,离开了清风山。”

  几个贼人佩服的点头“高实在是高”但是,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进攻丹阳县”落地秀才笑盈盈的,“朝廷此刻以为清风山已经全灭,江南群豪已经尽数被杀,天下太平,放松了警惕,正是我等杀入丹阳县,夺取丹阳县的不义之财,替天行道的最好机会”

  几个贼人惊喜的看着落地秀才,只觉笑眯眯的大当家这个江南绿林总瓢把子果然有几把刷子,竟然想出了如此妙计。

  “好我们下个月初五一定下山”几个贼人用力的点头,落第秀才满意离去,还有下一家山贼窝要去。

  “我们真的下个月初五去”几个贼人看着落第秀才的背影,低声的商量,大家都在同一天去,安全系数肯定高不少,气势也壮,可是能捞到的好处就少了。

  “是啊,我们只有五十几人,怎么能够和那些大山寨比。”一个贼人也道,肯定是几百人的大山寨抢劫最有钱的地主家,他们只能抢劫卖酱油的小铺子。

  “我们为何要初五去”又是一个贼人道,别以为大家都挂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就是自己人了,有好处的时候谁认识谁啊。“我们提前去”

  黑夜之中,有人抹黑进了一个村子,悄悄的在某户人家的窗外敲着。

  “是我,开门。”声音很轻,可屋子内立刻点亮了灯火。

  “我听说清风山别灭了,就一直等着你。”屋子内,老老少少好些人等着。一个老人开口宽慰的看着来人,清风山完蛋了,还以为自家宝贝儿子死在了山上。

  灯光下,来人露出脸庞,正是清风山的笑眯眯大当家。

  “爹,娘。”大当家淡淡的道,“这个仇,我必然十倍的报复回去”身为山贼,怎么可能把家人带到山寨中自然是悄悄的安置在某个郡县,既是逃命安身之处,又可以把抢来的银钱尽数洗白。

  “不如你就回来,在这里住下吧。”妻儿道,对外一直说当家的在外做生意,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时日久了,别人也都信了,这次干脆公开说,要回家种田做地主什么的,保证没人怀疑。

  “这次若是成功,我或者带大比银钱回家,富甲一方,或者就是朝廷官员。”大当家下定了决心,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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