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测试
对于燕山军来讲，攻城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他们永远无法忘记，他们攻打城池，险些全军覆没。
因此，当王青再次提及攻打城池。
不仅是杨雄，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楞在了原地。
良久，身为首领的杨雄，率先清醒过来。
“这就是你的底牌？”他看着王青，擦拭剑锋的手，再次动了起来。
“没错。”王青并未否认。
“你有几成把握。”杨雄提起长剑，打量着锋利的剑刃。
“只要你听我的。”王青抬手，弯曲食指：“我有十成把握。”
“十成？”杨雄笑了笑，继而恼羞成怒：“谁给你的自信！”
“戮友之仇，屠城之恨，久读兵书之行，推翻暴政之心！”王青盯着杨雄。
“那你经历过战争吗？”杨雄提起长剑：“难不成我们因为你一句话，便要将所有的兵马都葬送进去。”
“你拿什么担保，你那一纸空谈！”
“我以性命担保。”王青目光坚定。
“这不够，一人岂能抵上千兵士！”杨雄挥动长剑，朝着王青的面门看去。
“这足够。”王青稳若泰山，眼睛都未眨一下：“除非你想让燕山兵马，一辈子刻在耻辱碑上，在旁人的嘲讽之中，窝窝囊囊，做一辈子山贼。”
“你想吗？起义军！”
起义军三字，宛若一双无形的巨手，抓住了杨雄的胳膊。
霎时，他手中的长剑，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红着眼睛，环视了一圈。
见大堂内所有的燕山军将领，眼中全是气愤，面上满是不甘。
他立时明白，燕山军中根本没有一人，甘愿当一辈子山贼。
“杨将军，现在是不是能够放掉他了。”这时，王青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雄回过头，看了看王青的胯下，又看了看王青的眼睛。
“小小年纪，胆识过人。”杨雄抬起手，鼓起掌来：“不论你所言是真是假，他都是算是立下大功。”
“从今天起，带领两位上山之人，晋升为斥候队长。”
“带两人进入大堂之人，晋升为斥候头目。”
架着巡逻兵丁的义军，赶忙将其放下。
本以为死亡将至，谁料富贵临门。
“嗯……”张着嘴愣了半天，巡逻兵丁才眨了眨眼睛，扣头感谢道：“多谢将军。”
“都下去吧。”杨雄摆了摆手。
巡逻义军与守门义军，全都退出了大堂。
“小先生，对于本将军的处理，你可还满意？”转回头来，杨雄故意试探。
“将军大义，果真名不虚传。”王青抱拳，屈身行礼。
“好。”杨雄笑了笑，伸手将长剑插入剑鞘。
转身返回交椅跟前，他撩起长衫，一屁股坐在交椅之上。
“小先生，现在你可以讲讲你的计划了。”靠在椅背上，杨雄再次开口：“正好大伙都在，让大家决定一下，你的计划可不可行。”
“暂无计划。”王青退后一步，低头拱手道。
此话一出，大堂之中立刻沸腾了起来。
“没有计划，将军连官都封了，你特么告诉我们没有计划。”
“你小子是在戏耍我们吗！”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没什么本事，果然是在戏耍我们。”
“将军，将这小子拉出去斩首示众。”……
众多征讨的声音，自大厅中义军头领口中传出。
其中那些不想攻城，等待招安的义军头领，更是叫嚣的推出王青斩首示众。
这会时间，杨雄已经习惯王青的讲话规律。
见王青不慌不忙，面无惧色，知道王青还有后话。
“小先生，你接着说。”抬手制止了堂下的争吵，他示意王青继续。
“将军，所谓计划得考虑诸多东西。”王青抬了抬手，继续说道：“如今我既不知我军兵马数量，又不知周遭地形，更不知县官调换，城池布防情况。”
“我不敢保证我的计划讲出，还能令在场的人信服。”
“所以我说我并无计划。”
大堂之内，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武人，且还是极少读书的人。
他们听不懂王青的话，全被绕的头昏脑涨，一脸蒙圈。
想要询问，又碍于杨雄，不好开口。
索性，燕山军三当家是个粗人，与他们相同。
“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他一拍大腿，直接了当道。
“有。”王青点了点头，又道：“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要给我时间，让我根据情况，对我的计划进行调整。”
“我有十成把握，能够在一月拿下一座县城。”
王青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自信。
“调整需要多长时间。”杨雄见状，坐在交椅上的身子，微微前倾。
“十天。”王青将右手食指，搭在左手食指的上边：“只要各种信息能够准确送到，我只需要十天时间。”
压了这么多年，杨雄心中的怒气，不比其他燕山兵少。
“好。”一听王青这样讲，他一拍手：“这次定能让那帮孙子瞅一瞅，老子麾下的燕山兵马，才他娘的不是画虎类犬的起义军！”
“他娘的，终于能给自己正名了！”与杨雄相同，压了一肚子火的张鬼，也忍不住喊了起来。
大堂之下，那一帮早就盼望造反的人，更是连连叫好。
正当杨雄抬手，打算让人带王青下去，并为王青安置住所的时候。
处于他左侧，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无疾，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
他侧着身子，将耳朵搭在了白无疾身前。
一阵耳语后，杨雄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
半晌，他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来。
抬手制止了堂下兴奋的将领，他冲着王青说道：“小先生，我仔细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嗯？”耳听杨雄开口，王青面上并无意外。
“我相信不仅是我，在场所有人怕都会觉得这事欠妥。”杨雄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毕竟你刚刚上山，我们一不知道你的实力，二不了解你的底细，很难放下心来。”
大堂中的将领，这会也清醒过来。
他们一听杨雄这样讲，觉得有些道理，纷纷议论起来。
“将军，那不知你想怎么样？”王青见状，皱起了眉头。
“很简单。”杨雄放下手，盯着王青，吐出了两字：“测试。”
“测试？”王青眼中疑惑不减。
大堂之中，正在议论的众多将领，也都安静下来。
“你的底细几天时间，我就可以摸清，但你的实力我还真拿不准。”杨雄笑了笑，坦然道：“我需要你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大伙心中有点底。”
“怎么证明？”王青了然，问道。
“调遣兵马，出谋划策自古就是军师，掾属的事。”杨雄笑了笑，坦言道：“因此我自不会以测试武将之法，来让你证明自己。”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我们燕山义军，这也是头一遭遇到军师。”
“所以我们得准备几日，好好想想测试之法。”
“届时，你直接参与测试就行。”
兵贵拙速，不尚巧迟。速则乘机，迟则生变
世间之事，不与兵书相同，常与兵书相通。
“需要几天？”为防止发生变故，王青再次开口。
“三天足矣。”杨雄伸出三个指头。
“那这三天时间我做什么？”
“从今日起，小先生就是我们燕山军的贵客。”杨雄对答如流：“这几日时间我们以贵客之礼，为你提供衣食住行。”
“并会派人对你进行专门的保护。”
“同时，我们会派人搜集小先生提供的各类资料，供小先生来修订，制定你的计划。”
“三日之后，待定下测试方法，你直接测试就可以。”
王青心中有些恼火，他未想到对方不提供消息，不给他任何准备时间，打算直接让他进行测试。
“将军定下测试内容，难道不打算给我准备策略的时间吗？”他忍不住反问道。
“哎……若是旁人我会给他时间，小先生就不必了。”杨雄摆了摆手，笑道：“以小先生之才，就算不用准备，也定能通过测试。”
王青咬了咬牙，不告诉他测试内容，到时他只能随机应变。
成败之数，定是五五之分。
想至此，他咬了咬牙，打算反驳。
“只要先生你能完成测试，我相信燕山兵马，定会被先生的智慧折服，为先生所调遣。”还未开口，又听杨雄说道：“不知小先生以为如何？”
“遵从将军之意。”王青攥了攥拳，又舒展开来。
“好！”杨雄大喝一声，挥手道：“来人。”
大堂之下立刻哗啦啦涌入十来个带刀的义军。
“给这两位小兄弟则一处好点的住所安顿。”杨雄指了指王青与武文举，吩咐道：“另外准备一桌酒菜，一会给两位小兄弟端过去。”
“是！”带刀义军抱拳应了一句，转身抬手，邀请道：“两位，这边请。”
“多谢将军。”王青微微屈身，拱手道谢后，带着武文举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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