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晚安
丑，通常代指那些在舞台上卖弄自己的一切而博得台下观众一笑，不管是肉体又或者是尊严。
但同时也是故意伪装出的丑态，假面具。既可以是褒义也可以是贬义。但就在此时此刻这个场景下，从林晨口中出的丑一词显然是后者的贬义。
“丑。”
赛莲很清楚的明白这个词所指之人是谁，更是明白造成这一切不堪演出的人又是谁。正是自己的擅自行动才有了刚刚的闹剧。
抬头望向身旁的林晨，她明白从一开始对方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所以才没有丝毫靠近过去的打算。但同时她的心中又抱有一丝疑惑，为什么看穿一切的林晨大人没有阻止自己的愚蠢行为。
“还真是完美表现出了无法释然这个成语形容的表情，既然抱有疑惑那就出来，若是我所知道的，我不介意为你解答。毕竟对我来可能只是一个消磨时间的过程，但对你来却可能会发展成为心病的无法释怀。”
迎着赛莲的视线，林晨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神情，沮丧的表情，紧咬的嘴唇。那即是不甘心又带着一丝无法释怀的挣扎。
虽然多少能猜度对方心中所在意的，但还是没有主动为之解答的打算，因为这样的温柔只是宠溺，若是能够正视自己的问题，那么就算不用他人提出，自己也会主动发问，因为自己想要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又如何解决。
所以林晨并不着急，在做出了引导之后，随意的检查起了那堆当成诱饵的宝藏是否有一丝价值。
就在这一过程之中，沉默片刻的赛莲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将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林晨大人，您是从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没有错吧？”
“差不多吧，至少我感到了违和感，也就是不对劲。”
对于赛莲的询问，林晨则是一边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很是随意的解释道。紧接着，只听赛莲语气一变，**着极为不自然的再度问道。
“那么……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率先一步阻止我……”
“你是想要问为什么我没有保护你，还是想要问我会不会在那个情况下杀死你。你想要听那个？”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随意的态度。但是对于赛莲来，她的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好受。但是终究归底，都是自己的鲁莽才将危机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可以用毫无经验这样既是事实又是借口的理由去掩盖，但这个结果也终究不会有所改变。
“或者你心中有着一丝不快，想用一些看似事实实则推脱的借口想要抱怨一番，是这样的意思吗？”
“不，我没有这样的……”
“我劝你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因为我会根据你接下来的回答来思考未来该用一种什么方式来对待你。”
不等赛莲完就先一步被林晨率先打断，虽然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一丝起伏，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话语之中所包含的情绪。但就是这样未知的情况之下，才更加让人感到不安，尤其是在搭配上那如同审视的台词上。
顿时，赛莲心中一紧。她回想起了出发之前的种种，更是想起了眼前之人的保证与约法三章。但这些所有的前提都是自己在不破坏这一层规则以及没有沦为累赘且还有价值的情况下。
而刚刚所发生的一幕显然是打破了作为基础的条约遵从指示这一点。尤其是在自己任意的行为下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利益，相反，还落入陷阱尽显丑态。
“我……想知道为什么在我被愚蠢与好奇心的吸引下一步步的踏入陷阱时，林晨大人没有出声阻止我。”
就如同开口前那深呼的一口气，平复心情的同时更是矫正了心态，所以这看似抱怨的话语，却在赛莲的口中没有听出一丝抱怨的语气，有的也不过是最为基本的疑惑。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晨也是停止了自己的搜寻动作。只见他拍了拍手，回到了赛莲的身旁便一屁股坐下，坐在了她的身边。
“比起话语的忠告来，自然是更为直接的现实才会让一个人彻底明白自己所处在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之前的自己又是多么的愚蠢与天真。”
“的确，我什么都不懂……甚至忘记了与林晨大人最初约定好的条约，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一股兴奋而擅自行动，最后变成了那一副惨样……”
赛莲并没有对于林晨口中的教学方式感到不满，反而是在得到回答之后露出了一丝苦笑。就像是刚刚所的那样，她的确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比自己所想象中的更为残酷，自己在避难所中的觉悟是多么的可笑。
注视着对方神情，林晨虽然感觉到有一丝落寞，但是却没有就此颓废下去，至少那双眼之中的光芒并没有灭去。即使如此，那眼下就可以用成长一词来进行结束。而并非失败的一蹶不振。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选择放弃你吗？”
看着赛莲那不解的表情，林晨轻笑一声，用手指指了指那件包裹在赛莲身上的披风淡淡道。
“当你在一个人兴奋的朝着陷阱走去的时候，我就将自己身体之中液体分离了一部分紧随其后，当你被挟持的时候其实披风底下已然充满了我的分身，所以就算最后言语的挑拨没有如我所想象的发展那般，要杀死他们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原来如此。”
此时的赛莲除了面带苦笑发出一声感叹以外，也不知道该在如何些什么，至少不要再去进行无意义的挣扎来为自己开脱进行丑态就已经是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当然，它既可以作为保护你安全的盔甲同时也可以化作结束你生命的利刃，就像我最初与你所的那样，若是你成为了累赘，第一个杀死你的或许就是我。”
“而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也是因为在那之后你从未向我发出过任何一句祈求，甚至在最后醒悟过来，意识到了自己问题所在。所以现在你还能生龙活虎的瘫坐在这里与我聊天。”
“原来如此……”
虽然是同样的感叹，却包含了一丝不同的情感，劫后余生或许正是此时的赛莲所能感受到的。
但紧接着，只见赛莲转过身，呈正坐姿，压低身，整个脑袋抵在地面上。
“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让林晨大人感到了失望，同时我也明白了自己的愚蠢，更是看了这个世界。但是我果然还是不想就这么死！至少、至少……我还想要在挣扎一下！我想要更加的成长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所以恳请林晨大人赐予我能够达到这一复仇目的的力量！”
那是坚定的语气更是不甘的语气，那是包含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逐渐发生改变的自己所发出的言语。
弱、愿望、丑态……但又是真实的充满了一切。
“呵，终究是想要借助他人的力量吗？”
“是的！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弱的！”
并没有因为那嘲讽的语气感到一丝羞耻与退缩，相反的，则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是弱的，这的确是一个进步，至少能够清楚的看清自己。
“先把头抬起来吧。不要用什么「若是不答应就不起来」这种孩任性的话语来回复我。”
“……我知道了。”
实话，赛莲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既然被拆穿，自己也没有办法使用这无赖的方法。所以听从了林晨的话语，抬起了头。
就在赛莲该抬起头，只见一只手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在下一秒变得彻底放松，紧握的双手也是缓缓松开。
只见林晨此时正手握一块干净的布，一边擦去赛莲额头上的灰尘，一边缓缓道。
“求人不如求己。但若是想要从弱者成长为强者，学习也的确是最基本的方法。所以现在的我能够帮助你的也不过是更加让你去善用自己的大脑也就是思维。”
“我既没有高超的战斗技巧，也不像你会释放各式的法术。所以严格意义上来，我是比你更加弱的存在，但是同时我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去思考该如何战胜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手，让自己活下来。”
片刻后，只见林晨收回了手，轻轻拍了拍赛莲的脑袋，带着一丝浅笑鼓励道。
“现在的你还是多多观察人与环境，学会发现问题与思考问题，这些都是在你有能力解决问题前，最该优先学会的。但是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休息，即为你的身体也是为你的大脑。”
完，便从一旁拿出一个睡袋。这是从那对作为诱饵用的宝藏中找到的。就在不久之前，林晨在进行了简单的确认之后发现这些东西都是那两人的生活用品，对于他来比较有价值的也就是放置东西的背包与睡觉用的睡袋，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钱财了。
接过林晨递来的睡袋之后，赛莲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在重重一点头之后便来到一侧的岩壁，钻入睡袋开始休息。
对此，林晨也只是笑了笑，随后将另外一个睡袋递给了在一旁的卡丝娜。
“就像我刚刚所的那样，养好精神，你也休息去吧。”
“主人这是最后一个睡袋，请主人自己使用。更别作为主人仆人的我，更有职责进行守夜的责任。”
就如同卡丝娜所的那样，只有两个睡袋，毕竟这些东西都是那两人组的生活用品，自然就只有两个。
不过对于卡丝娜的忠诚，林晨在心中感叹的同时却是摇了摇头，随后更是加重了语气。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同时你也要明白自己的极限。你的精神强度与肉体强韧都没有达到让你可以不眠不休依旧保持最高战力的程度。我让你去休息也是为了让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发挥出更加有用的价值，我并不需要到时候连弃都做不到的累赘。”
“明白了的话就赶快去给我休息。”
语毕便将手中的睡袋强硬的塞到卡丝娜的怀中，紧接着便起身随意找了一块岩壁，靠在上面紧闭双眼开始休息起来。
见状，卡丝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此时更多的是对于主人口中的话语感到不甘心。对于自己的弱感到不甘心，就像是那在一旁蜷缩在一团的赛莲那般，两人或许在某些方面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甘的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就像主人所的那样为了第二天能够有充足的体力作为主人的利刃与盾牌。
此时，洞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那平稳的呼吸声以外几乎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带着感慨缓缓的传入林晨的脑中。
“真不知道该你什么好。”
“那就不要多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声音的主人自然是穆卡思，而对于他的打搅，林晨也是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在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不用通过声音而是意识，不然自己就变成了那个打搅他人休息的噪音制造者了。
“反正你也感觉不到寒冷更加不用休息。”
“严格意义上若是我想要感受可以通过烙印在灵魂之中的记忆来想起这些感触。”
“但是这个时候你肯定不会那么自找没趣的回想起什么是寒冷什么是饥饿。”
“所以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想要什么！”
对于穆卡思那毫不留情的拆穿与调侃，林晨也只能在心中放声咒骂，毕竟见不到也打不了，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示不满。
也在几句的调侃之后，穆卡思的语气也是一变。
“只是在想你对那个女孩的态度，虽然我明白这是正确，但我却无法像你那样如此决然的去实行。”
“你就当我没心没肺不就好了，更不要我可以随意扼杀自己的情感，不一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
穆卡思并没有因为林晨的玩笑而被转移开话题，只是加重了语气，严肃道。
“我清楚的明白就算你并非是现在这样的异类，也能够做到这些。所以我才会——”
“穆卡思，现在大家都在休息，你对我应该的也不是这些话，不是吗？”
不过没等穆卡思完便被林晨强行打断，而且从那平淡的语气与话语之中也明显的体现出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
见状，穆卡思也是无奈的发出一声感叹，随后苦笑着道。
“是啊，我现在应该对你晚安才对。”
“呵，我也一样，晚安。”
这一刻，才能够称之为彻底无声，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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