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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威的死因


  “过气歌手和美容院女老板,这组合还挺搭的。”出了美容院,程际盛笑笑。他看了看沉思中的楚向哲,“想什么?又是她在撒谎?”

  王淑仪当然在撒谎,但是她属于不会撒谎的人。一个不会撒谎的人试着撒谎,就是那样子,被逼得很急了,但就是不讲,查呀,拿证据呀。

  楚向哲摇头,“她也是苦出身,你看她父亲,一看就是干一辈子农活。你不该拉着我走。”程际盛劝道,“过了周日再来。”楚向哲固执地说,“不一样,今天问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程际盛很肯定,“是她干的,早晚能查出来,主要是我讨厌那歌手。”他拉开车门,楚向哲不解地问,“关那歌手什么事?”

  程际盛闷声说,“我讨厌那歌手,讨厌他的歌,讨厌他嗓子,所以我希望他周日顺利地把一个杀人犯娶回家,我们下周再把他老婆抓走。”

  楚向哲不睬他,谁知道程际盛心里在想什么,喜怒无常的家伙。程际盛系好安全带,“送我回养老院,调不出电视频道,我妈能念叨我一年。”楚向哲冷淡地拒绝了他的要求,“先回局里。”至少楚向哲要向李局交差。

  李局看着他俩进门,走到办公室门口,“池先生难得来一次局里,咱们给他鼓个掌。”他带头鼓掌,办公室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李局脸一拉,“你不来没关系,我又不用你坐班打工卡,但你别忘了,我是局长。”说完还拉上了办公室的门。

  温晓茜奇道,“谁不知道他是局长?他在干嘛?孔雀开屏?”

  这就得问程际盛了,楚向哲看过去,程际盛回看他。

  温晓茜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史进有东西给你。”

  史进上身快探到柜子里了,撅着屁股往外掏东西:十几件加大号的裤衩及T恤衫,一个箱子,孙威的,楚向哲从酒店拿的;三个麻袋、两把椰子刀,现场和椰农家拿的。

  史进把东西一件一件扔在地上,楚向哲站在后边,完了史进拿着一把刀,站起身面对着他,“真把我们当收破烂的了,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两把椰子刀,凶器都算不上,随便一个椰子摊要来给我的,就说凶手用的这一类的刀,塞给我们物证科!”他把刀扔在地上,刀子着地发出一声轻响,“这把刀跟案子有关系吗?刃都没开,查了一圈,才说是报案那两个穷鬼的。还有这些裤衩,有几个还是原味的,出警局右转,路口有个爱心箱,你捐了吧!”

  楚向哲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笑笑说,“能穿上这些衣服的,肥得流油,还用我献爱心?”

  史进拿起桌上的那张说明书,“给这么多,就这张纸有点用。”他递给楚向哲一个药盒。楚向哲打开药盒,先看了看药板,抽出里面的说明书,跟证物的说明书一模一样。

  史进指给他看,“我照着说明书买的药,草木犀流浸液片。”

  楚向哲看了一眼药盒,“我认字,有用在哪儿?”

  史进耐心地说,“你给我看看死者的照片,不是划花的那个,是活着的照片。”楚向哲找出孙威的证件照,递给史进看。

  史进正色道,“草木犀流浸液片是消肿消炎的,跟阿奇霉素头孢那种消炎药有区别,它主要用于整容后的脸部消肿定型。一个这么胖的人,还要努力把自己整得这么丑,有点意思吧?”

  是有意思了,一个胖子,还特意把自己往丑里整,是要藏起什么?

  楚向哲把药和孙威的照片给徐歌,还有一张整容医生的名单,让他挨个去问,哪个医生给孙威整的容。徐歌看看照片,“师兄,你逗我?谁给他做整容?”

  楚向哲一把拍在他背上,“你去查吧。”

  温晓茜周一把孙威的信息发给了菲律宾警方。那头查了五天,把菲律宾翻了个底朝天,在尼格罗斯岛的阿兰达村,找到了一个人。她打开电脑,让同事看发过来的视频,“这是他们今天中午的审讯录像,一小时以前刚发给我的。”

  楚向哲问,“审的什么人?”

  温晓茜呶嘴,“你看。”视频里,是一个审讯室,画面先出现两个警察。第一个警察用英文问:rname?第二个华人警察问:叫什么名字?温晓茜解释,“那个人连英文都听不懂,需要翻译。”

  画面里的男人怯怯地说,“孙威。”

  讲英文的警察说一句,华人警察就翻一句,“护照是怎么没的?”这时镜头转到两个警察对面,画面里边的正是孙威,二百多斤的模样,胖得五官陷在肉里。楚向哲脱口而出,“他,他!”程际盛也站到他们旁边,一起看着视频。

  胖子孙威说,“我护照早卖了。一二年底,来了一个马来华人,到我们村子里,说要找个最胖的,三十岁左右,要花十万比索买护照,然后他们找到我了。我想我连村子都没出过,何况是拿护照出国。”

  华人警察问,“买护照的人叫什么名字?”

  孙威怯懦地摇头,“他也没说,这么多年,长什么样我都记不住了,但没见过那么办事的,开十万钓鱼,反过来砍价,看我急用钱,五万不到就收了。”

  程际盛伸手摁了暂停键,喘着粗气问,“等会,等会,他不但买了他身份,还把自己整得和他一模一样?”楚向哲合上电脑,“他他妈到底长什么样?”

  开始是无头尸,查了一圈以为是陈明扬,到马六甲发现不是。就一胖子,以为是孙威,菲律宾那边又另有其人,又变成死胖子了。五万比索是四千马币,花四千块买的身份,他到底是谁?

  大概也就王淑仪最清楚真相了。

  楚向哲和程际盛对视一眼,出发去找王淑仪。王淑仪、梁思文在婚礼策划的指导下进行彩排,远一点的地方陈小鹿在玩气球。他俩到的时候,婚礼策划正在叮嘱新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记得往前走十六步,心里数着二八拍,站住,对所有的宾客挥手,不要直接向后转,这样就要换手,保持男左女右,以女方为中心,男方绕半个圈往回走。”

  楚向哲和程际盛看着王淑仪慢慢朝这边走过来。她在他俩面前的空位坐下,点了一支烟,目光空洞,眼角嘴角的细纹都现了原形,“我不想撒谎,我也不会撒谎,只能告诉你们,我绝对没有杀他,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五号看新闻,打不通他电话,才知道升旗山的碎尸是他。”

  程际盛说,“他死了你很高兴。”

  “算是吧,至少现在很解脱。”王淑仪指了指远处的梁思文,“他死能让我嫁给这个人,我一直想嫁的人。”

  程际盛眯着眼看了眼梁思文,话不对题地问,“他骚扰你?”这个他自然是“孙威”。

  王淑仪叹气,“岂止是骚扰,他想毁我下半生。”谁知程际盛下一句说,“他哪里好?我这二十年都不理解,他的歌怎么能红?”这个他却又是梁思文了。梁思文见他们看着他,朝他们挥挥手,王淑仪抬手也挥了两下,“我也不喜欢他嗓子,什么磁性,撕裂,我不喜欢,我喜欢他的脸,喜欢他身材。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他来我们店里,找到我,说要整容,我一看,这不是梁思文吗?”

  陈小鹿一个人在草地上,程际盛不想听王淑仪说梁思文,从公文包里翻出一袋巧克力,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王淑仪还在楚向哲旁边自顾自地讲,“那天,是他经纪人把他带过来,脑子进水了,硬说他这几年过气是因为形象单一,要换一个全新的形象面对粉丝。他们肯花钱,但我偏偏不想接这单生意,我说我喜欢这张脸,打我十几岁就喜欢这张脸,后来他离开他的经纪人,再后来我们恋爱,一直到今天,还有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我就能嫁给他了,我没有犯法,别说是谋杀,我用我生命发誓,我王淑仪没有伤害人,所以求求你们,别把这场婚礼搞砸。”

  楚向哲看见程际盛蹲在陈小鹿面前,陈小鹿吃着巧克力对程际盛讲话。他站起来走过去,就在要听见他们说什么的时候,王长林过来了。他一把抱过陈小鹿,另一手抓着一把气球,“扔掉。”陈小鹿犹豫了一下,王长林更加严厉地说,“我让你扔掉!”

  孩子只能把巧克力扔在草地上,王长林瞪了程际盛和楚向哲一眼,“离我外孙女远点儿。”

  楚向哲看着地上的巧克力,“你从哪弄来的?”

  “巧克力、口红、香水、一两盒好烟,这不都是应该常备的吗?你们警校不教这些吗?哦,问话基本靠打。”程际盛满不在乎地说。楚向哲瞪他一眼,“那是老爷子脾气好,如果你跟我女儿套近乎,我肯定打你。”

  “她见过死胖子,不认识,但是老见到。她说,走在街上,公交车里,学校门口,见过好多次。”程际盛一手插在裤袋,看着被王长林抱到远处的陈小鹿。

  楚向哲反应过来,“王淑仪说的骚扰,是要绑架她女儿?”他回头看一眼,那边王淑仪又进入彩排,婚礼策划拍着手鼓励道,“很好很好,最后再来一遍。”

  楚向哲想了一想,“别搞砸她了,收工吧。”

  “把这案子查完,我就辞职,跟李局说我不干了,我干不来这个。”回到车上,程际盛说。

  “查不完。我现在真是觉着,干警察八年,我也要碰着死案了。”楚向哲说。

  “死案?”程际盛看他一眼,楚向哲伸手到窗外交了停车费,挡车杆抬起,他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出了停车场。“不是每个案子都能水落石出,总有些案子,死者在那里,心心念念地盯着你,你就是查不出凶手。张局以前说,一个警察,要是没两个死案,都不意思说,自己这辈子干的是警察。”

  程际盛哦了声,“张局有什么死案?”

  “下水道母子案,飞机醉尸案,还有槟岛**案,陆子鸣的那个案子。”楚向哲盯着前方。

  程际盛若有所思,“但是陆子鸣还是抓到了。”

  “不是张局抓的,而且用了十七年才抓着,再晚一点陆子鸣都要老死在外面。”楚向哲发现自己也可以平静地说到父亲的名字了。程际盛看了他一眼,“死外面也是真相大白,就算凶手没有受到惩罚,总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程际盛发现楚向哲在看车窗外,他顺着一起看过去。草地上的椰子树缠了一个HelloKitty的气球,此时树下围了一群人,陈小鹿伸手仰头看着气球。有的人试着爬树,有人抛石头去打。而王长林举起一个长竹竿,竹竿上面绑着一把椰子刀。他用刀轻轻一划,就把缠着气球的树枝割了下来,顺手又割了两个椰子下来。

  楚向哲打了个电话,“查一下王长林的住址……对,王淑仪的父亲,我等你电话。”

  “去哪?”程际盛问。

  楚向哲眼睛发着奇怪的亮光,“去升旗山等着。”

  王家老宅在椰林深处,他俩一脚高一脚低踩着泥巴,走了进去。

  老宅铁门紧锁。楚向哲推了推大门,锁得很紧。他沿着栅栏走,找到一处豁口,翻过去,脚踩在泥水里。程际盛跟着爬上去,翻到一半犹豫了一下。他怕泥水弄脏西服,但楚向哲已经走到门前。程际盛只能不管不顾往下跳,他摔了个跟头,满身是泥。

  木门也锁着,楚向哲绕到窗前,不是透明玻璃,看不到里边。他刚试着推了推窗,身后传来一阵风声,随之而至的是一只椰子,玻璃一下子碎了。见他转头看自己,程际盛耸耸肩,把刚才用来打破窗户的椰子扔回地上。

  楚向哲看了他数秒,“如果不是他,你今晚把玻璃补上。”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外边的一点微光透进来。楚向哲跳进窗,贴着墙找开关。灯亮起的一刻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面前地上一片血迹。小板凳旁边扔着两把刀,桌子上摆着三个椰子。窗前的墙下也溅着一滩血点,地上有少许碎骨渣。

  在这里,王长林从背后砍死了孙威,然后又把他分成二十六块,装在麻袋里扔弃在山上。

  楚向哲蹲着察看地上,血迹已经风干,和每一块溅出的骨渣拼成现在地上的残骸。

  孙威死在这里。

  楚向哲掏出枪,检查子弹,拉开门闩准备出去。门打开后,一阵风吹进来。程际盛叫住他,“你干嘛去?”楚向哲回过头,程际盛站在原地,“你连死的这胖子都不知道是谁,你能抓什么人?”

  然而他是凶手,确定无疑。楚向哲不动。

  程际盛笑了,“这有什么用,死的人是谁?把他抓进去,审两天,都用不着我,随便一个律师,就能让他无罪释放。”楚向哲摇头,“凶器、碎尸、现场,都在这,不可能无罪。”程际盛笑得更深了,“不可能?我是职业律师,要我教你怎么辩护吗?刑法九十三条到一百零五条,咱们一条一条地捋,正当防卫,侮辱尸体,最多三到五年就出来了。”楚向哲盯着他,还有地上的残骸,被敲碎的窗户,旧仇新恨,“你把玻璃补上。”楚向哲这边暂时拿王长林没有办法,徐歌那头倒有突破,给他的十五个专家名单,问到最后一个,这专家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没想到真是他给“孙威”做的手术。

  专家住在地下室,徐歌带着楚向哲从安全通道往下走。

  楚向哲问,“你怎么查到的?”

  徐歌能够找到线索,也是笑得开心,“捧着他呗。我拿着那个死胖子照片,说你整得太好了,全大马没有比你更好的整容专家。前面那十几个都瞪我,觉着我睁眼说瞎话,以为我在侮辱他们,只有这个没生气,反倒很激动,看我的眼神跟找到知己似的,说我有眼光,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编。”

  他俩的脚步声在过道里作响,楚向哲提醒徐歌,“已经负二层了。”

  徐歌走在前面,“还得下一层,他不喜欢自然光,脸都是人造的好,光也得是人造的光。”楚向哲跟他拐过一个拐角,徐歌又说,“他还问我整不整,说这是他几十年最伟大的作品,但想要完成得双方努力,他努力,我也得努力。”

  楚向哲借着过道的灯光看孙威的照片,听到这句随口问,“你努力什么?”徐歌笑而不答,过会说,“见了专家你就知道了。”

  专家姓刘,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状态很好。他看了看孙威的照片,“我第一次见他是一三年秋天,拿一张照片,就是这张,说我要整成这样。我说怎么可能,我能把你整得好看,但我没法把你整成另一个人,再说他那时候还精瘦,特别瘦,别说是脸了,体脂含量都不对。第二年春天又找我来了,胖了一圈,远没现在这么胖,但已经不瘦了,他说我会努力更胖,你来吧。我当时已经退休,但能接着这么特别的一个病例,我有兴趣了,把一个人从体型到外表生生变成另一个人,这是令人兴奋的作品!我知道他有问题,我能猜到,多半在哪杀了人、放了火,变个样子避难,但我不打听。有两个月他没来,我还担心警察把他抓走。我前后弄四年,五十多次的大小手术,一直到去年夏天才弄完,接下来就靠他自己了,坚持服用草木犀流浸液片,再就是保持住体重。他真的很努力,一点一点地变胖。你知道,胖是有极限的,胡吃海塞,到了你的极限,也就那样了,何况他还是一个少脂体质,能把自己肥成二百多斤,真的是伯乐遇到千里马。”

  楚向哲不解,“吃不胖,那怎么胖?”

  刘专家摇头,“他的那种胖法,对身体伤害非常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楚向哲,这五年他给“孙威”拍了五十多张照片,变化是逐渐的。刘专家又道,“其实他上个月来过一次,问能不能整回之前的样子,我说不可能,胖瘦你能改,但脸这个东西,磨骨削皮,是不可逆的。”楚向哲一张张翻着照片,翻到最后一张,也就是最早的那张,“孙威”的本来面目。

  他愣住了。

  “你给我换真咖啡了!”老史拿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喷了出来,杯里的不是啤酒是咖啡。他和程际盛在尸检室,程际盛从脚边拿出另一个咖啡杯,笑嘻嘻地说,“开个玩笑。”

  一抬头他看到楚向哲站在门口。

  楚向哲拿着一叠照片,表情严肃,“酒店也发现了针头,老石,你最早跟我说,尸体肚皮和大腿内侧有针眼,是治疗什么病?”老史想了一下,“糖尿病或肺源性心脏病。”治疗肺源性心脏病的皮质类激素副作用很大,诱发或加重感染心血管系统并发症,物质代谢和水盐代谢紊乱,导致身体严重发胖。查不到“孙威”任何住宿记录,是因为最初他跟护照的照片还不像,还不够胖,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让自己彻底成为孙威。

  楚向哲走到桌前,把手上那沓照片一张一张地摞在桌上,照片一点一点地变瘦,脸型一点一点地变化。程际盛和老史围到旁边来看,五十多张照片,一直到最后一张。

  照片里的人是陈明宇。

  楚向哲将第一张孙威的照片和最后一张陈明宇的单拿出来。程际盛看着孙威的照片,又看着旁边陈明宇的照片,喃喃道,“那个唐僧,他们大哥,陈明宇。”

  陈明宇,假死之后叫孙威,这几年都在大马,没买房,没租房记录,也查不到什么住宿记录,直到他真正成为孙威之后才敢住酒店。他一直躲在哪?也许是哪幢烂尾楼,他在里面一藏几年,哪怕被人杀了,也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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