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机关重重
夜幕降临。上弦月刚刚升起，海面上弥漫着白蒙蒙的雾气。
夏颖和楚向哲换上多功能潜水服，带上必备的武器、炸药和医药等用品，并和王华率领的巡逻艇约定，随时用微型报话机联系，让他们作好攻击小岛的准备。
夏颖和楚向哲在一块巨大的礁石旁下了海。
楚向哲手中拖着一只浮囊，穿过一股逆流，就到了曲折的海岸边。
这一带地势高低不一。楚向哲在前，夏颖在后，他们顺着海岸陡峭的溶洞群一个一个察看着，像两条海豚一样在海岸边漫游。
半小时后，他们越过一片刀削似的礁石丛。
突然，楚向哲看见一堵峭壁上面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大溶洞。他回头对夏颖交待几句，就脱下脚蹼，沿着峭壁往上爬。
楚向哲小心翼翼地爬到山顶，伏在岩石上往里看，大溶洞里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他摸出微型手电往里一照，里面是一道护墙，护墙下是水泥砌成的石阶。他心中一喜：这里正是海底通道的进口！
楚向哲用手电向夏颖打了个信号，放下探险索，把夏颖接应上来。然后，他们顺着石阶走下去，约20米处是一道铁门。门栏上依稀可见的骷髅标志下，用日文写着“二号通道口”几个字。门上的大铁锁已是锈迹斑斑。显然，这是一条被闲置的出入口。那么，另一条出入口在哪里呢？
楚向哲从浮囊里取出一颗塑胶烈性微型炸弹，挂在铁门锁上，一按电钮，只听轻微的“噗！”的一声，锁被炸落，铁门开了。
跨过铁门，他们继续往前走。通道很狭窄，仅能容两人通过。两边的石壁上，渗出一片水迹。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凭经验判断，楚向哲知道他们正是走在海底通道里。
这条通道大约有100多米，略为向上的坡度。通道尽头，有一道木栅栏隔着。
来到木栅栏边，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直扑他们鼻孔。
楚向哲用手电朝木栅栏那边照了照，不由毛骨悚然。夏颖轻轻尖叫一声，紧紧依偎在楚向哲身上，连呕几声，差点要吐出来。
原来这里是个弃尸场，白骨堆积。
绕过弃尸场，曲曲折折走了10分钟光景，前面又是一道铁门。门栏上亮着一只小红灯，上面同样用日文写着“禁区”两个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磁场重地，不准入内。”
门前是一块两米长的铁板。楚向哲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拿出一把安全钳，小心地拆下了报警器，然后用测电笔试了试钢板，钢板上竟有高压电流。
楚向哲回头看夏颖一眼，小声问：“能跳过去吗？”
夏颖点点头。
他们各自后退几步，然后向前猛地一冲，似燕子穿云一般，先后跃了过去。只见，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动力机械运转中心。机器上亮着一串串信号灯，但没有人看管。
楚向哲从包里取出一枚微型烈性定时炸弹，将指针拨在30分钟上，然后用胶布固定在主机上。夏颖则用报话机与巡逻艇上的王华取得联系，让他们在半小时后即向荒岛发动攻击，并强行登陆。
他们离开磁力机室，穿过一条50米长的环形通道，前面天地突然开阔。
这里是一个地下病房区。地下室的门都紧闭着，偶尔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大汉匆匆地进进出出。
突然，斜对面的一间病房的门敞开了。只见里面有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男青年，两个穿白大褂的汉子站在他的床前，念着编号。
听到念他的编号，青年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哀求道：“我只剩一只肾了，再割我就没命了。”
“到这里来的人还想活命？做梦去吧！”一个大汉说。
另一个大汉一弯腰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扛到肩上，走出房门，进了旁边的手术室。几分钟后，从手术室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就在这时，从楚向哲和夏颖身后的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向哲一拉夏颖，迅速穿过病房，躲藏到拐角处的水泥柱后面。等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才沿着墙根向右拐去。
前面出现一间大房间，门半开着透出灯光，有人在里面说话。
他们静心息气地听了一会儿，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便悄悄地爬上一个水泥平台往里看，不觉一喜：楚鸿飞正在里面！
这里是一间办公室，说话的是一个身材不高但很结实的中年汉子。他坐在皮转椅上，瞥一眼桌上放着的卡片，然后吩咐站立一旁的楚鸿飞：“把她们都带进来！”
楚鸿飞按了一下墙上的一只红色按钮，只见左边的壁橱自动往一边徐徐移开，现出一条暗道来。
不多一会儿，从暗道里走出来一群姑娘，由一位穿白色工作服的姑娘陪同。
楚向哲一眼认出，那个穿白色工作服的姑娘正是3天前与他同机来香港的杨小芳。
在飞机上楚向哲和杨小芳是临座，交谈得知，她刚从同济医科大学毕业，不是应聘到暧晖医院工作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飞机上她还是个天真烂漫有说有笑的少女，对未来充满着甜蜜的遐想，可现在她脸上显得那么优郁和憔悴。
在姑娘的后面，紧跟着的是两个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的凶神似的大汉。他们腰里插着皮鞭，就像押犯人一般押着她们。
中年汉子取下叼在嘴上的雪茄，缓缓喷出一口烟雾，一双不大的眼里露出冷森森的微笑，说：“欢迎你们应聘来我们研究所工作。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但有一条，不经允许不准随便离开，也不得和外界联系！”
一个身材窈窕、容貌娇媚的姑娘胆怯地朝前跨了半步，试探性地小声问：“你们在招聘时签订了合同，写的可不是这样啊！”
“哈哈哈！”中年汉子一阵狂笑，直笑得那一排姑娘毛骨惊然，浑身发冷。笑够了，他显得很和气地对那姑娘说：“你过来！”
姑娘很害怕，犹豫着慢慢地朝他面前挪了两步。
中年汉子突然伸手拉住那姑娘的手，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娇艳的脸上和耸突的部位上睃来睃去，脸上尽是淫荡的笑容。
姑娘垂着眼帘，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但挣了两下，没能挣脱，不由涨红了脸。
“你真是个美人儿！这一脸红就更美了！”中年汉子眼里射出淫邪的光，“就不知是不是黄花处儿，我得先检查一下！”说着把吸剩的半截雪茄往地上一丢，一把将姑娘搂进了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姑娘拼命地挣扎，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其他姑娘都吓得闭上眼睛，扭过脸去。
“看见了吧？这也是合同上没写的！”
楚向哲看着这家伙禽兽不如的行径，实在忍无可忍，拔出枪就冲了进去。夏颖想阻拦已来不及，只得拔出枪随后跟进。
“不准动！”两只枪分别对准了中年汉子和楚鸿飞。
中年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看着楚向哲和夏颖，惊疑地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楚鸿飞惊恐地高声喊：“他们是警察！”
“啊！”中年汉子轻嘘一声，右脚悄悄前移，突然用脚尖一踩地板上的按钮。只听“哗啦”一声，他面前的地板自动移开，现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
中年汉子一纵身跳了下去，楚鸿飞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哗啦”一响，地板又自动复位了。
“楚先生？是你！”杨小芳认出了楚向哲，不由又惊又喜。她看一眼楚向哲和夏颖，不由又蹙紧了眉头，“你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有生命危险！”
“我们一起走！”楚向哲说。
“你们走不了啦！既来之则安之吧！”突然，中年汉子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
楚向哲和夏颖抬头一看，顶上有一道天窗。
只听一阵机械声响，房间里的灯光忽然灭了。
楚向哲说声不好，拉着夏颖就要撤离，但已经来不及了。从天窗上飞下一张网，把他们两人一下罩住了。网绳很快收紧，使他们动弹不得。
房间里的灯又亮了。
前面的房门被打开，中年汉子和楚鸿飞从外面进来。
“给他们一人打一针，让他们安静一会儿！”中年汉子吩咐楚鸿飞。
楚鸿飞握着针管走过来，在楚向哲和夏颖身上各扎了一针。
他们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就迷迷糊糊昏过去了。
醒来时，裹住他们身子的网已被取走，同时也收走了他们的武器。
中年汉子坐在皮转椅上，脸上是阴森可怖的冷笑：“我很佩服二位的胆略，你们是破天荒第一个闯进我的实验中心来的人。我现在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请不要隐瞒，如实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中年汉子一双小眼睛使劲地瞪大些，紧紧盯着楚向哲和夏颖的眼睛。见他们两人瞳仁无光，一副茫然神色，知道是“迷他针”在起作用了。
“我们打开了二号通道口的门，从海底通道进来的。”夏颖说，目光显得很痴呆。
“很好！来，坐到我身边说话。”中年汉子拍拍身旁的沙发。
夏颖按照旨意，慢慢走过去，在中年汉子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现在你感到很舒服吗？”中年汉子问。
夏颖驯服地点点头。
“你的同伙还有谁？”中年汉子一只粗糙的手在夏颖柔嫩的脸上、脖子上抚摸着。
“就我们两人，再没有其他同伙。”夏颖呆滞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把锃亮的匕首上。
中年汉子笑笑，撤回手来，拿起桌上的匕首，在夏颖胸前的衣襟上轻轻一划，衣服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胸罩。
中年汉子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伸手在夏颖身上摸了一把，见她毫无反应，昏昏欲睡的样子，便把匕首递给她：“喜欢吗？就送给你！”
夏颖接过匕首，木然地把玩了一会儿。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从机房传来。
中年汉子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墙上的仪表指针全部落到了零。
“糟了！有人破坏了磁场。”中年汉子惊叫一声，回头对楚鸿飞喊道，“快！我们走暗道离开这里！”
“别动！”不料夏颖一变刚才呆滞的神态，用匕首逼住了中年汉子。
原来，夏颖和楚向哲在进入海底通道之时就防着这种情况发生，便事先服了预防药，刚才只是在等候时机而已。
见夏颖用匕首逼住了中年汉子，楚鸿飞惊愣一下，立即掏出手枪，就要射击。
楚向哲见状，向他猛扑过去。
“砰！”枪响了，子弹射进楚向哲的肩胛。
没容楚鸿飞再开第二枪，楚向哲的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响。
很快，王华领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中年汉子等人束手就擒。
一周后，夏颖和楚向哲离开香港返回北京。
鉴于楚向哲在破获这个曾在东南亚一带猖獗活动达10年之久的，走私人体器官的跨国犯罪集团组织时所作出的贡献，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给楚向哲授予了一枚荣誉勋章。
第三天傍晚，楚向哲要回滨海市了。
夏颖送楚向哲到火车站。
两人站在站台上，心里都有千言万语说不完的话，但嘴里却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两人心里都清楚，既然选择了警察这门职业，爱上了刑侦这项工作，就不可能像其他少男少女那样朝朝暮暮情意绵绵，聚少离多将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常态。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时，楚向哲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市公安局邹局长打来的。
楚向哲心里明白，自己在外执行任务时，若没有特别紧急的案情，邹局长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于是赶紧接听。
夏颖静静地站立一旁，待楚向哲接完电话，随意地问：“局里催你回去了？”
“是！”楚向哲点点头，说，“昨天下午，在滨海市人民大剧院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案，东方歌舞剧院的青年演奏家钟一鸣演出的时候，竟然在坐满数千名观众的剧场里被人刺杀了。”
夏颖也是一惊：“凶手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楚向哲道：“这件案子影响太大，责令公安局迅速破案。邹局长已经立下军令状，保证在10天内破案。”
夏颖说：“所以，邹局长急着催你回去。”
火车就要开了，列车员在发出开车的指令，催促旅客上车。
夏颖泪眼婆娑地看着楚向哲，突然轻轻吟唱着那首令人酸涩的歌曲《黄昏》。
楚向哲的眼眶也湿润了，不自觉地跟着夏颖的音调，和唱起来。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还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楚向哲满含惆怅，无限深情地看着夏颖，依依不舍地登上了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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