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测试
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萧韵，眉眼低垂，眼里含着的泪转了又转还是没有掉下来。
妈妈她说得很对。
人生本只有三道坎，出生、婚姻、生死。
但现在，人生中的大坎变多了。
出生时，除了当时的家庭背景就是测试系统的有无。这是判断你今后去向的基础。
长大途中，前十六年，每年一测，判断你的系统成长度。若是升级快，那么十六岁一过，这便是一个敲门砖，你可以因为它去一个好的大学。若是升级慢，那对不起，倾斜到你身上的资源便全盘收回。
后面两年，测试系统属性及匹配度。属性倒是没什么，不管什么属性，都有用武之地，最多只是看属性的用途宽广度罢了。
但是系统的匹配度却是阶级划分的关键，这时的人便分为四种。
一是系统成长度高，资质好，匹配度也高的人。这种人注定成为社会各领域的极强者，在各个领域都能说得上话，能混得风生水起。谓之贵族。
二是系统成长度高，资质好，匹配度低的人，这种人能成为最强者，却没有太多的人获取话语权。谓之潜力族。
三是系统资质不好，匹配度高的人，这种人中如果家庭背景不强硬，很有可能沦为生育工具。谓之妻族。
四是系统资质不好，匹配度不高的人，社会最底层人士，做着最脏最累最苦的活。谓之平民族。
一旦这些测试完，那你就被贴上了各种标签，有用的，有利的，无用的，无利可图，天才、废物等等。
而婚姻与这些息息相关。这时候的婚姻比起系统反而不再是一个大坎了。
测到现在，她的潜力值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背地里都有听见同学叫她废物，实在过分。
不过好在，她一直都在这边读书，在那个学校也属于元老级别的了。加之现在的同学都是老同学，所以没有那么大的级别歧视。虽然还是有磕磕碰碰，但她还能应付。
她擦了擦眼角，手扬起给自己打气。还没到最后，谁知道谁能笑到最后了。
小喃在意识海里面蹦蹦跳跳，各种表情包飘过，像是在逗她乐。
萧韵抿了抿唇，漏出一个漂亮的酒窝，最后露出一个笑，像沾着露水的花蕊含苞待放，还有些稚嫩的脸颊上已然初具长大后的那种芳华。
“走吧，小喃，今天的你要加油哦。”
拿着伞出门的萧韵气势汹汹，像一个奔赴战场的战士。
“萧韵。”苏有信带着他妹妹在楼下等着，看着萧韵高兴地招手。
他们今天也要去国家系统大厅。
不过苏有信去的是七区，而萧韵去的是八区罢了。
他妹妹苏有姝去的也是八区，所以拜托萧韵照顾一下。
萧韵心里叹气，小姝这个小鬼都是十三级了，还真说不准是谁照顾谁。
本来她想婉拒，毕竟她现在的级别去八区大概在遭受很多白眼，要是带着这个孩子，估计她也会被连累吧。不过看着他对妹妹担心的眼神，拒绝的话就没有说出口，好歹是哥哥的一片真心。转念一想，这个小姑娘的天赋不错，应该不会受她的牵连。
走了神，回神的时候就发现这件事被敲定了。
不好反悔，只好接下。
“萧韵，今天拜托你了。”苏有信双手合十拜了拜，态度甚好。
萧韵心里舒坦，眼睛弯了弯，笑得很开朗：“没事，反正顺路。”看着旁边粘着她哥的有姝，招了招手，“来，有姝，还记得我吗？”
文静的小姑娘两只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她，似乎在回想，扑簌扑簌的睫毛不停地颤动。
苏有信牵着她的手递过来：“小姝，这是萧姐姐，今天上午你就跟着她去国八好不？”
她看了看盯着她的哥哥，又看了看这边的萧韵，听话地把手递给了萧韵。
萧韵笑，酒窝含蜜，甜的粘人，摸了摸旁边的小姑娘的头发：“真乖。”
又看了一眼盯着她的苏有信，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眼神，眉头微皱，有些不喜：“那我们先走了，你放心吧。”
国八离这里还挺远，就转车都转了两次。
快要到的时候，苏有姝说：“萧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哥？”
一路上小姑娘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骤然来一句，内容把萧韵吓了一跳。
“喜欢？是那种喜欢吗？”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成熟的吗？她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小姑娘点头，齐刘海下的大眼睛里蕴满了好奇。
萧韵一本正经，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话题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有些超纲了。毕竟她还是个纯真的孩子。
“……emmmm，喜欢吧，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她沉默了一会，还是给出了答案，“我觉得他人很好。”
小姑娘听完就扭回头，当过没有问一样。萧韵有些愕然，有什么不对的吗？
进入国八区，里面都是一些十岁出头甚至是几岁的孩子，像萧韵这么大的，简直‘凤毛麟角’，实在稀缺得紧。
旁边老是有人投来诧异好奇的眼光，难道是这个人年龄不大，长得太着急了？
萧韵牵着苏有姝默默地走，很想捂脸。
“姐姐，走太快了。”后面的小短腿实在跟不上了，出声阻止萧韵迅速的步伐。
萧韵不好意思地对着她笑了笑，把这个八岁的小姑娘抱起来，赶紧跑到八区登记室登记。
拿到号牌就直接到升级室外等候。
外面人头攒动，不一会就自发排队等着，秩序井然。
“下一个，153号，请154号准备就绪。”
没一会儿，就念到了萧韵的号牌。
她把有姝放到升级室外的座椅上：“你在这里乖乖的啊，等姐姐出来，然后下一个就是你了。”
“下一个，154号，请155号准备就绪。”
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出来的时候也就十一点左右。
萧韵带着苏有姝下馆子。
现在这些菜馆里的厨师一般都是拥有厨师系统的，所以饭菜味道都还不错。
萧韵点了点碗里的饭，却完全没有胃口。
没办法，测试结果不理想。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淡然处之，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挺难堪的。
当那个十二级播报出来的时候，萧韵感觉整个大厅氛围都为之一振，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岁数了居然还有人是十二级。之后便是嘲笑声和无处不在的优越感，仿佛已经有人垫底了，他们就安然无忧了。
小姑娘倒是很善解人意，之后也没怎么麻烦她，既没有对她很轻视，也没有觉得和她一起很丢人。萧韵稍微自在了些。
吃完饭，萧韵就把苏有姝送到苏有信手里。
互相道了别，没有看欲言又止的苏有信，就回到了家。
萧韵低垂着头，完全没有了初时的斗志昂扬，像只被打败的公鸡，鸡冠都是垂倒的。小喃的波动也很沮丧，波浪线荡出了无力哭泣的感觉。
天灰蒙蒙的，渐渐下起了小雨，雨滴声的掩映下，是难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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