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冲锋
参将抖落身上的灰土，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妈的！怎么开炮的！给我砍了他们！”
他回身看去，猛然瞪大了眼睛。
炮手身侧的刀斧手早已被砍得七零八落，大炮旁边站满了衙役。
“混蛋！混蛋！哪来的官差胆敢袭击官军！反了！反了！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阵后的匪兵正想趁机逃脱，似冲锋又似奔逃，挥刀向着众衙役，掩杀而来。
一个浑身绷带的身影晃出人群，他冲着身侧的小个子晃晃手指。
小三子跳出来，点燃卷烟塞进他的嘴里，“头儿，咋办？”
“呼…！”来人吐出烟圈，嘴角裂开一丝狞笑，“让他们把剩余炮弹都打出去！”
“是…！”
“咔吭！”衙役们提刀上前，“快点把炮弹都打出去！”
“是是…！”炮手们不敢含糊，手忙脚乱地换药装填。
“杀…！”溃兵向着众衙役杀来。
“瞄准…！”郝正沉声指挥。
几十个衙役持枪列队三行，抬起枪口对准了来袭的匪兵。
“第一排！开火！”郝正一声令下。
“嘭嘭嘭…！”
冲到近前的匪兵登时中弹倒地。
尾随的匪兵眼见子弹打空，再张牙舞爪地扑来。
“第二排！开火！”郝正咬着烟卷，从容指挥。
“嘭嘭嘭…！”
第一行首先发射火铳，然后第二行、第三行继续发射，在二三行发射时，第一列从容装好子弹，如此往复，形成了持续的强大火力。
“啊啊…！”
匪兵们有的中弹倒地没了声息，有的抱着伤口满处乱滚，街道上鬼哭狼嚎，惨叫连天。
匪兵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被火枪打得损失惨重战意全无，残余的人纷纷退走。
“赢啦…！”小三子跳起身。
“哼…！”郝正深吸一口，晃动下巴，吐掉烟卷，“开炮…！”
“轰轰轰…！”几颗火球再次滚入匪兵阵中，炸裂开来。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彻大地，有的高亢，有的低沉，如同洪流般夹裹着震天的怒吼和惨叫直冲云端。
铺天盖地的气浪从地表掠过，飞舞的石子像子弹一样无情地敲击着燃烧的废墟。
在成堆的尸体碎片和碎石之间，一块巨大的石板被一个更为巨大的力量掀飞，砸翻成片的匪兵。匪兵的阵型彻底被打乱，溃退在即。
“哒哒哒…！”身后马蹄声响。
郝正回过头，看见一支千人马队，连绵几里，队伍里鲜红的牙旗迎着风猎猎作响。
马队为首一人鲜衣怒马，跨马上前，看看郝正又看看远处的乱象，“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郝正躲开他的眼神，“那你应该早些来…！”
“哼…！已经很早了！”来人甩掉马鞭抽出腰刀，“赤衣卫！随我剿灭叛军！冲啊…！”
“轰隆隆…！”无数的马蹄奔踏不停，震撼大地。
鲜红的骑兵队伍犹如一根血红的长矛直插匪军本镇。
不等匪军做出反应，后续骑兵部队源源涌入，数千鲜红铁骑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扑上来，毫不费力地冲进匪兵阵营。
匪兵早已无心恋战，却也无路可退，生生地撞上了骑兵的正面冲击。
“噗噗噗…！”砍杀声，嘶叫声，踩踏声响成一片。
残存的匪兵慌乱之下开始四下流窜，盲目奔逃，那是因恐惧而失禁的气味，是充满鼻腔的浓重火烟。
“杀…！一个不留！”骑兵首领鲜衣怒马，挥刀令下。
“噗噗…！”骑兵们人高马大势沉，一个个砍将过去，砍不着的的变播马撞翻，被后续赶来的马队活活踩死。
战场彻底演变成一场屠杀。
匪兵参将瞪大眼睛，“顶住！都给我顶住…！”
一个骑兵疾速掠过，冷不防给了他一刀。
参将嘴角流出鲜血，身子一歪摔落马下。
“小姐！援兵…！赤衣卫到啦！！”方雄看见溃退的匪兵，惊喜地叫喊。
欧若妙身子一软，她过于虚弱以至于无力支撑手中长剑，两个侍卫再次冲到她身边，托起胳膊将她扶稳。
“轰隆隆…！”鲜红的马队震撼着大地彻底将残存的匪兵吞没。
欧若妙只感觉眼前一片鲜红，似有燎原大火熊熊燃烧。
“噗！”胡狼扭断眼前匪兵的脖子，看见那片鲜红，杀意更盛，他急急奔驰，狼敄跃起，直直扑向骑兵首领。
“哗唥…！”雷乐立刻拨动琴弦，缠绕他的脚騍，将他拖倒在地，李泰猛扑过去，将他按在身下。
“呜…呜…！”胡狼拼命挣扎，想要挣脱。
雷乐跌跌撞撞扑倒近前，“结束了…！都结束了…！回家…！我们回家…！”
“哗哗…！”数个骑兵将他们包围，提枪对准了他们。
“都住手…！他们是我的朋友！”郝凡冲了出来，抬起手中的令牌。
骑兵们看见她，纷纷收起长枪，退至一旁。
雷乐和李泰扶起胡狼，退入后园。
骑兵首领看着胡狼的眼神，心有余悸地收起刀刃，“哼！如此悍勇之人，老夫生平仅见…！”
“卫尊…！”郝凡上得近前，单膝跪倒。
“起来吧！你这次居功至伟！既拿到了证据，还跟着剿灭叛乱，大功一件！东西在哪里…？！”首领伸出手。
郝凡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首领一把抢过，抖开布包，里面只有一团灰烬，随风飘散，“怎么回事？”
“属下无能！所有的证据…都已被焚毁了…”郝凡再次跪倒。
“卫尊…！”几个骑兵揪着两个官员走近二人。
首领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些，“了不起！想不到你就靠一团灰烬就捞出了两条大鱼，我来瞧瞧…”
首领跳下马来，走近二人，“呦！郑大人！这位？和大人！哈哈哈…！真想不到啊，一审的总督和巡抚居然在这里碰头了，你们平时不用处理公务吗？”
“我冤…”郑龙刚要叫喊。
首领使了个眼色，身侧的赤衣卫劈手打掉了他的下巴。
“不着急…我们回到赤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带走！严加看管！少一人或者死一人，我杀你们全家！”
“是…！”几个赤衣卫拖死狗一般拖走了二人。
“大哥…！你没事？！”郝凡看见走近的郝正，扑了过去。
“啊呀呀…！”郝正被她撞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哈哈哈…！”杂役们跟着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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