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江湖水深:师兄，你还活着呢？
无论是从北魏皇帝拓拔雄各个方面来说，列如龙体欠安等，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近些年来，朝堂之上，老宦官贾愚忠掌握大权，与其相对立的便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温德渊，虽然两方表面上并未起什么较大的冲突，但私底下又谁能说得清楚？
温德渊为北魏朝廷开国功臣之一，战功赫赫，由于在武将当中有极高的威信，所以被破格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掌控兵权，手握重兵。
说温德渊拥兵自重，倒也没什么疑问，但说他包藏祸心，企图谋反，不仅老宦官不信，而且北魏皇帝也不信，毕竟在开国功臣当中，温德渊算是过得比较好的了。
有权有势，又有钱，什么得不到，美人，地位，他都有，也不稀罕，唯一他得不到的便是皇位。
历史上利用自己手中的兵权得到皇位的皇帝并不在少数，可能是因为温德渊过于担心，自己的处境，居思危安，于是他行事作风分外低调，就怕自己走错一步，落个起兵谋反，罪不致死，软禁终生的下场。
自这一批开国功臣只剩下寥寥几人的时候，温德渊便隐隐有一种危机感，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还是比较懂的，绝不会乖乖等死，皇帝肯定是要卸磨杀驴，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
当然堂堂的北魏天下兵马大元帅温德渊，从外表一看，只能看出这是个不爱干净，整个侧脸胡子渣渣的老人，不要试图把他当做一位老人，因为老人的外表并不能掩盖他骨子那种狠，毒，辣，还有好色。
大肆修建宫阙楼阁，并且还娶了二十多房小妾，多少花魁与他都有所沾染，但这只能说好色一事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本性，表里不一，能称得上奸雄二字的人物，也只有他温德渊，温大元帅。
国师府位于一处较为偏僻地带，临近国师府周围的十几条巷子内空无有人，而且国师府并没有一些个家丁，仆从，连个像样的护卫军士都没有，只有一位年轻的国师与其下的两位道童。
这一日清晨，国师府内有一位小道童照常每日开府门，也许是很无聊，小道童忍不住向外探头看了看，随口极为不耐烦的埋怨道:“师父一大早就让我起来，说有什么贵客要来，这会应该到了吧，怎么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府门外大街小巷之中，看似家家户户大开家门，商铺，小贩，已经摆摊到街道两边了，但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
如此稀奇的古怪的事件居然发生在国师府周边，而且国师府的小道童仿佛是习惯了这一切似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北魏王朝的首任国师其身份都仍然是个迷，尝闻国师精通琴棋书画，礼乐，算术，卜算等，相貌堂堂，北魏之内无人能敌，可就这一位羡煞旁人的国师在北魏很少露面。
今日不同寻常，在国师府的七步楼宇摆下棋局，年轻的国师好棋，每日必自己便会下上几回合。
国师早已登上七步楼宇，设两人棋局，独自一人站在高楼，没有两位道童陪伴。
双腿横膝，盘坐于棋局的一边，与其对峙的另一边，只留有一个供人蒲团，却空无一人。
两位道童自知师父的脾气，早就摆好棋盘，然后不知去哪里喝酒还是睡懒觉了，反正国师府内的每个人都是忙碌。
七步楼宇当中只剩下一人，年轻国师抬起头凝视着对面，左手伸袖掩泣，叹息道:“师兄你还活着呢？”
宽敞的楼阁回荡着他的声音，片刻之后，棋盘对面那一边，“呼呼…”有风声传来，风吹得年轻国师道袍猎猎作响，整个身体却未曾颠簸摇晃，身边放置的三本古籍被翻飞至一丈远，终而停下来，还发出不间断的翻书声。
稍候片刻，天空之中浮现了一个巨大棋局的轮廓，“啪嗒…”近似雨滴砸落，与年轻国师相对峙一边，所摆放的棋盒中所有黑子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只见天空中所有黑子皆滚落至棋局当中，整个棋局棋局仿佛被赋予了灵性一般，天空骤然变色，狂风大作，有乌云遮日，电闪雷鸣，却是只有风没有雨。
一条墨色蛟蟒诞生于天空棋局之中，腾云驾雾，游走之间，天色忽明忽暗，气势撼人，想要引起这般异象没有很大手笔的人是肯定做不来的。
棋局中有气机激荡震动引发空气炸裂的音爆声，每一粒黑色棋子颤动不安仿佛牵引着无形的玄机，迫使国师所处那座七步楼阁向一边倾斜了几分，楼阁顶端的瓦片早已被碾压成碎末，随风飘荡。
那条此刻已盘踞于棋局之上的墨色蛟蟒，这时竟口吐人语，嘶声笑道:“师弟此局你敢接否？”
年轻国师身形宛如老僧坐禅，屹然不倒，仍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接连叹息道:“师兄你这副婴童身子用的可否还习惯，哎呀，都说长兄如父，师兄如此逼迫师弟，师弟如若不应，还真无法理解师兄的一番好心。”
说罢，拂袖而去，顺手托起一盒白子，倾斜倒出，形容一条白瀑横挂在天际，流光溢彩，随后滚滚白光落入半空，映照得天空一半光亮，一半阴暗，甚是怪异。
白子入局，转瞬化为一条白蛟蟒，与墨蛟蟒相互撕咬，天空中，黑白相交，黑白棋子皆颤动，嗡鸣不断，天地不断变色，太阳隐退，大雨滂沱，雷光电蛇。
丝丝缕缕无形气机自两人斗法期间泄露，接引动天地玄机，天地大棋局，楼阁小棋局。
年轻的国师骤然起身，向前走去，好似顶着千斤万倾的压力，每踏出一步，身后地面上便会留下一道道血色浸染的脚印，不知走了多少步。
他停下来，拂袖而甩出，沉声喝道:“师兄你赶快醒醒吧，这个天下的归属并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师傅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你怎么还是执迷不误呢。”
灰茫茫的天地之间，风云变动，雷蛇乱舞，数不尽的光雨纷纷而下，昏暗的天空被瞬间点燃，变亮了。
雨停了，棋也没有下完，天地恢复平静，他站在楼阁顶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他所期盼的答案，对于这个结果，他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下次，我可不会再心软了。”
随后他随手摔碎了一面铜镜，光芒四射，只见年轻国师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抖了抖道袍上一层薄薄的尘埃，这并不觉得奇怪，道门一手通玄的手段，镜花水月，之前所见所闻皆为幻象。
这个天下是由天下人的天下，并不是几个人所能决定的，天下之争，四朝逐鹿，究竟谁才能夺得这个天下，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个答案便会揭晓。
此时一间客房里洛亭风依然在吐纳，强制性消化十年份的洞玄真气，全身衣襟尽数湿透，头脑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以至于走火入魔，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小身板如何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恩施看着这个全身鲜血已浸染成血以的少年，他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个少年为什么放着大道，非要走险路。
江湖水深，很可能在某一个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极为可怕的阴谋，可怕的并不是那些外表，而是那些隐藏在外面下的人心。
江湖水深，最为难测的变是人心。
身为老江湖的他，需多加谨慎，连身边人都不敢轻易相信，李恩施知道这个江湖水很深，很深，深到无法想象，只要他放松警惕，稍有不慎他也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
但人性本善，李恩施看到了那条小巷子里这个少年把生的希望交给了小乞儿李三思，而自己背中八刀，要是搁旁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能感觉到洛亭风想活命，想好好活着，而谁又不想好好活着呢？
再三确定之后，他决定赌一下，赌这个少年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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