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戒心
—时空阵内—
“滋滋……”
银色的能量流从秦越掌中涌出，化成薄雾弥漫在天际之上。陆心昀阖眸调试气息，刚运功片刻便已大汗淋漓，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
“昀儿，你刚才做了什么？”
秦越拽起陆心昀的手，指着上面的血痕道，“你又动用灵血了？”
“教授……”
陆心昀避开秦越的眸光，细如蚊呐道，“只有我能救他们……”
“只有你？这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受伤得病，难道都指望你一个人？”
“我……”
“你不必解释了。”
秦越打断陆心昀的话，眼中净是失望的神色。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按住陆心昀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昀儿，救人也需取舍，你不是大罗神仙，救不了所有受苦受难的人。”
“难道我要看着他们死吗？”
陆心昀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不能……”
“你不能，修逸就能了吗？”
秦越阖上双眸，缓缓道，“他如今还躺在床铺之上，等着你给他运功疗伤。血粹石是何等凶险之物，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断经错骨。你现在失了大量灵力，如何能精准地操控血粹石救他，又如何能保全你自己？”
“……”
陆心昀垂下眼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秦越苦笑一下，半悲伤半讽刺地说，“从你进入陆家的那一刻起，你说的话，做的事就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监控之下，一点隐藏的可能都没有。他们只需利用你的性格弱点，用亲情引诱你付出灵血，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纯粹的能量。”
“……”
陆心昀回忆起刚才的经历，始终觉得救人的事无比真实，不似秦越说的那样。可他确实猜不透陆家的真实想法，总觉得在温暖珍贵的亲情背后，隐藏着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与家族利益密切相关的真相。
“教授，今日的事我自有考量，您不必太过担忧。”
陆心昀斟酌片刻，缓缓开了口，“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也有数。修逸的命系在我身上，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要治好他。”
“……好吧。”
秦越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最后化为一潭死水。陆心昀本想说一些宽慰的话，可看见秦越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语言都只能咽了回去。
时空里的风更大了些，吹得陆心昀浑身冰凉。他看着秦越灰色的背影，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教授……为什么如此排斥陆家呢？它是我的父族，即便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至于陷害我吧。
陆心昀忆起医治女孩的情形，忽然想到她说的一句话，整个人顿时不寒而栗，感到每一个细胞都融入了冰水中。
【陆扬在我肚子里，他想出来呢。】
然然……是陆微然说的……！！
陆心昀条件反射想回异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空间开始迅速坍塌，轰炸声与电流声在耳畔炸响。他见秦越身子晃了晃，随即向前倒去，吓得他赶紧托住了老师。
“教授，教授！”
陆心昀抱住秦越大喊，额间都急出了汗珠，“教授！您别吓我啊！”
“……”
秦越像是没听见陆心昀的话，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原地，面色苍白地像纸。陆心昀探了探秦越的脉息，竟发现他没有了心音，就连体温也在逐渐下降。
这是什么病症，我怎从未见过……
陆心昀感觉秦越的身体越来越冷，好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他赶紧汇了一股灵气到老师体内，用力背起他飞出了时空门，往雪中岛屿落去。
“心昀！！”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心昀立刻调转方向降落地面，背着秦越往小木屋赶去。苏铭宇见秦越在陆心昀背上，吓得心脏都要飞出嗓子眼，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
“快让教授躺下，我给他诊脉。”
苏铭宇迅速探了探秦越的鼻息，而后又摸了他的脉搏，心中顿时一沉。他思忖了片刻，立即从柜上拿出红，黄两色药水，混在一起沁入了秦越的心脉。
“咳！”
秦越蓦地吐出一口黑血，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十分痛苦的模样。陆心昀握住他冰冷的双手，心里又急又悔，恨不得吃了自己。
“教授中毒了。”
苏铭宇看了看秦越的眼睑，斟酌道，“这是远古的毒术凌雨，需在一个人催动术法时找到突破点，辅以三种剧毒功法融于空中，神不知鬼不觉沁入受害者体内。”
他拭去秦越额间的冷汗，轻声道，“这本是一种慢性毒术，可以逐渐损伤人的五脏六腑，最终致命。只是教授连日劳累，心力交瘁，加上被大型魔器的戾气所伤，才会突然爆发，以至昏迷。”
“……什么时候下的毒？”
陆心昀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是近期的么？”
“……一个小时前。”
苏铭宇取出银针扎进秦越的胸膛，仔细调整针的角度，尽力控制毒性。陆心昀只觉大脑嗡嗡作响，心里又是愤怒又是痛悔，眼睛都生出了血丝。
“你怎么了？”
苏铭宇察觉到陆心昀的异常，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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