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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初见人皇


  最近朝中政局变化,人皇突然重用原本不受宠的大皇子伯贤,试图分散昀潭在朝中的地位。可那位大皇子当初之所以不受重用,大抵是因为本身没有太多的才能且刚愎自用。大皇子行为处事独断专行,易受奸人蛊惑。

  几年前人皇派伯贤处理水患问题,但他却盲目自信,没有明察秋毫,由着手下人亏空粮饷,差点造成灾民动乱。好在那时年少的昀潭出面解决,那也是昀潭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治国之才。后来没多久人皇便封昀潭为太子。

  那时朝中上下虽有异议,但昀潭之才也被众人看在眼中,无话可说。

  可今日赋闲在家的大皇子突然受了重用,朝野上下众说纷纭。说是昀潭性情乖张,所以人皇想另择他人为人族之皇。也有说人皇是因大皇子的生母以死相逼,终是不忍放任他不管,要重新重用于他。

  国学院虽有为国教导人才之责,但却只为苍生,甚少管朝中之事。而我们大多闭关修行,且国学院有不得妄议朝政这一院规,所以门中弟子对朝中局势知之甚少。

  今日人皇派人接我入宫,说是想见我。我虽不情愿,但也知道人皇在人族的地位就相当于师父在魔族的地位,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我被带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后,领我的人让我自行进去,只说人皇已在里面等我。

  古老的宫门被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我走进去,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像,形态各异。画像上各式各样的人看的眼花缭乱。

  “凝砚姑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站在一幅幅画中,自己也仿佛成为了其中一幅。

  整座宫殿只有他一人,应该就是人皇,我拱手行礼,等着人皇说明来意。

  “姑娘见到本皇竟敢不行礼?”人皇说这话时脸上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是我刚刚明明对他行过礼,人皇怕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再度拱手,低头:“参见王上。”

  “跪礼。”他脸上氤氲起怒意。

  跪礼?就是跪下来的意思吗?无论是师父还是国学院都没让我行过这样的礼节,不过跪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跪下来,又说了一遍‘参见王上’后快速起身。

  人皇越显不镇定,伸手指着我:“我让你起来你才能起来!”

  “哦,好吧。”于是我就真的跪下来等着他让我起来。再怎么样,他也是昀潭的父亲,总不会害我。

  何况我在人族的这些日子,深刻的认识到人族规矩冗杂,礼数繁多。国学院没有太多的礼数,师父曾说所谓尊师重道在乎己心,不在礼节。

  我等了许久,人皇都没有要我起来的意思。反倒开始跟我说些朝堂政局云云。说大皇子重新掌权,会威胁昀潭的太子之位。

  第一我相信昀潭的能力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第二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半分干系,第三不当太子就没有那么多公务,可以一直留在国学院陪我们玩也挺好的。

  人皇说这些时神情凝重,而我却在偷笑,表现的过于开心,人皇好像有点生气。方才一时忍不住,现在我收起笑脸,郑重的看着他表示认同,认为昀潭不应该玩物丧志。人情世故这个东西,好歹我在人族也呆了几个月,还是有一点懂的。

  “嗯,王上,我觉得你刚刚说让大皇子掌权,是为了激励昀潭,但他却半分反应都没有,的确不应该,而且是相当的不应该。”我装作理解的样子陪他一起责骂昀潭。

  “你。。。。。。”谁知人皇还是不高兴,脸色较之刚才愈发不淡定,“可你知不知道本皇为何想废了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和你搅和在一起!”

  紧接着人皇开始细数昀潭和我在一起的诸多过错,比如失了从前的稳重竟在众人面前喊一个平民丫头夫人,比如采花贼一案尚未完结却交托他人自己回了国学院,比如以一心修炼为借口,不理朝政,比如对大皇子暗中拉拢势力,结党营私的行为置若罔闻。。。。。。而人皇认为造成昀潭所有一切改变的源头,就是因为我。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果然朝政这种东西真的很复杂,我一直认为昀潭为国为民,为苍生,为百姓,到头来却还是要被别人责怪误会。

  人皇让我看墙上的画,说这些画是历代人皇的画像。

  我环顾四周,这些画有的老态龙钟,有的英姿挺拔,有的俊朗非凡,有的凶神恶煞。。。。。。总之千姿百态,各有千秋。

  最后我的视线定在了正中间最不起眼的一张画上。画上的少年风采卓绝,眸光似水。我记得轩雨楼上挂着一幅画,画上就是这个少年。我大抵猜出他就是梁鱼,轩雨楼的那幅画出自泽梦之手,而师父虽然不喜欢梁鱼,却不愿意毁了泽梦的东西,所以才一直保留了那幅画。

  “你的眼神倒是锐利,一下就看到本皇想让你看到的人。本皇想告诉你,别让昀潭步了当年梁鱼的后尘!”人皇突然拽着我的手,将我拉到梁鱼的画像前。

  我对梁鱼并不了解,只是他的画像挂在轩雨楼,我大概能猜出他和泽梦的关系,也大概能够想象当年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师父这个人想得到的东西都会全力争取,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先将自己想要的牢牢握在手中。即使让自己喜欢的人满身伤痕,让自己遍体鳞伤,在无所畏惧。

  我伸手想触摸画上的人,哪知人皇将画像急速推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画像中的人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变成模糊的一点。

  人皇说:“当年魔族退兵后不过一年他就退位以身祭海,对外他是为了万民隐匿时光之河,但皇族皆知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用诛身之痛换一个曾经背叛自己的女人一息之存!何等悲哀!”

  “世人皆知,泽梦作为守石人,罔顾道义,与魔族为伍,陷万民于水火!但那个少年得志,英明神武,威震四方的人皇却为了这样一个人众叛亲离,魂飞魄散。”人皇言语间有些激动。

  “所以王上今日的目的是要我离开昀潭对吗?王上行事光明磊落,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直说不就好了!”今日我忍的够多,全看昀潭的面子,但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忍耐。

  人皇不再遮掩:“好,既然如此。姑娘想要什么本皇都可以满足姑娘,还请姑娘离开国学院,离开永安城。”

  我轻蔑的笑着,将他逼退至梯台:“泽梦若真的背叛人族,又何故倾尽修为建造时光之河,梁鱼若真的一心追随泽梦,又何故等至一年后。他们之间也许情爱的的确确是真的,但守护人族也不见得就是假的。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不要污蔑他人,污蔑曾经的梁鱼和泽梦,还有今日的我和昀潭!”

  人皇似乎被我的怒火震慑,眼中有些慌张,虽然佯自镇定,但一步步向后退的脚步却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恐惧。他一方面知道我不会伤害他,一方面也清楚他不是我的对手。那个曾经威风凛凛震慑四方的人皇终究还是老了,所以才对昀潭继位之事如此上心。

  “凝儿!”那远方传来的声音中有些怒气。我听在耳中,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很是过分。的确,我这般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人皇委实不敬。

  昀潭带着怒意将我扯开,他握我手的力道有些狠,弄得我臂膀生疼。我看着他,只字不语。静静等着他责骂我。

  他回过头想开口训斥我,但看到我一副静等挨骂的表情,长吁口气,本要伸出指点我的手也停在半路。“你总是有办法叫我心软!无论如何,无论你多不懂规矩,都不该将我父王逼到这样的境地,明白吗?”昀潭的语气全无刚才叫我那一声中的怒气。

  我郑重点头,向被昀潭扶起的人皇微微行礼:“凝砚出生乡野之地,不懂礼数,方才是凝砚失礼,还请王上不要见怪。凝砚告退。”

  “凝儿,刚刚父王同你说了什么?”昀潭叫住往门外走的我。

  人皇抢答道:“没什么,不过是与凝砚姑娘闲聊几句!”

  昀潭看着人皇,眸光坚定:“父王,闲聊需要来这历代先祖画室吗?”

  “没什么。”我没有回头,“王上同凝砚说了一个特别美的故事,凝砚听了十分感动。如果魂飞魄散都无所畏惧,那么携手一生又有何难?王上希望凝砚做到的事恐怕要辜负王上的美意,还请见谅!”

  我不知道昀潭在画室中和人皇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总归今天的事让我明白在人族这个复杂的坏境背景下,我除了勤加修行,还有许多需要避讳的地方。

  昀潭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急欲追出门,人皇拉住他后咳嗽了几声,吐出口血。昀潭见状只好扶他在一边坐下,助其打坐运功。

  人皇原本也是修道之人,按说身体不该这么差。但数年前南荒一场□□,人皇亲自出兵镇压,自那之后重伤难愈,这些年不过是强自硬撑。他握着昀潭的手臂:“很快父王也会变成这其中的一幅画,苍生终要交到你手中,不要让父王失望可以吗?”

  昀潭应允下来:“从今日起,儿臣会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朝政和百姓身上。父王近来身体越来越差,儿臣愿代理朝政。”

  “好,好,好!”人皇欣慰笑着,闭上眼运功。

  昀潭离开皇宫时,对内室说:“从今日起父王的折子都搬到国学院。”

  “这。。。。。。王上是希望殿下能回宫?”内官小声提醒。

  “按我说的做!”昀潭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跪下连说‘是是是’。

  深宫大院,墙索秋千,为我引路的人不知所踪。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绕到了何处,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故意将我拉到这儿。

  我进了一座阁楼,寻着阶梯,一步步向上攀爬。在最顶层时看到一位长者,发丝微微有些白。他看着天空,手中卜着命盘。进门时匾额上写着占星阁,那他就是占星师星魂。一个可以看清世间所有星辰魂魄的占星师。

  星魂和无识院长师出同门,不过理念却全不相同。无识院长主张命由己造,认为世人的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应受任何人事物的摆布。可他的师弟星魂却认为命由天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的命运就如漫天繁星的轨迹般自有定数,顺应天命才是正道。

  “尚未入夜,并无星象,先生在看些什么?”我看着天空,无半点星光。

  星魂回过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人的命运都在朝前走,星空亦是如此。你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在变化。”

  “你叫我来干什么?”

  “是姑娘自己要来的不是吗?”

  “我不想跟你打哑谜!”我几乎是低吼出来,不想继续和他玩文字游戏。

  “不是我让你来,而是命运的指引让姑娘来到这儿。”星魂笑着。他与无识院长的笑都有一种阅尽世间百态的从容,唯一不一样的是无识院长让人觉得慈善,而他让人觉得有种被看穿的畏惧。

  星魂又朝我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姑娘的星空群星璀璨,光洁无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纯净广阔的星空。可是姑娘的星空中有颗星特别闪亮,亮到几乎看不清旁边的星星。姑娘在星盘下站了这么久,我却始终没能看见姑娘自己的那颗星。”

  我看了眼脚下,还真是个结合了五行八卦的巨大星盘。反正也站了这么久,离开倒也不急于一时。这些人神神叨叨的,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扰人心神。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空,说到底还是有限的。人的一生太过短暂,能够认识的人其实寥寥无几,能够放在心上的人更加稀少。无外乎父母兄弟,朋友师长,爱人孩子,甚至仇人等等。一个人的心胸有多广,他的星空就有多大,我第一次看见没有边界的星空。”他一本正经的娓娓道来。

  我好像真的看见属于自己的那片星空似的,不过好在他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我半分也不信。

  原来堂堂皇城也会用这样的庸才,我在魔族只认识师父和若凌两个人,来到人族后不过识得了昀潭他们几个,要是真有什么星空,不过就他们几颗星而已,何来广袤无垠?!

  “胡说八道!”我转头寻找刚刚来的道路,不想继续听他掰扯。

  星魂离开他占卜星象的位置,疾走几步:“姑娘心中既有天下,就不该被那一人迷了眼睛,误以为姑娘的世界里只有一颗星,连自己都找不到!姑娘当以天下为重,切莫到最后让百姓陷于水火中。”

  我出了占星阁大门后一直躲在旁边,果然星魂急匆匆走出占星阁去往什么地方。我小心谨慎的跟在他身后,我的隐匿能力向来很强。只要我想躲,就没人可以找到。

  他把我骗到这里,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总归不是真实目的,一定另有所求。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他果然是受人皇指使时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看来人皇现在对我有很深的芥蒂。

  “参见王上。”星魂没有行跪礼,只是简单的弯了弯腰。他在人族地位尊崇,人皇对他亦有几分忌惮。

  人皇靠在龙塌上问:“如何?”

  “臣观其星象,与太子殿下并无交集,她很快就会离开,回到属于她的地方。”星魂据实以报。

  人皇突然大怒,将茶盏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大胆!竟敢诓骗本皇!你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昀潭的星盘。今日怎的知道他二人之间有何联系?!”

  星魂拍了拍衣袖上沾着的水渍:“臣的确无法洞察太子殿下的星盘,但自从这名女子出现后,殿下的星盘倒是显现出来。竟是空无一物。所以臣知道在殿下心中断不会容下一个寻常女子。”

  “而这女子虽然带动了殿下的星盘显现,却终究只是殿下身边的过客,不足为惧。”星魂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并无交集?过客?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原来人皇今日找我来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我会不会成为昀潭命中的阻碍。可是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很快就会离开的过客。我以为等我回到魔族,他也许会偶尔想起我,原来他会把我忘了。

  比恨更残忍的方式就是遗忘!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我曾经的欺骗!

  我以为我是无所谓的,可当我听到星魂和人皇的对话时,心会不由自主的痛。

  命途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并不相信星魂说的这些鬼话,但却还是觉得有人在我心上狠狠的用刀刮着。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国学院,只是一路上恍恍惚惚的记得星魂说的“并无交集”和“过客”。

  我回到房间以后坐在床边,想着这段日子以来和昀潭发生的种种。他对我的好只是因为对所有人的习惯,现在想想的确没什么特别。

  可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妄想成为他心里那个不一样的人!

  是初见时戏耍我的时候?是温泉边与我一同找到小猫?是藏经阁为我疗伤时?还是国学院与我一起练功时?。。。。。。

  我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我觉得我在昀潭心中和别人不一样?到头来没什么两样!

  冰儿回来看到我呆呆的样子,将馒头分给我,问我要不要吃。我摇摇头,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冰儿见我神色不对,又问我今日被叫去皇宫做什么?

  “凝凝,你都不知道听说你被人皇叫走,昀潭超紧张,立马就进了宫。不过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冰儿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绘声绘色的向我描绘昀潭赶去皇宫紧张的样子。

  我差点又要被感动,又要以为他对我同别人不一样。其实他不过是知道自己的父王没安好心,所以换了别人也会去的。

  “啪嗒啪嗒——”眼泪像断了线般怎么都止不住。

  我咬着自己的手,想忍住哭声,可疼痛却在心中翻滚,汹涌澎湃。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难过,眼泪就先替我悲伤起来。

  “凝凝,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冰儿急了,怎么劝都劝不住。可能是冰儿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青儿和子卿他们。

  我听不见,看不见,心中空荡,只有眼泪簌簌流下,缓解我心中的伤痛。

  子卿让青儿去找昀潭,自己则有些不知所措,将我靠在他的肩头:“凝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不要难过。”

  我推开子卿,自顾自抱着自己的双腿,不想让任何人碰我。

  子卿言语中有些急切,连带动作都变得强硬起来,他将我抱入怀中:“是不是昀潭欺负你?你说出来,是不是他欺负你?”

  冰儿也在一旁附和:“对,是不是昀潭欺负你,我们去揍他,为你出气!”

  青儿刚一出门,就撞上了昀潭,责问他在宫里出了什么事,让小凝如此伤心?

  子卿说那些话时,恰好昀潭和青儿进门,看见了子卿抱我的一幕,也听见了子卿带着怒气的嘶吼声。青儿见此情景,在门框处被绊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昀潭将我从子卿身边拉开:“你应该早就回来了?去哪了?”

  “啪嗒啪嗒——”我听见自己眼泪落下的声音,其他一切好像都听不见。

  “好,我承认。在画室我有些冲动,责怪了你一句,不过。。。就这一小句,何以伤心至此?好好好,那我道歉,我明明知道父王叫你去,肯定没好事,却还反过来怪你,都是我的错,行吗?别哭了!”昀潭最后没了办法也不再质问我,反倒道起歉来。

  “昀潭,你明知道王上叫凝砚去定是威逼利诱她离开你,你竟然帮着王上怪责凝砚。你太过分了!”子卿拉起昀潭的衣袖,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

  昀潭任打,半分没有还手的意思。

  我从眼泪中回神,看见云潭嘴角的血迹,看见他由着子卿打,不由心痛。我冲上前抱着昀潭,准备迎接子卿接下来的一击。

  子卿见是我,伸出的拳已有回头之势,却因用力过猛,直直的砸向我。好在昀潭将我护在怀中,挡回了子卿一拳。子卿连连后退,青儿拉着他,带他离开了我和冰儿的房间。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胡言乱语着。

  “你别生我的气才对,好了,不哭了。”昀潭摸着我的头。

  冰儿出门前替我们关上了房门。可言和望风听见打斗的声音赶来,还没进门,就被拖走。

  可言被拉走前看到房门中我和昀潭抱在一起的身影,愣了许久。

  “你不要。。。。。。”我哽咽着,依然无法阻止眼泪的流淌。

  “不要什么?”昀潭问我。

  不要忘了我。

  “就是不要。”今日所闻我没办法向昀潭说明,因为我知道自己终将离开,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我们不是同道中人。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语气温柔而宠溺。

  我走后,你会不会对别人宠爱有加,对别人也用如此温柔的声音?

  昀潭在我房中一直等我睡着才轻轻关门离开。后来我听见冰儿回房的声音,没多久,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我在黑夜中缓缓睁开眼,看见月光皎洁无暇。月光撒进屋子,为整个房间增添一种朦胧凄迷之美。

  偶一抬手,才发现枕头竟湿了大半。我一直知道自己在流泪,却不知道竟流了这么多眼泪。

  我一直不大会隐藏自己的心绪,向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用笑来伪装自己,装作很开心的模样,却在所有人离开后,悲伤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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