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无法忘记的过去（下）
布咪看着眼前痛苦的阿不福思，心下同样的难受。
可是偏偏她又不知道她能说些什么，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倾听吧。
阿不福思应该是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些过往，布咪默默地看着泪流满面的阿不福思，又想起原著里喝了黑魔王魔药的邓布利多哀求哭泣的样子。阿利安娜的死是他与阿不思心里永远的痛。这种悔恨的痛，到他们死去都没有忘记。
“我再也不能看到她，触碰到她了……她喜欢跟着我，可是以后我身后再也不会有阿利安娜了……”阿不福思一拳一拳地打在地板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板上。
他怎么如此无能！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去阻止！为什么他没有拉住阿利安娜！为什么死的而不是他自己！
她才十四岁啊！这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光，可是她却只能与冰凉的墓碑和肮脏的泥土一起……
那么久了，每次看着画中的阿利安娜，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她的温暖、她的声音都要忘记了……他好害怕……阿利安娜真的存在过吗……那些美好的日子他真的拥有过吗……
再也看不到摸不到她了……
她再也不会跟在他的后面喊‘哥哥’了……
好想她……好想她……好想她……
阿不福思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块小方手绢。
“别哭了。”小女孩软糯的声音说道。
阿不福思泪水迷蒙地看着蹲下身，拿着手绢递在自己眼前的布咪。布咪的样子与记忆中阿利安娜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阿不福思紧紧地抱住布咪。布咪感觉到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进她的脖子里，她轻轻地说道：“阿利安娜不在了，但是她肯定是希望你幸福的。她一定想着你代替她活下去。”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泣不成声。
“她在天国一定每天都在说‘哥哥，要幸福哦’……”
阿不福思放声大哭。
油画中的小女孩依旧在腼腆地微笑，眼睛大大的，充满回忆的神色。
客厅里回荡着阿不福思悲伤的哭泣声。
那么多的思念，那么多的悔恨，那么多的来不及为她，这样的心情如今要如何传达到遥远的再也到达不了的人心中……
当汤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粉粉嫩嫩的布咪，而是邓布利多那张老脸的时候，汤姆表示他很不开心。
其实邓布利多比较无辜，因为他弄了把凳子坐在床边发呆而已。外面有布咪和阿不福思，进进出出太多人，现在的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刚好，汤姆昏迷了，那就在他房里来偷个清静。
邓布利多在很认真的出神，所以汤姆的小小响动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眼睛怔怔地看了汤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布咪呢？”汤姆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说道：“她没受伤，在外面跟我弟弟阿不福思聊天呢。”
汤姆眼中的紧张消散，他发现自己的魔杖就放在自己的枕头旁，伸手把魔杖攥在自己的手里，然后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小房间。很简单的布置，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酒味，汤姆目光扫过显然很不在状态的邓布利多，随即眼睛看着天花板，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弟弟开的小酒馆。”邓布利多习惯性地挂上和蔼的笑容，“匆忙之中只能带你来这边休息。”
汤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房间里顿时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邓布利多看了看汤姆的样子，站起身说：“你醒了会不会饿？布咪和我弟弟在外面，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进来。”
邓布利多转身就要离开，当他的手握着门把要打开的时候，汤姆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呢？”
“谁？”邓布利多没有转身。
“盖勒特格林沃德。”
这个名字似乎是有千斤的重量，当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时候，邓布利多高大的背影一下子显得佝偻了很多。
邓布利多缓缓地开口：“他啊……被带到阿兹卡班了。”
“看来我昏迷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汤姆的目光落在邓布利多的背影上，“过来坐着吧，布咪在外面很吵的。”
邓布利多听了，回身走到汤姆床边，依旧坐在刚刚的位置上，说道：“你跟布咪的感情真好。”
“那是当然。”汤姆神色中带着小小的骄傲。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汤姆会有这样孝子的神色，邓布利多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对于汤姆来说，布咪永远都是他特别的存在，也只有与布咪有关的事，他才会有冷漠、疏远以外的表情，就 像那个家伙一样。
邓布利多的眼神一黯。
汤姆看了邓布利多的表情，开口道：“开心吗？”
邓布利多看了汤姆一眼，不说话。
“摄魂怪会让人想起自己一生中最害怕、最绝望的事。”少年的声音淡淡地在小房间内响起，“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绝望的时候吗。”
“不知道。”邓布利多干脆地回答。
“我以为你会比较了解他。”汤姆意有所指道。
邓布利多反唇相讥道：“看样子你跟他关系很好啊？”
汤姆看着邓布利多，眼中闪过嘲讽。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人，与老邓对视的人都会先别开眼睛，都害怕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那双湛蓝的眼睛，会洞悉自己的内心。而这是第一次，邓布利多与人对视，邓布利多首先别开了眼睛。
汤姆心中颇有成就感，说道：“当然，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他是个不错的老师。”
“嗯哼。”邓布利多不置可否。
“但他一直没说为什么把我跟布咪抓到他那去。”汤姆的语调中带着不满，“你是怎么找到我和布咪的？你知道他抓我和布咪的原因吧？是不是因为你？看他跟你说话的样子，似乎很熟，你们之前认识？”
面对汤姆一连串的发问，邓布利多依旧保持沉默。
汤姆见不得邓布利多这幅模样，眼中带着怒意道：“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个大男人跟忻娘一样婆婆妈妈的！真是恶心！”
邓布利多沉默了半晌，苦笑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太婆婆妈妈了。”
汤姆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如果不是我的优柔寡断、婆婆妈妈，也许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邓布利多的手伸进长袍的口袋里握紧里面的魔杖。
“所有人都说他害怕你。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你比较怕他。”汤姆说道。
“是的……是我害怕见到他。”邓布利多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老魔杖，感受着上面的道道纹路，“你喜欢听故事吗？”
“不喜欢。”汤姆干脆道。
“那我不说了。”
汤姆无语地看着邓布利多，明明一副很想倾诉的样子，还矜持地不说。
邓布利多转而问道：“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汤姆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吐出几个字：“秘密。”
邓布利多没有继续追问，说：“看起来你很崇拜他。”
“我只是崇尚力量而已。”少年冷哼。
“那你也会崇拜我咯？”邓布利多难得自恋一回。
“崇拜你什么？崇拜你的婆婆妈妈？”少年刻薄地反问。
邓布利多：“……”
接下来邓布利多一副赌气的样子没有跟汤姆再说话，他们两个人各自想着事情出神。
突然，汤姆平静地开口说道：“他跟我说过他没有弱点。”
“当然。”邓布利多说，“他总是强大的。”
汤姆嘴角扬起笑容，但这笑容并没有深入眼眸，如浓郁的黑墨般的眼睛一片漠然：“没有弱点的人，怎么会输。”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他的弱点是什么，你比我清楚的多。”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说：“我跟他，曾经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邓布利多站起身，看着房门，轻轻地说道：“他博学多才，不知道他有没有与教你中国的事。汤姆，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珍惜眼前人’。”
汤姆扬眉。
“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面对温暖的时候，你要做的、要改变的有很多。”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
布咪一头冲了进来，看见汤姆醒来了，跑到汤姆床边，连声问道：“你醒了9痛不痛？还伤到哪里了？有没有撞坏脑子？……”
汤姆看着布咪粉嫩的小脸上担忧的神色，眼神柔和。他伸出手握住布咪的小手。
布咪碰到汤姆的手，冷冷的，又是一串问话：“你的手怎么那么冷？你哪里难受啊？”
这就是他的温暖。
谁都不能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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