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庖丁解牛
蔡老头退开，这时走过来两个村民，一个拎着煤气罐子，另一个手拿喷枪，将老母猪身上的毛烧了个干净。
等这些琐事都弄完了，蔡老头手拿杀猪刀，动作轻柔的从老母猪的颈部一直划到它的臀部，而后蔡老头手里的杀猪刀侧划，老母猪身上的猪皮就如同是一层糖纸一般，被一点点刨开了。
蔡老头的动作很快，似乎他手里拿的不是刀，割的也不是猪皮，完全就像是在砍菜切瓜一般随意。
不一会，整张猪皮就被蔡老头割了下来，蔡老头拽着老母猪的腿儿左右一拉，整张猪皮都被他抽了出来。
除了猪头的部位，猪皮竟然没有一点损坏。
“好！老蔡的手艺果然是一点都没变，这猪皮割的有水平！”
一个老头拍着手哈哈大笑着说道。
“诶呀，俺最喜欢看蔡老叔割猪皮了，看着就过瘾！”
一个围观的村民说道，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强迫症患者。
“老叔啊，这猪皮晚上凉拌了吧，正好当下酒菜！”
一个村民扯着嗓子叫喊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蔡老头这手艺在杀猪匠这一行里，就算不是状元之才，那也是佼佼者了。
蔡老头嘴角微微上扬，没有理会村民们的话，而是将手里的猪皮随手丢到石板上，继续动手了。
这一次杀猪刀直接破开了老母猪的肚子，蔡老叔伸手将里面的内脏全部掏了出来，当进旁边预备好了的空瓷盆里。
守在瓷盆旁边的妇女，脸上都笑开了花，光这些东西，炖上一锅猪下水那是妥妥的事儿。
掏完了内脏，蔡老头开始对老母猪进行解肢，猪蹄，猪前腿，猪后腿，猪肋骨一部分一部分的分离开来。
而然整个过程中，除了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猪筋被割断的声响外，赵三川却没有听见一声杀猪刀剁骨头时发出来的声音，老母猪身体的各个部位却都被神奇的分割开来。
赵三川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仔细这么一琢磨，应该是蔡老头下刀的地方都是老母猪各个部位的关节处，所以整个过程才会如此的悄无声息。
这与他老家杀猪时，嘭嘭嘭震天响的剁猪骨的声音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石板上放着的那一副猪肋骨，根根肋骨无比的鲜明，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猪肉。
赵三川知道，这样的猪肋骨做成的排骨，吃起来最香，骨香味儿十足。
然而这样的排骨对动刀师傅的手艺要求十分的高，一般人很难做到。
看到这里，赵三川不得不感叹，这蔡老头的手艺与那庖丁解牛比起来也差不了分毫了，怪不得小伟对蔡老头杀猪如此的推崇，这不是在杀猪，而是蔡老头的一场艺术表演啊。
然而赵三川现在心中所想的是，老祖宗的手艺这蔡老头是完美的继承了下来，但是蔡老头的手艺不知道是否还有后人来继承。
晚上，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子里的打麦场上，大铁锅支起，锅下的柴火烧的旺旺的。
村里的妇女们忙活来忙活去，又是添柴又是加水，汉子们则是用三轮车从村子里拉来桌椅板凳。
闲来无事的年轻小伙子们围坐在场中篝火旁边，对着自己爱慕的女孩子献殷勤，女孩们不时都逗的掩嘴偷笑。
一群群的小孩子小孩子围在铁锅旁边，闻着大锅里传出来的肉香，不停的吞咽口水。
蔡老头在旁边掌勺，不时从锅里捞出来几块个头比较小，煮熟了的猪肉分给一旁的小孩子解馋。
“这才叫人生，这才叫生活啊！”
吴老头发出一声感叹，赵三川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在城市里每天早出晚归，面对不是电脑就是手机的生活，总是感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感，而现在这种有血有肉的生活他多久没有感受过了，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老村长没有说话，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眼前的这些村民就是他的家人，就是他的一切。
晚宴开始了，整个打谷场上整整摆下了三四十桌，四周的大灯亮起，顿时将整个打谷场照的犹如白昼。
每张桌子上摆着十几道菜，有村民们自己做的，也有从镇子上小饭馆里买来的。
桌子上最硬的菜还得属于蔡老头做的杀猪菜，不是用盘子装的，而是用盆，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盆杀猪菜和一盆炖羊肉。
大铁锅掀开，顿时浓郁的肉香味儿弥漫了整个打谷场，一盆盆盛的满满当当的猪肉羊肉端上了桌。
村民们分桌落座，气氛被完全调动了起来，男人们的划拳声，呼喝声不绝于耳。
小孩子们胳膊短，够不着远处的菜，一个个急得面红耳赤，直跺脚，吵着嚷着让自己的母亲给他夹菜。
龙阳子吴老头两个老一辈的，被老村长邀请同坐一桌，而赵三川李强则和小军宝子他们坐在一桌。
临走之前，龙阳子低声对两个人说道。
“少喝点酒，晚上还有好戏呢。”
两人不明所以，不过龙阳子既然这么说了，那晚上就肯定还有事，于是便点了点头。
落座以后，赵三川用胳膊碰了碰小军说道。
“你们村子每年过年都这么过吗？”
“比这更热闹。”
小军嘿嘿一笑说道。
赵三川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说了一句，牛B！
坐在赵三川这一桌子的，都是村子里的小一辈，二十啷当岁，喝起酒来那叫一个猛。
几杯酒下肚，才第一次见面的乡下小伙子们就开始和赵三川李强称兄道弟了，就跟认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其实男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么的简单。
不过此刻赵三川和李强在心里暗暗叫苦，龙阳子刚刚才叮嘱过他们不要喝多。
就这群家伙敬酒的架势，估计他们两个今天晚上不趴在地上，就别想离开了。
最关键的是，这群热情的小伙子们敬酒，他们还不太好推脱，容易扫了大家的性质。
赵三川突然脑子里精光一闪，偷偷在自己纸杯子的底部，用指甲扣了一个小洞。
“一层纸杯子容易渗酒，再给我来一个，今天晚上非得给你们喝趴下不可！”
赵三川叫嚷着又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纸杯，套在自己原来的杯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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